《阿殊姑娘[快穿]》千庚福辰

24、繁花似锦（19）

　　阿殊入海后，双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鱼尾，她在海里的视线远比普通人好很多，不过才游了几下而已，她就看到大海深处的一个小小身影。
　　只不过，那小小身影的状态不是很好……不，应该说很糟糕，就直挺挺躺在水流中，一动不动。
　　阿殊卯足了劲儿游向小女孩。
　　最后迎接她的，果不其然是身体僵硬的小女孩，她心一沉，终究还是来迟了吗？
　　阿殊手摸向女孩的脉搏，又把耳朵支到女孩的心口，脉搏处在海水冰凉的情况下摸不出来，所幸胸腔里似乎还有微弱的跳动。阿殊回忆人鱼公主的传承，好像每任人鱼公主都有三滴心头血。
　　心头血的作用，只要人还有一丝气息，就可以救活。而岑繁花当初，就是被放干了心头血，才会彻底死去，包括罗义然的研究得到非一般的质变，就是由岑繁花的心头血带来的。
　　阿殊随手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插入心脏，逼出一滴心头血……不知道为什么，很神奇的是，其它不小心带出来的血遇水就散，而心头血一直都是凝聚着，乖巧地待在阿殊的手心。

　　海底有灵的生物在阿殊受伤的那一刻，无不悲戚着，任海面如何平静，海底呜咽成群。大海的宠儿，本就受万物敬仰，此刻更是万物悲歌。
　　两艘快艇上的人看着突然平静的海平面，神情陷入凝重，之前再怎么安静，也会有一点点不起眼的浪，不像现在，太过于安静了，甚至静得令人害怕。
　　眼看着又有人跃跃欲试想往下跳，沈似锦厉声道：“我让你们别动，别让阿殊分心。”想了想，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告诫众人，“再等五分钟，阿殊没上来我就下去救人。”
　　不知道为什么，阿殊死活不让人跟着下去，指不定阿殊有自己的秘密，他要守护她的秘密。

　　阿殊把心头血喂了小女孩后，小女孩的身体以缓慢持续的速度开始变暖变柔，趁此期间阿殊抱着小女孩游近快艇，再趁着快艇上众人不注意的后方，抬手将小女孩放到快艇上。
　　做好这一切，阿殊准备继续潜入水底，恰此时小女孩慢慢睁开眼，阿殊的尾巴还滞留在海面上，小女孩看到这一幕，小小的声音呆呆地问：“仙女姐姐，你是美人鱼吗？”
　　阿殊沉入水底的动作一顿，微笑道：“对啊，宝贝快去找爸爸妈妈吧，他们很担心你。”话落，有脚步声靠近，可能是小女孩的说话声音吸引了人来，因着快艇不大，阿殊只好捡着重要的快速地说：“小妹妹，姐姐麻烦你一件事，等你爸妈找来后，你找一个叫沈似锦的人，告诉他我没事，不必担忧，回到家就能看到我。”
　　语毕，阿殊潜入水底。

　　快艇上的人还在焦急的望着海平面，却被落水那艘快艇的惊呼声聚拢视线。
　　很快，大家就知道落水的小女孩被救上来了，可是救人的小姑娘却不见踪影，沈似锦得知这个消息后，大长腿一迈，跳到另一艘快艇上，顺着小女孩被救的地方，准备跳下去。
　　他还没走到边儿上，就被聚堆人群大肆呼叫他名字的声音叫住，原本他没打算理，最后是落水小女孩的音色吸引了他。
　　小女孩的父母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提他名字，只有可能是阿殊告诉的，沈似锦暂时歇了跳海的冲动，极速到小女孩面前，说道：“我就是沈似锦，小妹妹，你要说什么？”
　　小女孩：“仙女姐姐说，她没事，你回家就能看到她。”
　　沈似锦深吸一口气，还是准备跳水，这样一句单薄的话并不能安慰到他。只见他又走回了刚才准备跳海的地方，正欲动作，胳膊被拉，他粗暴地甩开，施苔一个没注意，摔倒在甲板上，沈似锦头微微后侧，用余光冷漠地瞥了一眼施苔，冷静着理智吩咐最后一件事：“阿殊和我都是从小海边长大，你们不要下来人，我怕最后不是帮忙是添麻烦。”
　　说罢，一跃而下。

　　阿殊平安送达小女孩后，失血的虚脱缓缓而至，她想要游到大海深处，去人鱼族疗一会儿伤。游了得有五六分钟，她突然感觉到后方有一丝熟悉的气息。
　　阿殊愣在原地。
　　那道气息似乎有点远了……她当下想不了那么多，立马掉头往回游。
　　沈似锦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人。人类到了海底，视线受到了很多障碍，他准备换一个方向找，却在转身的动作进行到一半时，视线里出现了一道身影。
　　离得远，看不清那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深海恶兽。沈似锦在心底打了一个赌，也游向那道看不清的身影。

　　阿殊见沈似锦还是跳下来了，颇有种熊孩子的感觉。但也因为熊孩子再熊，都是自家的，她加快速度。
　　普通人在海里的舒畅度可与她比不了，她才刚失了一滴心头血，短时间内拿不出第二滴。
　　沈似锦视野里那道依稀见得轮廓的身影，随着互相间越来越近的距离，慢慢清晰。

　　当人身鱼尾的阿殊出现在沈似锦面前时，深蓝色的海藻头发，深蓝色的迷人双瞳……全部的熟悉标志，除了那一条尾巴，一条同样深蓝色鱼尾。
　　沈似锦一度怀疑自己游到了某二次元世界，可是面前的女孩真真切切，他眼睛里除了震惊，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都说了让你在上面待着，回家后就能看到我，怎么不听话呢！”阿殊用恨铁不成钢掩饰心底的害怕，比如害怕沈似锦发现她是人鱼，然后开始疏远她害怕她。
　　只要一想到小哥哥疏远她，她就会很难过。美人主动避之，对极爱美色的她来说，想都不愿想。

　　沈似锦傻眼了，建立了二十多年的科学价值观，在这一刻完全崩塌。
　　哪怕曾经他偶尔也说过，如果阿殊是鬼是神，那么他的信仰也会随着改变，可当这一刻这么毫无准备的到来时，他还是愣住了，眼底的震惊，久未消散。
　　阿殊抿了抿唇，刚想到海底世界人类无法说话，时间久了还不好呼吸，啾咪就合格地出声：“小姐姐，你抓着沈似锦的手，十指相扣的形式啊，他就可以和你一样在海里呼吸自如。”
　　闻言，阿殊上前一步，抓住沈似锦的手。
　　沈似锦只感觉那一瞬间，海水给他的压力骤然消失，之前还觉得很难熬的身体，现在清爽了许多。
　　“阿殊？”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这语气什么意思？”阿殊有点轻微的炸毛，“难道你要跟我说人妖殊途吗？”
　　“你不是妖。”沈似锦弱弱地反驳。
　　“难道你要跟我说人鱼殊途吗？”阿殊脑子一热话脱口而出。
　　“年年有鱼。”沈似锦说。
　　“什么？”阿殊没懂。
　　“不殊途。”沈似锦自顾自地接着说。
　　“哦。”这下阿殊懂了，不过只是拿单纯的这一句来看，要是和前面那一句话联系起来，她还是不怎么懂。

　　女孩乖巧的“哦”真是令他哪儿哪儿都愉悦，沈似锦单手抱住身前距他一米不到的女孩。
　　男人身体的颤抖缓缓来迟，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阿殊还以为沈似锦是害怕，又或是后悔方才那话，嘟囔道：“才说了不殊途，现在又开始害怕，骗子。”
　　沈似锦无奈失笑：“没害怕，是太激动，庆幸你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而已。”
　　二人慰藉了一会儿，阿殊离开沈似锦的怀抱，认真告诉他：“你先回岸上去，我们两个一起失踪，难免会引起其他人下来。”
　　沈似锦知道了阿殊的身份，也就不害怕她的生存问题，同时也是这时候他才有空看到女孩胸口一道伤口，他心惊胆战地指着阿殊的胸口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快别耽误了，去医院。”
　　完全没记起阿殊刚才那一番话。

　　“我这是心头血遗失，一般的人类医生治不了，小哥哥，我要回人鱼族找巫长老拿药，你就先上去。”阿殊说，“说好了，晚上你回到家就能看到我。”
　　“……那好吧，我先上去了。”沈似锦迟疑中带着自卑。
　　“不是，你这不相信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阿殊委实费解。
　　“故事里不都是讲的，被发现身份的女主角，永远的离开了男主角。”沈似锦眸色弥漫着一丝阿殊看不懂的担忧。
　　“你看的是BE频道吧，放心，我会回去的，你在这儿只会耽误我。”阿殊说。
　　“……”沈似锦觉得他心口堵着一把剑。

　　最后，沈似锦到底是走了。
　　上了快艇，满身水滴的他被送上了一张浴巾，他抬头看了眼来人，直接忽视人走过。
　　施苔狠狠地抓住手里的浴巾，在迎接了周围隐秘的嘲讽后，她脸上的表情尴尬又僵硬。
　　沈似锦歇好后，告诉众人：“阿殊可能已经回到岸边了，我们先回去吧！”
　　之前下水救人的人站出来反驳：“不可能，这里是深海区，离岸边至少有三千米，我一个专业人士都不能完全保证平安游回去，她一个小姑娘更不可能。大家听我说，先不走，等救援人员送来足够的设备，我们再下水，即使那时候小姑娘已经不在了，可尸体也要给她家人一个交待，小姑娘是个英雄。”
　　参与营救的人员左一句“不在了”，右一句“尸体”，令沈似锦眉头狠蹙：“我相信阿殊，她没死。”
　　现场情况，不管沈似锦怎么说，他们都不愿放弃一丝可能。也许是他们的善意打动了沈似锦，沈似锦没再阻拦……其实主要是等救援人员赶到，阿殊可能已经走远了，又或者换一个说法，“回家”了，他没那么担忧阿殊会暴露，才没阻止。

　　期间，之前被阿殊救的小女孩突然想起一件事，跑到沈似锦面前，沈似锦猜测阿殊身上的伤口可能跟小女孩有关，不怎么待见她。
　　可小女孩并没察觉沈似锦的情绪，只见她站在沈似锦面前，缓缓地开口：“叔叔，你别担心，仙女姐姐是美人鱼，会游泳，她不会死的。”
　　沈似锦猛地反应，这小女孩知道阿殊的身份？眼睛一眯，立马出现危险的神色，还没继续扩散，小女孩的母亲找来了，颇为尴尬地跟沈似锦道歉：“不好意思，囡囡刚落水，神智有些不清醒，她说的美人鱼都是小孩子童话故事看多了，您别当真啊！”
　　沈似锦所有竖起来的荆棘，立马失去了它的刺，他温和又疏远地朝母女俩笑笑：“没事，我不会当真的。”

　　最后救援人员也没能找到阿殊的身影，大家回到岸边时，被岸边看起来守候好久的人一齐拦住。
　　“请问是刚才在深海区两艘快艇的主人吗？”来人服务员装扮，脸上的笑隐藏着一分委屈。
　　“嗯，你是？”沈似锦上前，主动加入“谈判”行列。
　　“是这样的，岑繁花小姐已于不久前回到岸上，因为在海水里待了太久有点感冒发烧，所以她先回去了，让我在这里招呼你们，是想告诉你们她很好，不必担心。”服务员职业假笑。
　　众人一听这个结果，纷纷松了口气，被救小女孩的母亲闻言，说了一句：“可以告诉我那位小姑娘在哪里吗？我想去给她送点药。”
　　“不用了，她已经回家了，也代她谢谢你的好意。”服务员说完这句话，就拖着仪态走了。

　　拍摄是肯定进行不下去了，沈似锦同众人分道扬镳后，悄悄跟着服务员。
　　刚跟到一个拐角，人就消失在视线。
　　沈似锦心下疑惑，在原地站了良久，最终，竟未言一语。

　　几天后，娱乐圈出了一个荒谬的言论，沈似锦当时看到的时候非常愤怒，立马着手下的人去查。
　　半个小时后，结果出来。
　　是施苔。
　　恰此时，施苔转发了一条微博，关于模糊阿殊溺水而亡的大v，因为她不相信阿殊没死，那么深的海，怎么可能还活着。
　　提到这里，有必要做出一点说明，施苔那天上岸后，走得匆忙没听到服务员的话，所以做事才会这般没有忌讳。
　　阿殊还没回来，这位年轻的影后找营销号带节奏，关于“某岑姓女歌手落海失踪，恐已溺亡”的消息通篇都是……这样一来，不管阿殊以后回不回来，都会有骂点。
　　回来了，就会觉得这人惯会炒作，竟然拿生命开玩笑；不回来，就会觉得不过是掉海失踪，一个戏子的事，值得这么大的热度吗……
　　显然，施苔的计划是陈功的。
　　但她也没想到，当天同行的几人会直接到她微博底下评论，说什么岑繁花好好活着，那天没见只是生病感冒，还有人暗喻身为当事人怎么会搞不清呢？

　　当时，施苔心底一慌，赶忙删除微博。立马又发了一条微博，对外解释不小心点了快转，也很认真的道歉……然而，她的道歉还未见成效，网上关于她耍大牌、潜规则、虐待助理、打压新人的消息层出不穷，以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影后荣誉，视频为证，也是靠背后的施家拿钱砸出来的。
　　这些消息倾巢而出，施家股票几天暴跌。
　　施苔，也从最年轻影后，变成如今的人人喊打。她的人生轨迹倒是和上辈子出入不大，也是碰到硬钉子，只不过对象变了。
　　一夜天堂，一念地狱，几天未见阿殊的沈似锦，在解决了施苔一事后，心底的一口郁气缓缓吐出。

　　网上的风风雨雨沈似锦虽然撤得及时，但施苔之前几乎是抱着“决一死战”的心，通稿非常多，已经有很多人看到，现在这些吃瓜群众一直把瓜举在嘴边，就等“演员”一上线，立马开吃。
　　又几天，阿殊的微博更了。
　　这是她注册微博以来的第二条原创微博。
　　岑繁花v：一，我没事；二，准备退圈了；三，花路不见，勿悲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