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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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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虞然近乎自虐的举动,秦炀想上前去拉他,被虞闻声喝住:“让他折腾!”
风雪迷眼,秦炀看不清虞闻声表情,只听他低声重复着:“徒劳,徒劳而已……”
在阒静的雪夜里,魔咒似的混在风声中。
虞闻声找好一会儿才找到眼镜,重新戴好后站起来,抬起发麻的手拍掉身上的雪,几步路走到虞然跟前。
虞闻声微微俯身,俯视着一脸麻木的小儿子,残忍地评判道:“幼稚。”
秦炀忍不住开口:“虞总,您看起来伤得不轻,我先送您去医院处理脸上的伤吧。”
虞闻声抬眼看秦炀一眼,秦炀移开目光,走到车边打开车门,“晚点路面上冻,就不便出行了。”
面部剧痛,尤其下颌,虞闻声说话时嘴巴没法动,全靠还没彻底僵直的舌头。
闻言他终于直起身,朝车的方向走。
秦炀从后备箱拿了把黑色大伞,撑开将伞柄靠放在虞然肩头,“今晚先去我那住一晚吧,地址和门密码等会发你。”
虞然定定地不动,被冻住般,秦炀轻拍他的肩膀,驱车离开。
等车快行驶到转弯处秦炀从观后镜里看到,虞然起身收伞,丢进不远的垃圾桶,缓慢地向别墅区大门走去。
这倒是令他颇感意外,他以为虞然今晚不会回那栋别墅了。
三四分钟的一段路,虞然走了许久,心理厌恶和理智在他快冻僵的脑袋里角力,理智稍胜一筹。
当夜,虞然发起高烧,他头一次患重感冒,病情汹涌,高烧反复,才刚返校就又接着请病假。
他不愿去医院也拒不见医生,因为除了身体,他暂时想不到自己能以什么来威胁虞闻声。
虞闻声“不计前嫌”几次请医生来家里,都被虞然以拆家的手法赶了出去。
尽管这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的法子,好在奏效。
扛病的第三天,虞然顶着烧得通红的面目下楼喝水,险些从楼梯上滚下来,被虞闻声及时拉住,拽进书房。
虞闻声淡淡讽刺道:“摔死不比烧死更体面。”
虞然从一旁拖了把椅子来,跟虞闻声隔着书桌相对而坐,不看他,疲倦地耷拉着眼皮,努力回想下楼前记下的几个公式。
头昏眼热,脑袋像被钢丝死死缠住,越扯越紧,他竟一点也想不起来。
其实虞闻声也不想多看对面那张病气的脸,可那晚他们互殴之后,他发现虞然不仅不避着他,还反往他跟前凑。
这几天虞闻声因为下巴脱臼也在家,两人除了吃饭时会撞上,出门晨练,在家看刊都能遇到。
平时一个眼神都懒得抛过来的人,总用那双萦着血丝的眼睛盯他,明明脚步虚得随时能倒下,眼神却锋利异常。
虞闻声自然早看出虞然的心思,但要他承认被十七岁高中生拿捏,他哪能甘心。
不过,他的不甘到底还是两天就让人给磨没了。
这一番观察下来,他总算明白虞然为什么能在东滨夜市一条街小有名气了。
虞然连跟自己老子,都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对峙、互殴。
这世上嘴上说不怕死的人多,真正不怕死的寥寥无几。
可巧,他这小儿子虞瑜就是其中之一。
就刚刚,这疯小子要是真从楼梯滚下来,估计爬也会爬到自己跟前,面不改色地问自己“认不认输”。
虞闻声因颅内想象的场景嗤了一声,随即摆出好心长辈的姿态,“此前种种,爸爸都不跟你计较,毕竟是我疏于管教在先。”
虞然费力地掀起眼皮,微微皱眉,“少扯虚的。”
虞闻声带着些释然的语气,说:“我答应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扰阿玉。”
他说着取出藏匿在三人全家福照片背后多年的旧照,一并交出,以表诚意。
相应地,虞闻声要虞然答应,以后在方老爷子跟前扮演好阿瑾的身份。
老爷子近来常念叨好久没见外孙,之前的元旦家宴,虞闻声用虞然跟封书记儿子出去玩为借口,老爷子才没继续多问。
虞闻声打算一放寒假就让虞然去陪老爷子住,虞然没有异议。
“马上期末考了,剩下一周半你别去学校了,我找人在家给你补补课。”虞闻声继续提要求。
没见虞然有反应,虞闻声以为他会抗议,却见他病恹恹地说:“语文跟英语不用。”
喉咙时时如被刀片乱搅,火燎燎地痛,虞然不再说话,屈指敲在桌沿,示意虞闻声还有没有别的要说。
虞然有自己的思虑,这时候找林时清补课不合适,她自己一定也正忙着复习。
虞闻声找人给他补习,比他自学效率高,还不用他掏钱。
他想到什么,忽然朝虞闻声伸手讨要,“零花钱。”
虞闻声审视的目光在虞然脸上扫来扫去,一时没动,仍不敢信他一个“前科累累”的人,居然答应乖乖在家补课。
虞然任虞闻声盯着,手也仍朝他伸着,垂眼细看另一只手里拿着的老旧照片,哑声问:“没备份?”
虞闻声一瞬间双颊紧绷,在虞然再次敲桌沿后从牙缝间挤出一句:“你别太过分!”
虞然快速瞥过虞闻声的怒容,面对这个惯骗,他从进来开始便始终强打精神,不敢有丝毫松懈。
虞闻声掏出钱包,抽出银行卡扔桌上,不忿地叹气:“老子真是欠了你的。”
牙被打松了好几颗还得反求他吃药治病,甚至还要给他零花钱,他虞然才是爹!
情绪不觉有点失控,虞闻声拉开抽屉取出烟跟打火机,点燃后猛吸一口,吞吐。
虞然闻到烟味,喉咙顿时刺刺地痒,他闷声咳嗽好一阵,弓着背将声音全都埋进胳膊肘里。
再抬起头来时,脸红得几乎要洇出血来,他紧盯着虞闻声,“你知道就好。”
从东滨来时吴白玉说了,让他只管跟虞闻声讨。
虞闻声抚着腮帮子,虽然已经完全消肿,但这几天时常会阵痛。
想起那晚虞然跪坐在雪里,近乎自虐地拿雪擦拭自己,他说起风凉话:“之前不是说用不着,还跑出去兼职。”
虞然收起虞闻声给的卡,点头承认:“是说过。”
那会儿满怀怨气地来到景城,他只想尽可能让虞闻声不快,他心里不认虞闻声就决不用他的钱,也拒绝他给自己请家教,抽烟逃课打架,决心烂给虞闻声看。
可同时始终被封晋扯着一捻意志,人好心救自己一命,自己怎么能活成那副烂德行,糟践人家的好心。
虞然是故不愿让封晋看到自己的烂,原是装装样子,不料后来……
他想把装的都变成真的。
见虞闻声盯着自己仿佛在等下文,虞然歪了下脑袋,眉梢微扬,脸上明晃晃昭示着:说过又怎样?
这疯小子无畏而轻狂,仿佛他有资本无限,力量无穷。
既有些招人喜欢,又让人恨得牙痒痒,虞闻声在烟雾里情绪莫辨,哼笑一声,继续刺道:“嫌我的血脏,倒不嫌我的钱脏么?”
虞然不打算作答,起身脚步一晃,他把椅子推回原处,揣起照片离开书房。
虽然虞闻声不值得相信,但拿到这张照片也算有点收获。
眼看就要迈出书房,他紧绷的神经稍松,眼前骤然一黑,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来了,开始瞎写……(tui,这个作者好拉,还在看的人赶紧取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