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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三明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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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临近五一,原野他们进入了地狱加班模式,商场活动策划、物料准备、各种外部联络事项都堆在一起。
作为营业场所,原野他们是不配享有法定假期的。
谢旷最近也跟着加班加到炸毛边缘。
运营那边特别喜欢喊他过去跑腿,有什么门店活动审批之类的也特别喜欢找他。
原野起了坏心,每每看着他对着内部邮件表情纠结就想笑,好几次以为他要发脾气,结果又默默回复收到乖乖干活。
他背地里也跟运营部那边说过,别太为难谢旷,那边嘴上答应,转身还去人事暗示那边想把人调过去。
发着呆呢,OA系统弹出消息。
原野点开看了下,是团建通知。
时间定在五一假期结束之后,通知里发了三个方案让大家投票。
营地拉练、温泉山庄和度假酒店。
打开投票详情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温泉山庄和度假酒店势均力敌,营地拉链无人问津,原野放心了,自己投了个温泉山庄。
谢旷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样子,他昨晚跟那个设计师同学打电话聊到很晚,这会儿有点犯困,对着那个投票选项想点个度假酒店,眼睛一花就投了营地拉练。
小群里立马有摸鱼的同事截了图,在群里发了一排问号。
不愧是你,太子。
谢旷只好在群里回了个擦汗的表情:手滑手滑。
“困你就休息一会儿,我下午要去中晟开会,你忙完自己下班吧。”原野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谢旷下巴抵在桌面上,一根手指慢悠悠地敲键盘,“哦。”
现在已经开店的这家景瑞是在玉城的第一家分店。
原野是土生土长的玉城人,原本在京城的分店工作,为了筹备玉城店的开业一年多前跟着于常巍回的玉城。
现在原野他们不算是分店编制,而是玉城分公司编制,所以接下来在玉城甚至是玉城所在的余楚省内的新店扩张工作都会由他们主导展开。
中晟目前在建的项目是想做成一个新区的联合购物中心,景瑞也有在那边开分店的计划,所以于常巍派了原野去跟那边的招商碰头。
于常巍是一心想着回京城的总公司养老了,所以如非必要的场合他都让原野去,算是锻炼他。
原野和中晟那边的人聊得还行,双方都挺愉快,中晟想留饭,原野拒绝了。
他最近老觉得胃里反酸的厉害早起还有点呕吐,正想着找个时间去医院查查什么毛病,所以也不敢喝酒,因此能推的应酬都推了。
最近也不知道是谁捅漏了天,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半个多月雨了,马上迈入五月,人们身上的毛衣还没机会脱下来。
回到公司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原野还有事情没做完在楼下星巴克打包了一份简餐就准备回办公室加会儿班。
意外地是谢旷也还没走,摊开素描本在画什么东西。
“不下班吗?”原野问。
谢旷抬头看他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纸上,“就走。”
原野打开三明治的包装盒递过去:“吃不吃?”
谢旷看了一眼袋子上的logo,摇摇头拒绝,问:“你晚上就吃这个吗?”
“嗯,还有点活没干完。”原野没跟他瞎客气,回了自己位置,一边工作一边吃东西。
谢旷有随时记录的习惯,毕竟灵感就像抓住空气里虚无缥缈的一缕风,那一刹那的灵光乍现错过了也就随风消逝了。
他原本在涂一个设计草图,此时被打断就停了笔,抬头看向专注工作的原野。
原野的视线钉在电脑屏幕上,一只手握着鼠标,另一只手抓着没吃完的半个三明治狼吞虎咽。
他的眼睛长得像朱女士,是典型的瑞凤眼,睫毛不密但很长,屋顶的灯光扫下来在眼下影子也跟着轻轻晃动。挺直的鼻梁在侧脸落一小片阴影,尖翘的鼻尖上一颗小痣袒露在光下。
原野吃东西的动作实在算不上优雅,嘴角还沾了点酱,他本人倒是毫无所觉,谢旷看得强迫症发作恨不得去帮他舔下来。
等等。
谢旷回过神,掩着嘴咳了声,我在想什么?
他心虚地眨眨眼睛,还好原野一心只有工作根本没注意到他。
原野被他的咳嗽声吸引,转过头:“嗯?”
谢旷乍一对上他满是询问的视线,瞳孔地震,飞快地瞥向别处,支吾道:“嘴角,沾到了。”
“啊?”原野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谢旷喉结滑动,声音有点发沉,“另一边。”
原野又添了一下。
谢旷有点暴躁,抽了张纸走过去往他脸上一糊,用力蹭了下把纸丢他面前。
原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点懵,吐槽道:“你发什么脾气呢?”
“没有!”说完拿着车钥匙气呼呼跑了。
原野坐在原地一脸懵逼。
谢旷坐到车里,心跳的鼓点更明显了,震耳欲聋。
心里像是胀着一股气,撑得胸口发麻发闷,拼命想要找个出口。
谢旷一脚油门将车开出了地下车库。
已经过了下班高峰,路上车不多还算畅通。
但是玉城永远下不完的雨让他本就躁动的心更添了一层烦闷,不自觉地提高了车速,丝毫没有注意路边的限速标志。
兰博基尼的棱角和线条灵感来自鲨鱼鼻,优美又流畅,路灯和车灯给蓝色的车身加上一层朦胧的滤镜,在夜色里留下一道模糊残影。
这辆车是谢曦送他的二十三岁生日礼物,之前谢旷在国外留学,这车就一直放在京城的车库里,昨天才送过来,谢旷今天也是第一次开。
出色的动力驱动系统带给他无与伦比的驾驶体验,男生似乎天生对机械有着无上的痴迷。在雨中兜了一圈,内心似乎逐渐平静了不少。谢旷慢慢降速,往公寓的方向开。
路边的公交车站还有不少加班晚归的人,在风雨中等一辆载自己回家的标着号的车。
连日阴雨,城市下水系统负荷,路边有不少积水,谢旷开过去的时候没注意,跑车轮胎轧过,底盘瞬间扬起一片高高的水花。
站得离马路较近的一个人瞬间被兜头兜脸浇了一身。
那人似乎被浇懵了,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动了动,愣愣地看着喷着尾气的昂贵车身扬长而去。
谢旷原本在走神,扬起的水花也模糊的右边的车窗玻璃,开出了几十米看到后视镜才发现自己浇了人一身水。
等车的人们事不关己,各自玩着手机。
一身湿透的女孩此时倍感愤怒委屈,却无处发泄。
她红着眼眶从包里拿出纸巾想要擦掉脸上的水。
“对不起,你没事吧?”
女孩抬起头,看到伞下一张俊逸漂亮的脸。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谢旷一脸抱歉道:“对不起,刚刚我车速太快,没注意到路上的积水。”
女孩原本的怒气和委屈这一瞬间都消失了,反应了半天才理解了谢旷的意思,紧张地摇头:“没、没、没关系。”
“真的很对不起。”谢旷注意到女孩滴着水的头发和湿衣服,他一个陌生人自然不好主动说送人回家,会显得很可疑,于是掏出手机打开网约车APP:“我帮你叫个车吧,你填一下地址。”
“不,不用了,真的,没事的。”女孩红着脸连连摆手。
“填吧,不然我很过意不去。”谢旷坚持。
女孩到底是不敢太过信任陌生人,但是又觉得他不像坏人,最后填了个模糊的大概地址。
“叫了,你稍微等一下下哦。”说完就往车的方向走。
女孩有些遗憾地看着他的背影坐进车里,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很快,谢旷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又朝她走过来。
“这是干净的,不介意地话擦一擦吧。”
谢旷把刚拆了包装的新毛巾递给她,女孩晕乎乎地接过,下意识道谢。
谢旷微微笑了一下,打开手机看车到哪儿了。
没一会儿,一辆黑色小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来,谢旷看着女孩上了车才离开。
谢旷快到小区门口时,接到了崔安哲的电话。
“你明天有空吗?”崔安哲问。
“还不知道,怎么了?”
“谢老把你名下的产业做了一些变更,需要跟你本人确认,还有写文件需要签字。”
谢旷本人对经营和理财毫无概念,崔安哲是谢旷他爸谢正樘安排给他的专业经理人,负责管理谢旷本人名下的资产和往来业务。
崔安哲从美国毕业回来就在给当时才十四五岁的谢旷工作了,两人之间很熟悉,既是雇佣关系,也是彼此知根知底的朋友。
“需要很久吗?”
崔安哲想了想,“半天吧。虽然我知道你并不想知道个中关窍,但是我有跟你解释的义务。”
“好吧,那你下午来我家。”
小区附近有一家口碑很不错的私房菜,谢旷在他们这里定了外送餐点服务,他人刚到家,餐厅就给他打电话问是否需要送餐,还积极地介绍了今日的特色菜品。
谢旷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原野在办公室啃三明治的样子,不由说道:“你帮我打包两份,我过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