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和狼人邻居的日子》悦芽耳

77、拂晓

　　雅各布不打算和卡伦家的吸血鬼们共进晚餐，这是他与卡伦家的默契，“我以为你会留下，毕竟你都愿意和我一起来。”我看着雅各布，手指悄悄使坏，在他头发上打结。

　　“西娅，拜托，”他拉开我作乱的手，“你能想象狼人和一窝吸血鬼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场面吗？”他和卡伦家的关系可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我能啊，”我煞有其事地点头，“和朋友一起共进晚餐，有什么想象不出来的？”

　　“放过我吧西娅，”他摇摇头，向我讨饶，“要知道我们双方对对方的存在都十分敏感，尤其是以狼人的嗅觉，这简直是场折磨。”

　　明明是宿敌的关系，可我一想到雅各布孤零零的一只狼，要面临一桌子的吸血鬼，好像是挺可怜的，就低头忍不住笑。

　　“西娅，我希望你没有在想一些很滑稽的画面。”雅各布夹住我的脸，眯起眼睛，犀利的眼神在我脸上睃视。

　　“想了会怎样？”我眨眨眼睛，脸被他捧住不能动，只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会揍我吗？不会揍我的话，那有什么不能……”

　　“我会吻你。”他的脸倏然贴近，头发轻扫过我的脸颊，我第一次与雅各布面对面的距离这样近，目光所及的地方只能是他，他藏在头发里的半个耳朵，脸上肌肤的纹理，还有黑压压睫毛下那双深邃的眼睛。

　　“咳。”我猝不及防地呛了口气，屏住呼吸，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去。

　　“吓到了？”雅各布弯起眼睛，似乎我的慌乱很好地取悦了他，这让他心情很好。他亲昵地蹭了蹭我的鼻尖，动作轻柔撩人，但在我看来，这分明是只耍无赖的小狗。

　　我瞪他一眼，不太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窘迫，“没有。”

　　“不想承认吗西娅？”雅各布摸摸我的头发，唇边的笑容狡黠又得意。

　　“我说没有~”好吧，我承认我后悔去挑衅雅各布了，哪怕我拉长了语调也没办法遮掩我怦怦作乱的心跳。

　　我好像，还没有习惯，他爱我的这件事，也许是还停留在过去的刻板印象里，也许是雅各布作为朋友时也这样温柔，我还没能彻底转变我的想法，毕竟雅各布爱着莱西这件事，我是作为第三方西娅见证的一切，所以这不是我的错。

　　我这样想着，忍不住心虚地抬眼去看他。

　　“晚上我会来接你。”雅各布替我整理着衣领，我盯着他，他的眼睛是深沉浓郁的黑色，脸上的神情认真而温柔，他早就褪去我印象中的稚嫩，眉眼也不再像过去那般灿然热烈，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藏进了那些我不知道的时光里。

　　我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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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美特说他和罗斯在回来路上了，卡莱尔还有个手术等着要做，不过很快的，埃斯梅和贾斯帕去采购庆祝会要用的东西了，爱德华和贝拉带着蕾妮去度假了……”爱丽丝皱着眉，“他没接我的电话。”

　　“那需要我少做几个菜吗？”我明知故问。

　　“完全~不需要呢！”爱丽丝放下电话，“西娅，别太小看我们了啊！”

　　爱丽丝拿起桌上的花枝修剪起来。

　　“蕾妮……我听说是个特别的孩子，”我对那孩子有些好奇，也许是因为雅各布刻意的回避态度，又或许是因为恩布里曾经的八卦，总之，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直到现在我都还没见过那孩子。

　　“唔，西娅你知道的吧？那孩子是雅各布的烙印。”爱丽丝修理花枝的动作顿了顿。

　　“我听说了。”

　　“听上去是不是很不可思议？狼人的烙印会是他的宿敌，”爱丽丝双手合十，“就像是古典文学中的戏剧。”

　　不可思议吗？比起这个，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雅各布才对啊。

　　明明也曾经与我争辩过，烙印是狼人宿命的雅各布，却做出了反抗宿命的选择，甚至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真是，一只笨狗啊。

　　我回过神来，“《罗密欧与朱丽叶》？啊~月亮~”我忍不住笑，爱丽丝也跟着笑，我们不约而同想起了承载着回忆的古典文学课堂。

　　“西娅，你记得有一次带的薄荷糖吗？”爱丽丝眯起眼睛，脸上带着坏笑。

　　“哈哈哈哈你是说艾美特偷吃的那种吗？”那可是我特地为自己准备用的，谁知道艾美特手快，抓了一大把扔进嘴里，结果被刺激得抓心挠肝，课桌下还留着他的爪印，要不是贾斯帕和罗莎莉及时摁住了他，卡莱尔也许还要向学校支付一笔赔偿金。

　　不过我和爱丽丝都怀疑贾斯帕是故意的，想想吧，平常哪里能这么轻易地整蛊到艾美特，噢，可怜的艾美特，就连罗斯也是为了不引起注意摁住了他。

　　“爱德华回消息了，他们在芬兰呢，肯定是赶不回来的。”

　　“不过没关系，今晚一定是最完美的庆祝会，我保证。”爱丽丝认真地说道，像是一个郑重其事的承诺。

　　“其实用不着这么隆重的，”煎好的鸡胸肉落下一小块，我顺手就投喂给了爱丽丝，“能见到大家我已经很开心了，唔，这种开心是作为莱西的，是不一样的。”

　　爱丽丝啊呜一口吃掉，下巴放在交叠的胳膊上，“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她将脸摩挲摩挲，藏进了胳膊弯里，声音像是被关在了一个密封的盒子里，“我们，有多高兴你回来。”

　　“西娅，每一年的生日礼物，圣诞节礼物我都给你留着的，还有和罗斯她们逛街看见的想买给你的小礼物，”爱丽丝掰着手指细数，她眼睛眯起，似乎那些对她来说都是美好甜蜜的回忆，“我都收在了专门的一间房间里。”

　　她的语气是那样纯然的天真，仿佛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仿佛那些不是永远送不出去的礼物，只是收礼物的人迟到了，也许是路途太遥远，需要走很久很久，也许是她记性不太好，忘记了她还有寄存在这儿的礼物。

　　我沉默了很久，声音沙哑，“那我，一定是会被礼物淹没吧。”我垂下眼帘，“爱丽丝，我想哭。”话刚说出口，一滴眼泪啪嗒落在了案板上，“爱丽丝，我会哭的。”

　　“西娅，西娅，”她的手抚上了我的脸颊，冰冷的指尖慌乱又笨拙，“西娅，我不想你哭的，你知道的，我都不敢看你哭。”

　　“怎么办？今天的甜点也许是咸的。”我看着案板上的覆盆子，原本该点缀在奶油上，现在却先被浸泡在了眼泪里。

　　“那有什么关系，哪怕是咸味，对我们来说都已经是恩赐了，”冷冷的像是玫瑰花带着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罗莎莉正站在门边上，玻璃门倒映着她孤傲的身影，艾美特拎着一堆口袋傻愣在一旁，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罗斯，你回来啦~”爱丽丝走过去，善良地接过艾美特手里的东西，“我看看，刀叉都买了吧？这可是我们家的损耗品……”

　　“莱莱莱莱莱莱西？”艾美特结结巴巴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多么神奇，还是同一个人，只看见西尔维娅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和爱丽丝聊着天，艾美特就下意识认为那是莱西，不，是笃定。

　　正在翻东西的爱丽丝和倚靠在门边上的罗莎莉都是一怔，艾美特可不管那么多，他飞快地跑到了厨房里，托着我的腰把我举了起来，像是展示洋娃娃一样大呼小叫，“莱西吗？真的是莱西吗？”

　　“喂！艾美特！放我下来！”在我有限的记忆里，可没有谁把我这样举起来过，我拍着他的胳膊，该死的，这家伙是石头做的吗？我的手好疼！

　　“莱西！你怎么变成西娅了？不过你变成西娅后，可重了不少！”艾美特哈哈大笑，压根儿没注意到我黑沉下来的脸色。

　　爱丽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看见她抖动不停的双肩就知道她现在有多快活！她一定是在嘲笑我，我确信。

　　“罗斯，你看！是莱西啊！”眼看着艾美特要以这么丢人的模样把我带到罗莎莉面前，我连忙挣扎起来，一脚踹在了艾美特的身上。

　　“咔嚓”一声，不妙的声响。

　　“嗷！”我痛呼出声，爱丽丝和罗莎莉脸色一变，“西娅！”

　　“毫无疑问，是骨折了。”谁能想到呢，赶回来的卡莱尔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帮我固定骨折的小腿，“我很抱歉，西娅，艾美特，我想罗斯自己会收拾的。”

　　我生无可恋地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算了，艾美特那家伙，干什么事我都不意外，不过卡莱尔，想笑就笑吧，我知道这很滑稽。”虽然知道艾美特是太兴奋了，但这样的重逢，简直是出诙谐喜剧。

　　“抱歉，莱西，”卡莱尔低头忍不住笑，他温柔地抚过我的头顶，“欢迎你的归来，很高兴卡伦家与你有这样深刻的缘分。”

　　树林里，贾斯帕默契地配合爱丽丝堵住了艾美特，罗莎莉站在一边观战，面对艾美特的哇哇大叫无动于衷。

　　爱丽丝一拳砸在了艾美特身上，“真是的！我可是向西娅保证过这会是最棒的庆祝派对！”她预想中的派对全搞砸了！

　　“她不会在意这些的。”罗莎莉说道。

　　“这我当然也知道，”爱丽丝揍了一会儿觉得没劲，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可是派对会让西娅充分感受到我们的热情嘛！”爱丽丝还不打算放弃，拉着贾斯帕进屋去布置餐桌了。

　　“爱丽丝这次下手可不算轻啊，还好我会装，”艾美特揉着自己的肩膀走到罗莎莉身边，他耳朵动了动，“看样子卡莱尔已经处理好了。”

　　艾美特松了口气，他朝卡伦家走了两步才发现罗莎莉没有跟上了，他转过头，惊讶地问，“罗斯，你不进去吗？”

　　罗莎莉垂落在身侧的指尖轻微颤了颤，艾美特挠了挠脸，他一把揽过罗莎莉的肩膀，“你在害怕吗？罗斯。”

　　“莱西看见你会很高兴的，”艾美特拍拍胸膛，“我保证。”

　　“我不觉得这是需要你来保证的事。”罗莎莉双手环胸，斜睨了眼艾美特，推门进屋。

　　卡伦家久违地飘起了人间的烟火气，爱丽丝正拉着贾斯帕摆弄着鲜花，埃斯梅在厨房里忙活，卡莱尔将拆封后的东西分类整理，“罗斯，正好你来了，去厨房里帮帮西娅吧，她动作不太方便。”

　　罗莎莉皱了皱眉，“她不坐着休息，还在忙什么啊……”

　　“因为不只是我们，她也在期待这顿晚餐啊。”卡莱尔看着罗莎莉。

　　罗莎莉的脚步顿住，“是她会说的话。”

　　艾美特讪讪一笑，“卡莱尔，我就和你一起收拾东西好了。”他挑出罗莎莉特意选的瓷盘，催促道，“罗斯，快去啊。”

　　罗莎莉被赶着上架似的，她接过盘子，看了看艾美特，认为他是故意的，卡莱尔在一旁笑道，“很漂亮，西娅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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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斯梅是个相当不错的帮手，尤其是在卡伦家大部分器具都不足的情况下，她能帮我将鸡胸肉剁成细细的肉泥，香料细碾成粉混合在一起，我将一颗切开柠檬塞进了烤鸡的肚子，柠檬的汁水浸入烤鸡的缝隙，再塞上蒜头，鼠尾草。

　　“还好有你，埃斯梅，我刚才发现以前的机器都不能用了。”有个抽绳甚至被拉断了，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艾美特，我将我的猜测告诉了埃斯梅，她笑而不语，但我仍然觉得我是对的。

　　将厚厚的黄油夹在鸡肉中间，切好的土豆和配菜放入烤盘，刷上一层金黄的橄榄油，这盘圆鼓鼓的烤鸡就可以进烤箱了。

　　“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小事，还能体会到烹饪的乐趣，”埃斯梅扶着我坐在一旁休息，我总是闲不下来的，一边剥着蒜，一边思考着鱼肉要怎么做，想来想去，今天做的菜多是厚重油腻的类型，鱼肉就用来炖汤好了。

　　“叮”的一声，甘甜的香味从烤箱里丝丝缕缕溜了出来，是刚刚烤好的胡萝卜蛋糕，埃斯梅将烤盘拉出，胡萝卜蛋糕厚实的香气扑面而来，“西娅，好像没有合适的盘子了。”

　　“用这个吧。”一个精致漂亮的玫瑰花瓷盘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眼看去，弯起眼睛，“每次我需要罗斯的时候，罗斯就会出现呢。”

　　“巧合而已。”罗莎莉将瓷盘洗干净给了埃斯梅。

　　“才不是什么巧合呢，罗斯~”还是一如既往的别扭啊。

　　胡萝卜蛋糕顺利脱模，撒上一层雪白的糖霜和坚果碎，埃斯梅端了过去，我看着罗莎莉，“罗斯不去吗？一会儿可就没有了呢。”

　　“艾美特会抢我的那份。”

　　“那艾美特压力一定很大。”我一想到艾美特要孤身面对卡伦家的其他成员就忍不住笑。

　　罗莎莉拉开椅子在我面前坐下，我瞧她像是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可像是犹豫着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口。

　　“罗斯……”

　　“这些年你都在哪里？过的好吗？”

　　我怔住了，“怎么不说话？”罗莎莉指节敲了敲桌子。

　　“我之前想着，假如我的家人找到我，第一句话会说什么，”我深吸了口气，“没想到是罗斯先对我说这样的话呢。”

　　罗莎莉一愣，她别过脸去，我笑了笑，回答她的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呢，我好像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就被里尔捡了回去，不过，我过的很好。”

　　“因为再次与你们相遇了。”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