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幼年番外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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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大致知道顾琮的情况，也知道他们家里没有大人。
便给季郁发了短信，希望他能抽空来一趟学校。
正好这天最后一节是自习课，季郁索性提前放学，去隔壁的附小接顾琮回家。
他到的时候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和班主任通了电话，提前进去了。
班主任问道：“顾琮是不是提前学过很多东西，感觉三年级的课程对他来说过于简单了。”
季郁也不清楚顾琮学到哪一年级了，含糊地应了几声。
班主任委婉地说：“和同班同学相比，他有点成熟了。”
接着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季郁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晚上和他好好聊聊。”
又聊了几句，他离开办公室，走到教室后门。
欢声笑语中，顾琮低着头，翻看从家里带来的书，明明就坐在众多小朋友中间，却十分突兀，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季郁倚着墙，静静地看着。
“叮铃铃——”
放学铃响，片刻后，所有人一窝蜂地跑了出来，教学楼似乎都在震动。
顾琮是最后几个走出来的，看见门口的季郁，他怔了下，随即问道：
“是因为早上的事吗？”
季郁挑了挑眉：“顾小季，你可真厉害，上学第一天就被叫家长了。”
顾琮思索片刻，问道：“你是在讽刺我么？”
季郁笑了笑：“被叫家长是好事吗？”
顾琮又想了会儿，摇摇头。
季郁接过他的书包，顺手拍了下他的脑门：“那不就得了。”
“我就是在讽刺你。”
顾琮：“……”
走出校门后，顾琮开门见山地说：“我不喜欢这所学校。”
“同学太笨，老师也很幼稚。”
季郁脚步顿了顿，问道：“那去上四五年级的课？”
顾琮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我可以和你一起读高中。”
“不行。”季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顾琮皱了皱眉，说道：“我看过你的课本和作业，很简单。”
“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郁叹了口气，低声说：“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社交能力。”
“你要学的不是课本知识，是人与人之间基础的相处。”
顾琮不懂：“我在高中也能学到。”
你目前的社交水平读小学都是跳级了。
这句话季郁犹豫了会儿，还是没说出来，免得打击到对方。
他组织措辞，拐弯抹角地说：“高中生没那么容易相处，你要先从小学开始。”
“稍微跳一两级，去四五年级是没关系的。”
季郁又补充了句，他刚才清清楚楚地看到顾小季的同学在玩鼻涕。
四五年级可能会稍微好一点吧？
顾琮眉心微皱：“不用了。”
不和季郁一起，读哪个年级都一样。
季郁松了口气，继续叮嘱道：“以后你回家了，回真正的家，也不要急着跳级……”
到家后，季郁上网买了一堆关于社交障碍、育儿经验的书。
其中一章说“先试着交一个朋友。”
大意是不要太着急，先迈出一小步试试。
季郁反复读了两遍，立马去找初中的好友来家里玩。
不为别的，就为了好友那个读二年级的弟弟。
周五晚上，好友带着弟弟来了。
季郁介绍道：“这是我初中的好朋友，寇宏志，可以教他寇哥哥。”
顾琮瞥了寇宏志一眼，没有说话。
季郁小声对寇宏志说：“他不爱理人，你别在意啊。”
“哈哈哈我怎么会和小孩子计较。”
寇宏志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拍拍弟弟的头：“这我弟，寇俊豪。”
“叫季哥哥。”
寇俊豪长得白白胖胖，声音也奶声奶气：
“季哥哥。”
季郁被喊得塞了一把糖给他：“乖，吃糖。”
“谢谢季哥哥。”寇俊豪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季郁揉揉他的脑袋，笑道：“去找那个小哥哥看电视，我和你哥哥去玩游戏了。”
“好。”寇俊豪甜甜地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走到顾琮身边。
顾琮刚才是在看电视，但同时也把季郁的行径收入眼底。
他看着寇俊豪微乱的发丝、手里的糖，不悦地往边上挪了挪。
寇俊豪完全没发现他的小动作，说道：“我叫寇俊豪，今年8岁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
顾琮沉着脸地看电视。
寇俊豪本身外向，再加上脸上肥嘟嘟的肉，学校、小区的叔叔阿姨、同龄人都愿意和他玩，从来没有被冷落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懵了会儿，递过去糖：“吃糖吗？”
顾琮又往边上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
寇俊豪这下反应过来了，他不解地问：
“你不喜欢我吗？”
顾琮嫌他烦，应了一声：“不喜欢。”
寇俊豪惊呆了：“为、为什么？”
“我都给你吃糖了。”
顾琮冷冷地回道：“我家的糖。”
看着他掌心攥着的奶糖，顾琮莫名地更不爽了。
他跳下沙发，打算回房间，不小心被地毯绊倒。
顾琮本能地伸手，抓住了沙发上的垫子。
垫子是虚虚放着的，一扯就滑了下去。
寇俊豪就坐在沙发沿上，垫子一滑，他也被带下去了，一屁股墩坐在了地板上。
这个动静不小，季郁和寇宏志连忙走过来。
只见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季郁快步上前，东摸摸西碰碰：
“磕到哪里了吗？”
“没事。”
顾琮抿了抿唇，没有躲开他的手。
季郁呼出一口气，转头去看寇俊豪：
“弟弟没事吧？”
“没事，一身肉，能有什么事。”
说完，寇俊豪把弟弟抱到沙发上。
摔了没有被哥哥安慰，寇俊豪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他的哭是不出声的那种，光流眼泪。
季郁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柔声哄道：
“是不是哪里摔痛了？告诉哥哥好不好”
寇俊豪瘪了瘪嘴，眼泪流得更凶了。
亲哥哥可以不当回事，季郁可不敢，拿出好吃的好玩的一直哄着。
“要不要玩电脑啊？”
“吃颗巧克力好不好？”
…………
顾琮伫立在一旁，抿紧了唇。
他懂了，会哭的小孩有糖吃。
尤其是针对季郁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
顾琮板着脸，咬紧牙关，拳头慢慢地攥了起来。
他努力地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什么事都没发生。
眼眶依旧干涩。
良久，顾琮面无表情地从茶几上拿了一颗奶糖。
拆开，塞进嘴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幼年番外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