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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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手摘下面具跑上来，问：“你会那个球种？用的暗语是什么？”
原田有些畏缩地悄悄拉开一点距离才断断续续地回答：“那个，投曲球可以吗？”
一时没有听清的捕手疑惑地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原田不安地瞄了瞄捕手的脸色又飞快把目光转向地上的泥土，“不，没什么，那个，你想要什么球？”
捕手再次凑近竖起耳朵努力去听，闻言神色有些复杂：“直球就行了，没有时间做其他的事情了，你尽力把球投到我的手套里就可以了。”
“啊，好。”原田有些失望地说着，其实想投变化球来着，但是这是捕手的要求，所以肯定又是自己错了。
鼓起勇气提出的想法被拒绝了，也不能说是拒绝，毕竟根本没有人在意自己的想法，原田面露麻木的苦色，将右手的手套摘下，换上右投的手套。
“喂，你看那个投手，手套都戴错了。”
“行不行啊？第一次见到这种操作。”
“小鬼，不行就下去，换一个人投。”
围观的人不停发出唏嘘声，但这种行为又有什么对错之分呢，竞技的世界就是这样，实力强弱一眼就可以看出，对强大之人发出赞叹，对弱小之人发出嘲笑，这绝不能归于对错或黑白，因为连规则都是如此，失败了就止步了，如果一定要在人性之上对此进行裁决，只能说是些许残酷罢了。
被这样的声音包围着的人，也许会充耳不闻，也许会更加奋勇前进，但更多的会被影响，完全是负面的那种，像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决心所以会努力发挥自己最大的力量之类的决心原田一点都没有。
御幸一也翘起一条腿蹲坐在地上，倒是有些可怜这个在此刻显得特别弱小的一年级。
“真可怜。”是伊佐敷纯。
御幸一也回头，也不知道伊佐敷纯，小凑亮介，结城哲也和仓持洋一什么时候来的，竟是顺势赞同了一声：“是啊。”
伊佐敷纯不可置信地大吼：“哈？你也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不不不，在前辈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御幸一也无奈的笑了。
“性格恶劣。”小凑亮介斩钉截铁地回答。
“完全没有朋友的样子。” 仓持洋一边说边非常认可地点头。
御幸一也挂下一滴汗，能怎么办，毕竟说的也是事实，对自己认知倒挺清楚，“哈哈，怎么会呢。”
心里怎么想不说，嘴上还是无所谓地调笑回去。
结城哲也双手抱胸，冷峻的脸上透露着一丝铁血汉子的味道，站在场外都能看着原田抖动的身子，有些可惜，“动摇太明显。”
“这样真的能展现出自己真实的水平吗。”小凑亮介淡淡地说着。
其余人没有搭话，但也没有走开，视线前方的投手丘上，原田慌乱地把右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又用投手丘的边上的防滑粉包揉了揉。
所有人都一齐看着原田，火热的视线催促着原田连准备当作都没有做完就急匆匆地发球了。
“坏球。”片冈裁定。
二年级的打者双手握着球棒并没有出手，很明显的坏球路线。
完全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的投球。
唏嘘声更大了，毫不留情地嘲讽送向原田。
捕手半蹲，有些感同身受地看着原田，但仍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他的战意已经完全消失了，虽然之前降谷晓传奇的一球让一年级的信心稍稍起来，那么仍旧一分未得的比分，还有现在这个投手的表现，让他们又开始起了放弃的念头，就这样吧，不做无谓得抵抗，用简单的直球来早点结束。
每个人只是阴沉着脸，连反抗的念头都懒得思考了。
但是——
“还有机会！才一球而已！”泽田站在右野单手指着天空，接连着大喊，“噢噢噢——燃起来了！”
御幸一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其余人的脸上也是染上了笑意，空气一滞，铺天盖地的吐槽涌向泽村，气氛倒是轻松了起来。
“情绪倒是非常高涨。”
“确信了，这是愣头青。”
“区区一个外野手在哪说什么大话哈哈哈。”
原田偷摸回头看了眼泽村荣纯，手套挡住的嘴角轻轻地上扬，然后就是两个深呼吸，呜哇手套上的滑石粉吸进来了。
不想再丢脸的原田还是用手套挡住自己咳嗽，眼看原田咳嗽地越来越剧烈还是不把覆盖在脸上的手套拿下来，捕手终于叫了暂停。
用身子微微挡在原田的面前，捕手轻轻叹一口气，“别太紧张了，反正我们的实力就这样，你别看之前那个降谷，他是个例外，你就放宽心，我们都习惯无人上垒了。话说你把手套放下来啊，我已经挡在你前面了，真是的，这么不习惯别人的注视你到底为什么要当投手啊。”
原田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化学合成品辛辣的味道还在口腔里乱撞，“咳，对不起，我是投手。”
“别为了自己是投手就向我道歉了！”年轻的捕手觉得这一场红白战就要把一个月的情绪起伏都给消耗了，但他毕竟是捕手，是唯一和投手直接搭档的捕手，“好了，下一球投内角球可以吗？”
“嗯，可以。”哪怕是变得这样和善的样子，原田依旧不敢直视捕手的眼睛。
捕手叹了第四次气，可太不容易了，于是安抚地拍拍原田的肩膀，“那下一球要加油啊，投手。”
原田应了好几声，等捕手转身回去的时候才一脸感动的表情看着捕手的背影。
这种善意，多久没有体会到了呢。但是马上就要骂我了吧，毕竟我是什么用处都没有的投手。
努力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原田终于显露出一丝决心，哪怕是这样短暂的善意，我也。
原田沉下心，还是嘈杂的球场好似被按了静音，原田的眼里只有捕手的手套。
圆形的，和其他手套不一样的大尺码皮质手套，这是不可奢求的机会，绝对不可以再搞砸了，已经搞砸那么多次的你，完全不配当投手的你，现在那个人却叫你投球，一无是处的你如果还想继续投球的话，那必须要在这一球显示决心，哪怕是软弱而短暂的决心。
原田侧身，左手盘绕在胸前，藏在手套里的右手紧握着棒球，在指尖转一下，再转一下，然后高抬腿，右脚抓住地面，用腰腹力量在满是沙砾的地上往前大跨一步，用肩膀把原本弯曲的右手耍直，占满粉末的硬式棒球从弯曲的五指指尖飞出去，目标是内角低球。
在空中旋转的球不停洒落着粉末，好似新生，随机正入捕手安置在接近打者大腿根部的手套里。
本田部长有些呆愣地看了看原田，又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手中的测速枪， “140km/h。”
按理来说在降谷晓接近150km/h的神技之后，140km/h绝对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惊讶，高中生的标准大概在110km/h往上，120km/h的球速差不多就可以在一般的学校加入正选队伍中，但这里是青道，棒球强豪之一，各地的强者聚集在此。
再与投手的行为对比之后，畏畏缩缩的性格无论是在任何地方，人们都不会怎么相信这个人可以大放异彩。
因为从这个性格中就可以看出来很多东西，比如，你实力强大那么你该是在众人的掌声中慢慢滋养出了自信，比如，你一直表现不佳那么在不信任的氛围里生长的你该是怯弱的。
但是原田却打破了这个印象，140km/h在高中生里绝对称得上上等，再加上原田确实把球准确投入捕手的手套里，那么不俗的球速加上不俗的控球，原田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不该这么胆怯，他不该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对他有印象，他不该如此害怕他人评判的目光。
“好球。”片冈用着尖锐的目光看着原田。
“听到了吗？140。”
“跟降谷一比还是差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