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生存在七零》北港初晴

19、辩黑边

　　“孩子的事情，不着急。”顾林也有点尴尬。

　　他想起来，夫妻两个还没圆房呢，提起孩子，俩人都有点羞涩。

　　吴红霞只当小夫妻脸皮薄，不太好意思提这件事情。

　　“那你们趁热吃，家里虎子一个人在家，我就先回去了。”

　　年福将人送出院子，望着她离开，才顺手将房门给关上。

　　一回头，就听到顾婆子拉着顾林在问：“你的腰怎么样？要不然今天晚上试试？”

　　年福不知道为何，秒懂婆婆这话里的意思，脸红的更厉害。

　　强撑着淡定，年福坐在桌边，这才将煮好的东西递给婆婆跟顾林。

　　“妈，先吃饭吧。”

　　她扭头进屋，将之前腌的咸黄瓜夹出来几根放在碟子里，端上桌。

　　坐着吃饭，顾婆子这才想起来问：“你今天下午放工去哪了？”

　　顾林一边解释“咱家锄头上塞着粗布，掉在院子边上。”

　　“我不知道被谁打晕，藏在知青点去，看林建丰这样，肯定是他让人干的，不然晚上不会那么嚣张，一定是想着我没到，就借口让顾林履行赌约。”

　　年福隐藏了有关宋曙的事情。

　　上次林建丰就当着婆婆的面说了几句话，事后婆婆都盯她几天。

　　如果被知道跟宋曙在一个屋里，甚至一个床上，年福自己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楚。

　　果不其然，顾婆子被她带歪。

　　“我看也是，那人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今天你们不在，话里话外都是想让小四伺候他，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顾婆子恨恨的咬了一口窝窝头：“这种人，就该被揍成孙子才懂事。”

　　年福沉默不语，任由顾婆子在那边发泄，顾林瞧了年福两眼，心里有话想问，当着母亲的面，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一顿饭吃的很快，年福刷完锅，趁机将晒干的红薯粉给煮出来，明天太阳出来也能晾。

　　她没休息，顾林也就坐在一边陪着。

　　红薯用硬刷子一层层挂碎，在水里继续洗粉。

　　两人时不时的说句话，烛光映得岁月静好。

　　直到一根根细粉被煮出来，下午顾林做东西就派上用场，也不用放簸箕，直接将粉丝围着挂一圈，只等着明天太阳出来晒干，就能收起来。

　　等到一切都弄完，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里挂着的圆月，已经深更半夜。

　　“早点休息。”

　　……

　　天微微亮，年福打着哈欠，出来看昨天放在院子里晾粉丝。

　　一晚上的时间，粉丝水分已经风干大半。

　　年福站在院子里面找位置，为了不让外面看见，她凑着墙头根底下摆放，边上将晒衣裳的架子挪了挪，正好把粉丝全部给挡住。

　　至少从外头看，什么都看不到。

　　年福全部都收拾好，才凑在压井边用冷水洗了洗脸，醒个神。

　　今天已经不用再上工，昨天地里面的粮食就全部种完，接下来算得上是村里面一年最悠闲的时刻。

　　年福洗漱完，在院子泥土地上撒了水，这才进厨屋做饭早饭。

　　顾家以前只吃两顿的。

　　上午一顿，下午一顿。

　　因为家里穷，多吃一顿都是负担。

　　会把早饭也坐起来，也是因为顾林那会受伤，一直不吃，顾婆子为了照顾他，才一日三顿都做，只希望他一顿能吃一口。

　　年福算是赶上了‘好时候’。

　　将昨天晚上盆里剩下的碎粉丝捞出来，年福用刀一点点碾碎。

　　混着玉米面做了一锅疙瘩汤，看着厨房角落里，昨天摘下来的平菇，一个个都缩水了。

　　年福看着心疼，拆了一些丢进锅里，不吃也浪费。

　　等看着差不多，年福才抽掉柴火灭了灶底的火。

　　出院子时，顾林刚好起来。

　　“正好，饭已经好了，爸妈起来了吗？”

　　顾林点头：“在门口呢。”

　　年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巧看到公婆的身影。

　　“爸，妈，吃饭了。”

　　顾婆子正在扫门口，听到这声回头应了一句，拎着大扫帚慢悠悠的回头。

　　年福将碗端上桌，顾婆子洗个手，坐在板凳上，看着碗里最上边的东西，眯着眼睛：“我咋看着这东西恁眼熟？”

　　顾老头端着筷子扒拉一口：“上次吃粉的时候也吃到过。”

　　年福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上前将碗放在桌上。

　　下一秒，顾婆子就慌里慌张的站起身，伸手指着年福：“你你你，这不是山上的毒菇么！你咋这么狠的心思，是要毒死我们全家！”

　　顾林皱起眉头，拦在年福面前：“妈，那东西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当年吃这个死过人你不知道？”

　　顾老头吞在口里的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

　　年福站到顾林身边，他要护着，年福摇头拒绝。

　　“妈，咱们一家子吃的都是一个锅里饭，我要是真下毒，自己能跑掉吗？那东西能吃，正经能填饱肚子的。”

　　顾婆子有点固执：“你根本啥都不知道……”

　　“酸辣粉那天碗里边也放了，平菇、黑木耳、冻蘑，咱们吃完都一天一夜，不见半点有事。”

　　“我就说我吃过。”顾老头一边嘀咕，一边将嘴巴里的饭咽下去。

　　听他这话，顾婆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小心哪天……”

　　“妈。”顾林开口：“这东西分很多种，颜色好看的有毒，颜色越丑的没毒，我上学的时候学过，是我让年福摘的，就想给家里添点吃的。”

　　说话的人换成是顾林，顾婆子忽然就不反驳了。

　　低头盯着碗，再摸摸肚子。

　　再一看，一边老伴半碗饭都吃完的了。

　　饿一晚上，现在闻着香味，肚子都在咕咕叫。

　　顾林先扶着年福坐下：“你别生气，妈她性子急，说话不中听。”

　　“我说话咋不中听。”顾婆子不乐意了。

　　“刚刚你啥都没问，就直接说年福要害咱们，换成是你们对我好，被我说成要害死我，心里会不会难受。”

　　年福没吱声，抬眼多看顾林两眼。

　　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她刚刚也怕，顾林骨子里也是个护妈的。

　　要真是那样，她都做好准备，但凡顾林不管不问的站他妈那，她就打着去卖细粉的名头，直接走了。

　　反正细粉她费劲做的，换了钱换个地方，虽说一个女人艰难点，她想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

　　场面被顾林问的有点安静。

　　吞完一碗饭得顾老头放下碗，主动打破了这僵硬。

　　快过半辈子的老伴，知道她吃软不吃硬。

　　顾老头主动站起来：“年福，当初小四身子不好，你啥怨言都没有就嫁进来了，之后忙前忙后才小四给照顾起来，我们一家记着你这个好呢，你妈不会说话，我代她跟你道个歉，这事就算揭过去，你看呢？”

　　话说到这份上，年福也不能再闷声不说话。

　　“爸，你这说的啥话，你们是长辈，懂的多，教我们两句也应该，我就是想，有时候你们也听听我们说的，不一定全都不对。”

　　“你讲的对，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现在小四好了，你们有商有量的就好。”

　　顾老头打着哈哈，跟年福三言两句算是将场面糊弄过去。

　　顾婆子在一边，真个人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老伴的话啥意思，她都懂。

　　她也记得年福照顾小四的好，可这入口的东西……

　　抬眼瞧见老伴又乘一碗，一口一口。

　　“妈，饭快凉了，先坐下吃饭吧。”年福开口，主动给婆婆一个台阶下。

　　顾林不是黑白不分，这个家还打算过下去，关系就不能太僵硬。

　　顾婆子也一鼓气，张开嘴：“我也不用别人帮我道歉，我自己有嘴会说。”

　　视线落在年福身上，顾婆子能感觉家里其他人都在看她。

　　“之前吃这东西吃死一个人，我也就是害怕，那要是没事，就是我刚刚错怪你，我给你赔礼，你说咋样吧。”

　　顾婆子说话的时候，整个人还梗着脖子，气势硬邦邦的。

　　年福看婆婆就知道，她能说出这话来不容易，正踌蹴着该如何回答，一边顾林就先应声。

　　“妈，年福是你儿媳妇，你说得，教得，只是以后咱们说话慢点？”

　　年福：“妈，我没怪你。”

　　顾婆子挪挪嘴，想说的话在儿子跟老伴的注视下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吃饭吃饭。”反正她现在少说话就对了。

　　一顿饭吃的不算融洽，好在再吵起来的场面是没有。

　　年福趁着上午将房间收拾一通，该晒的晒，该洗的洗。

　　晌午过后 ，见细粉被晒干，找出一块干净的笼布给包起来。

　　“顾林，三哥这会忙吗？我想今天把东西送去试试看。”

　　顾林这才丢掉手上的东西起身：“我陪你一起去，就说去县城复查。”

　　如今进城都要拿着介绍信，没个理由，生产队根本不给你开。

　　年福想的也是这个理由：“行，那你去找三哥，我把干的黑木耳给收起来。”

　　“行。”

　　顾林出了门，没过一会，顾婆子回家，见小四媳妇大包小包的抱着，脸色一变。

　　“你这是要干啥？不就说你两句，咋还收拾东西打算回娘家呢。”

　　年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