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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日 ...

  •   谢启衍回去之后,把随行的物品再次翻找了一遍,当初装翠玉镯的盒子仍旧没有找到,这让他有些泄气。

      行军途中难免三大五粗的,兵多杂乱,若是丢了什么东西也正常,可偏偏那是锦宓给他的镯子。

      想起回京前夕,秦诗荷曾借着好心将他的衣物拿去洗过,军中也就她这么一个女子,很多将士偶尔也会麻烦到她,当时谢启衍也并未在意。

      那他可是把镯子揣在衣里来着,谢启衍思来想去,去了趟偏厢房询问询问。

      秦诗荷正倚在床头,一阵无精打采的模样,侍女递来的汤汁不慎打翻在地上。

      见到谢启衍到来,她泪眼朦胧地望来,站起身来忙让侍女将地面清理了,一面说道:“让世子爷见这杂乱,可是要嫌弃了。”

      谢启衍道了声无妨,她若病着,还是坐下吧,待侍女清理干净,秦诗荷又斟了茶水,“世子常来见见诗荷,如此病着也甘心了。”

      谢启衍微顿,只是道:“秦姑娘快些养好身子才是,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张管家便好。”

      秦诗荷点点首,她自是以为谢启衍是特意来看她的,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委屈的话,谢启衍又开口道:“先前在辽西,秦姑娘清洗我那甲衣之时,你再想想,有没有见到一只翠玉手镯,那手镯不大,碧色透亮。”

      秦诗荷面上挂着微笑,原来他来这一趟是为了那翠玉镯子,因为这镯子,这是已是第二次询问她。

      先前在回京的途上谢启衍也问过一次,不过他并未深究下去。

      “若是有瞧见,诗荷上次便说了,哪还用着世子再来询问一次。”秦诗荷道,“可是公主知晓镯子丢了不高兴?世子行军这般辛苦,难免会落下什么东西,公主也因多体谅体谅,莫闹了脾气。”

      “若是没见着便算了,那镯子不是寻常物,但若是秦姑娘见着了,不告诉本世子,查出来,切莫怪本世子不记情面。”谢启衍道。

      秦诗荷手中绣帕攥紧了几分,愁了双眉,“世子话语可真是伤人,诗荷又岂是个贪财小人,会拿那镯子?”

      谢启衍抿了抿唇,或许他的话有些重了,“本世子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又打量一番秦诗荷,他起了身,“你好生休息着,莫再着了病。”

      “谢世子关照。”秦诗荷起身行礼,静静地瞧着他转身要走,忽然开口,“知晓世子如今护妻心切,诗荷也不曾见过公主,但总觉得公主有些古怪。”

      谢启衍听言,微微回身看向秦诗荷。

      秦诗荷站姿端庄,认真道:“那日见过公主,诗荷便觉得她阴气尤为的重,她行过之处满地潮湿,世子还记得入府来时那只突然摔落而死的乌鸦吗,此极为不详。”

      谢启衍蹙眉道:“秦姑娘想说什么?”

      秦诗荷顿了顿,“或许公主并非是真的公主,莫不是中了邪……”

      “胡说八道!”谢启衍将她的话打断,他眉目间里几分不悦。

      秦诗荷不敢再言语下去,忙道:“是诗荷冒犯了。”

      谢启衍将手负于身后,“锦宓为皇家公主,还由不得你妄加评论。”

      秦诗荷连忙跪下身,泪水顿时掉落下来,楚楚可怜,“诗荷还不是为了世子和公主着想,若公主真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分外可怜。

      谢启衍停顿住,面色渐沉,最后没再说什么,拂袖而去。

      秦诗荷瞧着他离去的方向片刻,眼泪缓缓停下,起身回到榻上,不管信不信,他有所注意便够了。

      ……

      秋雨阵阵,天总是阴沉着,庭院里的秋千也没有人再坐,记得锦宓最爱坐在上边,近来她总是白日里见不到人,何时出去的,下人们也不曾知晓。

      雨水没停,下朝之后,谢启衍在兵部多停留了下,即使如此,回去时仍是细雨蒙蒙,身旁小厮撑着伞跟在身后。

      这样的雨天,即便是想与太子赫去马场骑马射箭,也扰了兴致。

      盛京城一如从前那般宽广繁华,细雨纷飞,仍有百姓在外奔波,城内共有一百多座望塔,哨兵孑然而立。

      回府的长街上,隔着一处转角,谢启衍见着那抹碧色倩影婷婷玉立,巧笑倩兮,雨水并未淋湿她的衣裳。

      因为在身旁有一男子为她撑着油纸伞,二人谈笑风生,尤为欢快。

      在王府整日都见不到锦宓,她是在与他人相见……

      那男子他识得,是礼部侍郎柳子骞,一表人才,文质彬彬,那像谢启衍这样的武将,常年混迹军营。

      当初锦宓欢喜他,不就是因为他生得白净貌俊,如今征战一年多回来,难免黑了些,粗了些。

      昨日她说想改嫁,可因为有别的俊俏男子了?便不喜欢他这个启衍哥哥了,是要嫌弃他了。

      谢启衍心间微紧,思来想去,他如同吃了块石头那般难受,那画面也格外的刺眼,忙让马夫将马车停下。

      他没有犹豫下了马车,接过侍从递来的纸伞,直径朝那二人走去。

      满地潮湿,走过的地方都带着淅沥的水声。

      锦宓侧着首,面带浅笑听着柳侍郎的话语,似乎并未发现某人走来,刚说了一句多谢柳侍郎,便被人握住了手腕。

      谢启衍铁青着脸,满满皆是不喜,撑着油纸伞将她拉到自己伞下,却引来锦宓的凝视,她是惊讶着谢启衍的出现,他却张张口,不知怎么说才好:“我……”

      锦宓是大盛公主,若是要和离,要变心欢喜上别人,即便是闹到最后,他这个驸马也只能放手。

      谢启衍的话在口中转了个圈,最后道:“你为何同柳侍郎在这里。”

      柳侍郎行了个礼,谢启衍黑着脸,没有回礼。

      此刻的雨下得大了些,落在油纸伞上,打出哒哒的声音,锦宓的手冰冰凉凉的,似乎没有一丝温度。

      锦宓瞧着谢启衍片刻,他那细长的桃花眼里全是紧张,她却浅浅笑起,“柳侍郎人很好,本宫很喜欢,今儿便与他出来赏雨的。”

      柳侍郎愣了愣,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可他们分明不是出来赏雨的,公主是来询问他礼乐一事,有关丧礼。

      柳侍郎只好拱手道:“谢公主厚爱。”

      谢启衍盯着柳侍郎,又回盯锦宓,拉着她不顾身后的柳侍郎,直径往马车去,雨水溅得他衣摆潮湿,唯有锦宓不沾一滴雨水。

      他想扶着锦宓上马车,她却站着不动,“你打搅了我。”

      打搅了什么,打搅她和柳侍郎的相会?

      谢启衍捏着伞柄的指尖微微泛白,不满道:“我才是驸马!”

      锦宓瞧了他一眼,有些无奈,淡然道:“很快就不是了。”

      说罢,她提起裙摆上了马车,细细雨滴落在衣裙上,好像是湿了,但好像又不见潮湿。

      谢启衍有气也不知往何处发,只能失落至极,回首怒视一眼远处的柳侍郎,随后狠狠地踢了一脚车轱辘。

      车厢里头的锦宓似乎听见动静,传来柔雅的声音,“若是踹坏了车轱辘,启衍哥哥便淋着雨驮我回去。”

      得了这声,谢启衍低着眉,她不心疼他的脚,反倒是心疼车轱辘……

      回到车厢内时,谢启衍的长发也湿了,模样倒是有了几分狼狈。

      马车摇摇晃晃,宽敞的车厢里,二人相隔之远,气氛凝固着,如这天气般阴沉。

      锦宓心绪略沉,忽然开口道:“不准去欺负柳侍郎。”

      谢启衍抬了抬眼皮,神情低落,“你变心了,正大光明的变心。”

      锦宓抿着唇,轻声道:“你应该高兴。”

      “高兴不起来。”谢启衍回应之后,沉默许久。

      他忽然又认真道:“我们重新开始吧。”

      锦宓与他对视着,她放于身前的双手变得分外潮湿,渐渐流淌出水来,刹那间水迹又消失不见。

      她心口微疼,“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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