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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非衣门之婳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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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江湖乱七八糟的,很多不是江湖人却生活在江湖中的人都期待这日子能早一点过去,除了一个人,他就是西间镇的铸剑师吴子蕃。最接近找他打造长剑的人是越来越越多,他因此赚了很多钱,还买了一间大宅子。
这天,吴子蕃刚把某个帮派预定的三十把长剑打好,在等人来取剑的时候,走进来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这姑娘看着约莫十七八岁,一身锦缎,手持一画卷,像是哪家大小姐。
吴子蕃边打量这姑娘边想:这姑娘也来买剑?瞅她的模样不像啊。正想着的时候,姑娘开口了,她问吴子蕃:您这儿的是掌柜的?
吴子蕃点头,说:是,姑娘要来买剑?
这姑娘想了一下,蹙着眉头说:“也算是来买剑,那,你们这儿这样的剑吗?”她说着打开手里的画卷,没有递给吴子蕃,只是用眼神叫他过来看,想必是小心这画。吴子蕃走过去一看,吃了一惊。
他说:“姑娘,这可是赫赫有名的越王勾践剑,我这儿哪有。”
姑娘一脸失落。她慢慢合起画卷,道:“唉,就知道你们这儿没有,偏偏我还心存幻想。”
这姑娘走了不到半盏茶功夫,就有几个彪形大汉闯进吴子蕃的剑铺。吴子蕃以为生意来了,不料这几个大汉一进来就揪起他的衣领,像老鹰捉小鸡那样把他提起来。提着他的那个大汉恶狠狠地问:“之前是不是有一个长得很漂亮拿着一幅越王勾践剑画的女子来你这儿?”
吴子蕃吓得连连点头,说:“是的,是有这么一个姑娘,她问我我这儿有没有那把剑。别的什么都没问就走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啊。”
大汉扔下他,说:“谅你也不敢对我撒谎。你看到那个姑娘给往哪边走了吗?”
吴子蕃连忙指着北边说:“往北走了。”
看着这些大汉离开,吴子蕃才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姑娘怎么得罪这些人,真是可怜。”
黄昏时刻,吴子蕃关门走到后院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姑娘正好端端地在石凳上坐着,好像在等他。吴子蕃吓了一跳。
他忙问:“姑娘你怎么在我家?”
姑娘说:“我有很多银子,我只想请老板帮我铸一把剑。”姑娘眼巴巴地看着他。目光柔似水,声音如天籁,惹得吴子蕃不忍心拒绝。
他想了想问:“不知道姑娘您要铸什么样的剑?”
姑娘说:“就是那把越王勾践剑。”
吴子蕃一听,忙摇头说:“不行!姑娘,那把剑很难打造,而且那是纯玄铁打造的。我这样的小人物伪造不出来。就算能将就弄出来,那不是玄铁的,识货的人一看就能辨出真伪。”
姑娘定定地看着他,说:“你能的!”
吴子蕃没想到这姑娘语气这么干脆,他自己都觉得不能,这个姑娘怎么就这么肯定?再说,他只是一个铸剑的,实在不想惹上麻烦。正当他要拒绝的时候,这个姑娘说:“能打造出这样一柄又细又软柔中带钢的剑,伪造一把越王勾践剑应该难不到哪里去。”说着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剑。这剑可以伪同腰带,可见其柔性;姑娘又对着石凳边上的一个木桶轻轻一挥手,那木桶立刻碎成两瓣,可见其锋利。
吴子蕃张大了嘴巴,怔怔地看着这姑娘。
姑娘笑了笑,说:“师傅别误会,我只是无意间到走进了你家,在您床边发现了这柄剑。”
吴子蕃好久没说出话来。这剑确实是他打造的,他觉得身为一个铸剑师,是不可以太有名的,一旦自己能铸造绝世好剑的名头传出去,他也离死不远了。这个江湖混乱复杂,一定会有许多利欲熏心之人会要挟他造出好剑,然后杀了他。
吴子蕃看着这姑娘,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说什么。
姑娘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连同发簪耳坠项链也一并递到吴子蕃手中。她说:“师傅,小女子婳语只恳求您能帮我一个忙。”说着她就跪下了。
原来这姑娘叫王婳语,爹爹是一代剑客王伦。一年前王伦偶然得到越王勾践剑,就因为这把剑,他被许多人追杀,三个月前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很多跟她爹爹王伦有过节的江湖中人都想抓到王婳语来威逼王伦现身,交出越王勾践剑。王婳语不知道怎么办。下午躲在吴子蕃家的时候,看到吴子蕃铸造的剑,她灵机一动,想伪造一把剑,来冲淡别人对王伦的关注。
吴子蕃听了心里一动,想了又想,最终接过那幅画,答应了王婳语的请求。不过他是有条件的,王婳语拿了剑之后立马离开,并且不得向别人透露这剑是他伪造的。
吴子蕃的剑铺依旧照常开着,他是怕那天遇到的几个大汉忽然折回问他,所幸那几个大汉再也没有出现过。每天晚上,他就会一个人在自己屋子的暗格里铸造那把越王勾践剑。越王勾践剑乃是上好玄铁铸造,吴子蕃自然没有那么好的铁,所以也只能靠后天的熔炼把它伪造得更像一点。他每天晚上很晚才休息。王婳语非常感激他,给他做好吃的饭菜,对他可是体贴入微。看着那些想喷可口的饭菜,吴子蕃内心升起一股奇怪的滋味。
整整两个多月,这把伪造的剑才弄好。
王婳语看着这剑,跟画中的几乎差不到哪里去。她感激得又要跪下,被吴子蕃拉起。吴子蕃说:“婳语姑娘,剑我已经造好了,您快快走吧。”
临走的时候,王婳语忽然问吴子蕃:“师傅,您说我爹爹现在会在哪里?”
吴子蕃低着头,想了好一会,说:“尽管凶多吉少,可是你爹爹的剑术了得,也许没事。”他欲言又止,最后还只是挥了挥手。
正在王婳语准备走的时候,一帮子黑衣人闯进来。她见状,忙抽出剑跟这些人打起来。可她毕竟势单力薄,还不到两柱香时间,就被逼得连连后退。她的手臂被一黑衣人的剑伤到,鲜血冒了出来。这时吴子蕃捡起一把剑,同这些黑衣人打了起来。他这一出手,王婳语跟黑衣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他一个粗鄙的铸剑师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吴子蕃打退这些黑衣人,拉着王婳语的手就冲进暗格。他按住一个按钮,暗格出现一个小门。两人从这门走进一个地道里,地道的尽头是另一处宅子的后花园。王婳语感激吴子蕃的救命之恩,差点就要扑到吴子蕃怀里了。吴子蕃边帮她包扎伤口边跟她说了自己的事情。原来他就是十年前名动江湖震慑朝廷的飞天剑偷。后来他厌倦了江湖的纷乱喧嚣,就在五年前隐居在这儿,当一个普通的铸剑师。
大约三个月前,一个身负重伤提着越王勾践剑的中年男子闯进了他的剑铺。他就是王伦。吴子蕃是认识王伦的,因为六年前他还去王伦家偷过王伦的一把越女剑。王伦闯进来的时候几乎就要气绝。吴子蕃不停给他输入真气才勉强让他能够说话。王伦临死前把剑给了吴子蕃,说:“子蕃兄,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这剑就赠送给你才不会为祸百姓。不过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我有有一个……我有一个……”说到这儿的时候,王伦就断气了。
吴子蕃对王婳语说:“现在我知道了,王兄是要我照顾他的女儿。”
王婳语发呆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后来,吴子蕃带着王婳语去王伦的墓前看望王伦,王婳语只抱着墓碑哭泣。最后才想起来问吴子蕃剑的事情。
吴子蕃说:“话语,对不起,一开始不说是因为我不敢随便相信你,现在我知道你就是王兄的女儿了。其实那剑就在你手中。我虽然爱剑,不过已经不去做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了。”
王婳语站起来,低着头看着吴子蕃,脸色红红的。她忽然上前,把自己的脑袋轻轻放在吴子蕃怀里。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黑衣人就跟影子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吴子蕃对王婳语说:“你把剑给我,退到一边,等我打出一条路了,你就跟我一块逃。”
王婳语把剑递给他,吴子蕃对她笑笑。这时候王婳语左手抱住了吴子蕃,吴子蕃脸红了,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感觉腹内一阵剧痛。王婳语手里拿着匕首,深深地擦进了他体内。
吴子蕃踉跄着后退几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她。
王婳语说:“对不起,我不叫王婳语,王伦的女儿三个月早就死了。我的目标是剑。那天走进你的剑铺,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一个生意那么好的铸剑师只是一个人生活,能不让我好奇?只是没有想到原来这把我寻找了大半年的剑居然真的在你这儿。”她夺过剑,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对黑衣人示意了一下,这些人就都跟着她走了。
吴子蕃觉得心都被王婳语凉透了,他疲惫地合上眼,慢慢倒在了地上。
十天之后,吴子蕃醒了过来。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他一看,王婳语就站在自己身边。王婳语看他想要起来,忙按住他,说:“你别动,伤口那么深,你才好。”
吴子蕃不解:“你还想干什么?”
王婳语说:“子蕃,对不起,我那也是迫不得已,我也只是非衣门里的小卒,那天我不那样的话,我跟你就都没命了。你要相信我,我要是真想杀你,又何必救你。”
吴子蕃问:“那你是谁?”
王婳语说:“我不姓王,可是我的名字是叫婳语,这我没骗你。我是一个孤儿。”
她也厌倦了江湖的生活,在同吴子蕃一起生活的那两个月里,她爱上了吴子蕃,也爱上了那样的生活。她低下头,亲了吴子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