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班驳影子

14、七夜 对面相见不相识（7.1）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见到你。

　　虽然我总是在述说我对你的渴望。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就见到你。

　　虽然我无时无刻不期待与你相遇。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见到你。

　　是的……

　　从来没有。

　　就象考试与复习大纲完全不同一般让人措手不及。

　　你甚至没有给我一个时间，让我去思考面对你该如何开口。

　　或者你本来就希望，我站在你的面前，哑口无言。

　　你看，你温柔，善良，忠诚，所有良好的品质都可以在你身上灵验，可是为什么，你从来待我如此残忍。

　　我知道，我知道你根本不认识我。

　　是的，你怎么会认识我……

　　枪觉得世界停止了。空气中有小小的漩涡，纠结了时间和空间。

　　他看到孩子满怀欣喜的捧起自己，发出惊叹，他看到少年的脸和飞洒成明快线条的血液，他看到湛蓝的天空和对面整齐的军队，他看到山河，看到城郭，看到战场与大旗，最后停留在苍苍白发和那双苍老却有力的手。

　　他的子龙啊。

　　从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长到这么大。

　　从那么遥远的年代轮回至今。

　　他的子龙哟……

　　“……枪？”祈生看着对方呆愣的表情，终于出声提醒。

　　枪全身一颤，马上蹲下来收拾地上的碎片，一边道歉：“对不起……”而后直接拿着那些碎片进了里厅。

　　“那个……”门口的客人开口了。

　　祈生转身，露出一个笑容安慰说：“没事，他最近经常发呆，您好，是第一次来吧，请问贵姓？”

　　这算不算明知故问，祈生在心里诽谤，不过也不能排除人家换了一辈子就换一个姓啊。

　　“赵云。”他说，不意外的看到对方露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他笑着继续说，“和三国的那个将军一样的名字，很有意思，不是吗。”

　　对啊对啊，很有意思，祈生想着，原来真的是明知故问啊。

　　“不，这没什么，我前几天还看到过刘备呢。”祈生说。

　　“啊，那么说起来，那可是我的主公呢。”赵云和祈生开玩笑。

　　对啊对啊，那就是你的主公，祈生这样想着，“所以啊，名字而已，没有什么。”

　　“是呢，说不定有一天还能遇到曹操，孙权，袁绍，董卓之类的呢。”对方随着祈生进门，在桌边坐下。

　　“袁绍倒是见过，其它的还没有。”祈生带着笑说，“那么，您来这里是需要什么？”

　　这算是进入正题了。

　　“昨天家母来过。”赵云抿了一口茶，然后说。

　　“啊，是那枚玉手……”祈生立刻明白，却没有立刻回答，他思考一下，做出有点为难的表情，说：“我很抱歉，本来是说今天可以把那枚玉手归还的，不过……我把它放在一个朋友那了，他会再帮我拿给其它的专家看看。”

　　“就是说今天拿不回来了？”赵云皱了皱眉，这样未经允许就将东西交给别人，这家店真的如母亲说的那样让人放心吗？

　　“对……那个，我很抱歉……”祈生说，“在此期间，我想，我们店可以抵押一件同价值的东西在您这。”

　　“我想，那枚玉手对我们的重要性并不在于价值，而是意义……”赵云说。

　　“这点我自然知道，所以我说，我会抵押给您同样价值的东西。”祈生将“您”和“同样”咬的很重，并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是吗？”赵云显然听懂了祈生话里的意思，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桌子上，“有点意思，那么祈店主能给我怎样的东西呢？”

　　“自然不会让您失望，那么请随我来吧。”祈生起身带路，而后说：“还有，祈不是我的姓，我姓刘，刘祈生。”

　　对方表示明白。

　　刘祈生。

　　残留并且祈求生存。

　　留下而后祈求生长。

　　赵云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名字是以上哪一个意思。

　　“是被留下，而后祈求生长。”祈生仿佛看出他的疑问，自己补充说。

　　祈求生存，是希望一直活下去，

　　祈求生长，是逐步接近于死亡。

　　“我以为人都会希望能活的长久。”赵云如是说。

　　“不……不……”祈生轻声说：“并不全是那样……”

　　“那么是为什么呢？”赵云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希望呢？”

　　“因为你从来不知道，永生是多么可怕的诅咒。”祈生用咏叹一般的语气说。

　　长久的，两人都没有言语。

　　只有真的活的很久的人才知道生的可怕，就象只有活着的人才知道生活的艰难。

　　祈生见识过太多长久的生命，他们痛苦，悲鸣，却只能继续活着。

　　谁也说不清楚，那样矛盾的生存是什么，一种近似偏激的执着，或者别的。

　　“那么，我将给您看的是一件武器，从汉代末期流传至今，大概有1800年的历史。”祈生边走边介绍，“我想，您只要看到它就会爱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