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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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萧韶梧收了他辛辛苦苦搭建的鸟巢后，他再一次攥着柳梦玲的手，两人开始在院子里散步。
走到厨房附近时，一股蔬菜的清香扑鼻而来，柳梦玲脸色一变，连忙拉住萧韶梧，示意他停在原地后，自己偷悄悄走进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
厨房里水雾滚滚，隐约能看到柳梦雪青色的衣角，还有一个白色的应该是段缘。
柳梦玲轻手轻脚往后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拉着萧韶梧立刻远离厨房重地。等拉开一定距离之后，她严肃地将他逼到墙边站好，用自己两米八的气场震慑住对方。
柳梦玲警告道：“待会儿吃饭，不管你吃到什么、有什么感觉，都不许说，只能说好吃，或者用一些华丽的辞藻去赞美菜色也可以。但除了好吃以外的感想，都不能说出来。”
萧韶梧低头看着柳梦玲扬起的小脸，忍不住被她严肃的神情吸引，也没细想，满口答应道：“好，听你的。”
柳梦玲上下晃晃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笑容，像是很感动的样子，但总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在走进饭厅前，柳梦玲还不忘提醒萧韶梧：“只能说好吃。”
等到真的坐在饭桌前，将卖相朴素的菜夹入口中时，萧韶梧才真正理解柳梦玲的话。
都说色、香、味三味俱全的，是令人愉悦的美食。若是三味都缺呢？并且还在相反的方向有着出奇的成就，那应该被定义成什么？
在犹豫地将第一筷子菜夹入口中后，萧韶梧满脸空白地维持同一个动作，呆了好一会儿。认真地说，他从出生就是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的凤凰，虽然后来返祖成孔雀，但习惯却从未改变过，百年来，他从未将味道如此可怕的东西放进嘴里过。
大概是他僵住的时间太久，柳梦雪疑惑地看过来，她用十分温柔的声音问：“可是吃不惯？”
顿时，空气仿佛变成了一滩沉重的透明泥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韶梧身上，段缘和柳梦玲目光中都带着威胁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你敢说实话试试？”
萧韶梧的视线飘过他们两人，最后停在柳梦雪看不出什么多余情绪的脸上，平静地说：“未曾尝过人族之物。”
柳梦玲侧过头疯狂对他眨眼，暗示他必须说好吃，段缘则是阴沉着一张脸，打算他说的稍有不对就拉着他出去打架，打到他愿意说好吃为止。
在这样的威逼下，萧韶梧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沉着冷静地道：“好吃。”
柳梦雪笑得更加温柔，她示意柳梦玲给萧韶梧夹菜，开心地道：“那便多吃些，这是玲玲最爱的清水白菜，你尝尝？”
柳梦玲笑着夹了半盘子白菜进萧韶梧的碗里，撒着娇说：“我最爱吃这个了，可惜我天生吃不了太多东西，你就帮我吃点吧！”
萧韶梧沉默地看着自己面前似乎是白菜的东西、还有上面几团颜色奇特的糊状物，闻着它散发的诡异味道。萧韶梧开始冷静思考，究竟是他不对，还是人族的味觉不对。
除他以外，桌子上的其他三人都十分享受这顿“美味”。
柳梦玲每道菜都夹了一点，但都很少，只有两三口的样子，她美滋滋地边吃边夸：“哇，姐姐的厨艺变得更好了，好香，好好吃，好怀念！”
段缘也在大口狂塞，速度之快，不禁让人怀疑他到底在吃还是吞。每当柳梦雪看向他时，段缘就会停下手里的筷子，迅速比出两个大拇指，以示自己对柳梦雪厨艺的热爱。
吃完这顿萧韶梧鸟生中最艰难的饭后，两人在院子里散步时，萧韶梧忍不住问她：“为何……”
他只说了两个字，柳梦玲就大声回道：“因为我从小就是个马屁精！”
柳梦玲暴躁地走来走去：“你知道吗，我从小就会拍我姐马屁，不管她做什么，我都能夸出一朵花来！因为我觉得她很辛苦，所以最起码在家里要开心，可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以前做的饭也没有这么难吃的，但我每一次都说好吃，哪怕再难吃我都能夸出优点，是我毁了我们两个人的味觉！”
萧韶梧原本想问人族和凤凰族在饮食方面的理解是否不同，但还没问出口，柳梦玲就近乎尖叫着解释了起来。等她尖叫完，萧韶梧虽然还是不懂，但他觉得这时候不应该再问下去，只能不确定地道：“无妨，只此一次，我……尚可？”
柳梦玲绝望地摇头：“不，不可能只有这一次，她会把自己所有的拿手菜都做一遍，起码要持续五天。这五天……”想到悲剧的未来，柳梦玲哭丧着脸，崩溃地用头撞墙。
撞了第一下，第二下却没撞到墙上，萧韶梧伸手挡在墙上，用手心对着她的额头，免得她撞伤自己，边肃然道：“我去阻止她。”
比人类温热的温度从额头的皮肤上传来，柳梦玲好半天都忘记把自己的脑袋从萧韶梧的手掌中拔出来，她磕磕绊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该拒绝：“不、不行，我姐美食家、厨艺天才的人设不能破！”
萧韶梧摸了摸她的脸，担忧道：“你脸好烫，磕伤？中毒？”
乱跳的心脏瞬间回归正常频率，柳梦玲假笑一下以示自己没事，心想，刚刚那一瞬，她可能真的磕伤脑子了。
她继续解释：“我姐相信她自己是厨艺天才，信了快二十年，这绝不能被打破！”
萧韶梧皱了下眉：“可你不愿吃。”
柳梦玲心想，她当然不愿意，她就是因为不想吃才变得现在这么矮的。
看她纠结的模样，萧韶梧略做思考，道：“我有一法，或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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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厨房中又开始水雾弥漫。
段缘搬了个小板凳，非常有架势地坐在角落里洗菜，柳梦雪则在对所有食材进行第一遍水煮。
这时，门响了。
门外是萧韶梧，他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篮，里面装着一些鲜嫩欲滴的青草模样的东西。见到柳梦雪后，他严肃道：“于灵界，交换食物乃基本礼仪，今日请让我烹制。”
第一次听到这样奇特的风俗，柳梦雪愣了愣，才有些不确定地问：“烹制？萧道君要……煮饭？”
萧韶梧摇摇头：“并非如此，凤凰只食果、饮朝露，故此，我并不会煮饭。”
段缘坐在角落里忍笑，柳梦雪也被他神奇的逻辑惊了一下，只能继续笑着问：“所以，道君要烹饪？”
萧韶梧点点头，然后有些害羞地说：“柳姑娘乃梦玲之姐，可唤我名。”
梦玲？他什么时候管她妹妹叫得这么亲密了？柳梦雪暗自磨牙，心里想了半天他在成年以前都是个天阉这样的事实后，才觉得心里好受很多，能勉强笑出来了。
“好，我们互称姓名便可。那萧、韶梧，我先将里面的东西清理一番，然后由……你烹饪？”
萧韶梧这回不害羞了，他挺胸抬头道：“我做便可。”
等柳梦雪和段缘离开，柳梦玲偷悄悄摸进厨房，看到萧韶梧正在起锅烧水，不由吃惊地问：“你真的要自己做？”
萧韶梧道：“自然。”他手上不停，动作并不熟练、但正确地将篮子里青草模样的东西倒进水中，没一会儿，空气中就飘荡着一股奇异清甜的味道。
柳梦玲惊讶极了：“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好闻？”
萧韶梧面上看不出有多骄傲地回答：“益灵草，筑基、金丹皆可食用。”
原来是益灵草，柳梦玲并不惊讶他用了十分昂贵的益灵草，也是各种灵丹的原料之一做食材。相反，她觉得这十分能显示萧韶梧唯一一只上古孔雀的身份。
没过多久，水开了，萧韶梧拿出四个晶莹剔透的盘子，将煮熟的益灵草平均分到每一个盘子里。
“这就好了？闻着好香。”柳梦玲好奇地凑上去观察。这四个盘子本身就足够精致，不论形状还是上面雕刻的纹路，都细致得令人心动。再加上煮熟的益灵草比原来更加青翠的颜色，和排列整齐、成一个圆形的形状，都让这四盘菜更像是艺术品，而不是食物。
看到柳梦玲眼中的赞叹，萧韶梧止不住上扬，但声音仍旧冷静地道：“佐以醴泉、灵果，即可食用。”
他拿出一个切割得更加细致、闪亮的水晶酒壶，里面装着半壶清澈的液体，应该是传说中只有凤凰才能找到的醴泉泉水。
柳梦玲忍不住拿过一只闪亮亮的酒杯把玩，惊叹道：“这也是你们做的？太漂亮了！”
说起灵界特产，萧韶梧骄傲极了：“此乃吾、我亲手所做，当世仅此一件。”
柳梦玲赞叹道：“厉害，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做点珠宝首饰一类？”
萧韶梧脸色变得有点奇怪：“灵界贸易之物便是珠宝，凤凰、青鸟、朱雀等族皆善雕刻、编织，故所出之物卖价极高。”
想到萧韶梧之前编的那个鸟巢，柳梦玲更加赞叹了：“珠宝大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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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这些巧夺天工的餐具，和极富自然田园风情的食物端上桌，柳梦雪和她妹妹一样，都被闪亮亮的杯子、酒壶，还有同样闪亮但颜色不同的筷子吸引。
三种食物的味道同样让人惊艳，哪怕和人族理解中的“饭”相去甚远，也丝毫不妨碍大家对它的喜爱。
见柳梦雪和柳梦玲一样对杯子爱不释手，刚送出去一整套首饰、库存不足的萧韶梧当即表示，他今日便出门采集矿物，几日后便能送出更多精美首饰和器具。
柳梦雪笑着拒绝，心中头一次对这个暂时的妹夫感到一丝丝满意：“无需如此，你对玲玲有这份心意，我便十分开心了。”
段缘手里也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他心中充满了不平的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他送东西就会被当做以势压人，但萧韶梧只不过说一句要送东西，就能得到阿雪的一个笑容！上天不公！
咦，似乎他忽略了什么。在他和柳梦雪定情之前，他拿出一堆宝物灵器是在炫耀财力，但当他和柳梦雪定情之后，他再送些什么，是不是就能算作情人间的小礼物？或许他无需这么小心翼翼？
与他同样心中转着百般心思、有所感悟的，还有他情路上最大的阻碍与推手——柳梦玲。
听到姐姐说的话，看到姐姐脸上的表情变得真诚许多，柳梦玲觉得，她或许找到正确方法，能让姐姐自然而然地发现，段缘并不是个好选择、好男友。而且十分简单，只要萧韶梧配合。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发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