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思》云露未浓

17、第十七章

　　“哼，”那魁梧大的仙君对我冷哼一声，我都能看见他鼻子里出来的粗气了。
　　“这颗珠子内有乾坤，能收纳一方天地，试问这样的法器除了神器九黎壶之外，还有哪一件法器能有如此功效，女君如此说，不是在打我神族的面子吗？”
　　苍衡握着我的手松了松，我好奇低头看了看，见他手中飞出一道白色仙术，我顺着那道仙术看过去，只见那魁梧的仙君嘴巴被封的死死的。
　　“聒噪。”苍衡轻描淡写的说道，看了看我说道：“继续说。”
　　“这法器无论从材质，还是炼制的手法，都比较青涩，上面刻的经文虽然是一次成形但是却东倒西歪，能镇住一些小鬼小妖倒是不假，至于想要镇住魔族大军的出来，恐怕是痴心妄想。”我每说一句那苏苋的脸就青了一点，反正都说了那我多说一些少说一些，都是一样的，“里面的奇异空间确实能罩住一方天地，不过我想这张案几这么大倒是不错的。”
　　我轻轻瞧了瞧面前的案几，材质倒是一如既往的不错。
　　“女君何以见得此珠未必就不能震慑魔族裂缝？”白发老君可比那魁梧的仙君要理智一些。
　　本来今日是来混一混便过去了，但是却没成想是来给这些神仙们上课来了。
　　“自天地初开以来，神器的炼成本就是一桩有违天道的事，神器炼成之时就会有滚滚天雷降下，最后才会有祥瑞降下。如今在榜有名的神器，所用的材料大多都是奇珍异宝，天地珍奇，譬如神族的五彩神泥，魔族的熔岩烈火，鬼族的寒冰玄铁，只有如这般奇珍异宝才能承受住天雷的降下，这颗珠子的材料本君若是没看错的话不仅有蓬莱岛万年才能孕育一颗的星光玉矶石，还掺了一些其他的，应当是北灵山上的敖云石，也算是稀奇，但要说是奇珍异宝，天地珍奇，也就太勉强了。”我将那颗珠子拆分开来，一边是最内里的星光玉矶石，外面有一层石粉便是敖云石，一边是外面的经文，最后是那刷上去的流光溢彩的外观。
　　“其次，能炼制此等神器的必然是修为极深的仙者，譬如五帝君，三清道人，云云，不知苏苋女仙自以为如何？”
　　“我，”苏苋刚要开口解释道，我便又说了起来。
　　“所以要想炼成神器，其一材料必然要是天地珍奇，其二修为高深，其三神器一旦炼成必然会引来天雷洗礼，这炼制者还要有能力能接下天雷，此三缺一不可。”
　　我将那颗珠子还原后还到她手上，说了这么多话，我嗓子都干了，可惜现在没有茶水。
　　“说的不错。”苍衡点了点我的额头，说道，“想不到你对炼制法器颇有些见解。”
　　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虽然额头不太疼，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敲我，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苏苋女仙，今日能的女君娘娘的一番指点，也算是你的一番机缘。”朝未隐抄着手在旁边说道，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苏苋狠狠剜了他一眼，将心思都表现在脸上，最后，不得不咬着牙向我道了谢。
　　“今日多谢女君娘娘的一番指点，小仙回去之后定当好好自省。”
　　我也是微笑着收了她的道谢。
　　“本君最近正在炼制一件法器，还未成形，回去改改，应该能用。到时候女君也替本君瞧瞧。”苍衡说道。
　　“......”
　　我邹了邹眉头，有些不明所以。
　　还未等我婉拒他，天帝便出声了。
　　“咳咳，此事就交给帝君了，本君也放心。都退了吧。”天帝一说完便溜走了。
　　我看了看苍衡，没想到他还护着我的，但是他这强赶着上的作为却是十分不齿，两相对比也算是抵消，心里对他之前的作为也算是消气了。

　　......

　　我与苍衡出了凌霄宝殿，其他仙者因为苍衡一脸的不苟言笑，都不敢过来攀交情。索性我也乐的清静。
　　“一会儿，我们去哪儿？”苍衡忽然问道。
　　“回去吧，桃夕一醒来见不着我们会害怕的。”我答道。
　　其实我只是不知道与他一同独处该说些什么的好。
　　“我们？”苍衡打量了我几眼，颇有兴趣的念道。
　　“我的意思是熟人，他还是个奶娃娃，见不到熟人自然会害怕了。”我闪闪烁烁的解释道。
　　“嘴硬。”苍衡抬手捏了捏我的脸，我的手也跟着他的动作抬了起来。
　　“疼。”我忙打掉他的手，护住我的小脸，立刻岔开话题，“我有事要问你。”
　　苍衡愣了愣，索性收了手。
　　“你问吧。”
　　“这九重天里有三十六位天帝，五方帝君，两位司南、司北战神，为什么今日来的不是他们，反倒是你这个闲散的帝君？”我问道。
　　我看他一直没有说话，心想该不会是无意之间戳到什么神族的秘闻了吧。
　　我一脸的无所谓，不想说就别说了，“要是不方便，就不回答了吧。”
　　“三十六位天帝各掌一重天，罗天天帝掌管其他三十五位天帝，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离开自己掌管的地方，至于五方帝君，我本不在其中，只是这数万年来他们都轮值了辅佐一职，如今轮到我了，就过来看一看。”
　　“还能这样啊。”我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这九重天的官职还真是随便，辅佐天帝的事在他这里倒是变得极为随便了。
　　苍衡见我想得出身，便碰了碰我的手臂，“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们九重天的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如果让那十殿阎们王，都轮值辅佐三千年，这样一来，就是三万年，我也就能......”我正想说偷偷溜出去玩，但是想起来这里是九重天，旁边站着的还是九重天未来代为掌管神族的帝君，便立刻改口，“将黄泉境管的井井有条了。”
　　“是偷偷溜出去玩儿吧。”苍衡一下揭出事实。
　　我瞄了他一眼，立刻说道：“才不没有，怎么可能，我才做不出这种事。”
　　“帝君。”苏苋从后面叫住我们，见我们停了下来，急忙跑过来。
　　苍衡看了看她通红的小脸，并没有出声，背着手，与我一同站着。我瞧着莫不是要上演一出戏本子里的惊天动地的求爱故事，着实令我我颇为好奇。
　　或许是我看戏的眼神太明显，好奇心太重，引得苍衡的目光投到我身上，被抓了个现着，我眨了眨眼，那我索性就大大方方的看。
　　“帝君，您要炼制法器，不知小仙，小仙能否在一旁观看，帮您打个杂？”苏苋或许是因为年少害羞，有些不好意思直视苍衡，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一副少女娇羞的样子，更显得楚楚动人，若我是个男仙，定然也是会喜欢这样的女仙。
　　我感叹她可真年少，像我小的时候可能真是没有这般少女的娇羞，所以才白白浪费了这么么好的年华。
　　“阿姜会协助本君。”苍衡看了看身边的我，又对苏苋说道，不过他的目光从她发髻上穿过，看向后面的一棵斜生的黄角树。
　　“我？”我茫然的看着他。没想到在一旁看戏都能点我名字，不过我想了想他这是在报复我刚才看戏，所以才把我拉下来的吧，可不嘛，现在那苏苋见我的眼光恨不得把我吃了。
　　“正好可以与你一同交流交流。还望女君不吝赐教。”苍衡一脸平静的又看了看我，继续说道。
　　我：“......”
　　我扬起一个微笑，瞧了瞧苏苋那一副要把我吃掉的目光，咬牙说道：“帝君言重了。既然苏仙子想要学习，那帝君怎么能不提拔点播一番后辈呢。”
　　苏苋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没想到我居然会为她说话，其实我只是不想掺和进来，这样多麻烦啊，况且炼制一个法器又不像走到哪里都能拾到一片叶子一般简单。
　　“是啊，帝君，小仙，”苏苋连忙激动的开口，可是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苍衡的一番话给打断了。
　　“难道你要白住在华清镜吗？”苍衡淡淡的开口，将我的话打断。
　　“我，”
　　我哪里白住了，不是你施计留我下来顺便养伤的吗？
　　“那就这么说定了。”苍衡一语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我本是想继续推脱的，但是又瞧着苏苋在，若是在他们神族人的面前拂了他的面子，这也算是一件恩将仇报的事。索性，罢了罢了，不过就是一件炼制法器的小事，我还是担当的起的，算是将他这些日子救了我，又收留我与桃夕的这份恩报了。
　　“那，帝君，既然要炼制法器，那，小仙这枚乾坤混元珠，兴许能帮上帝君的忙。”苏苋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拿出方才的那枚珠子，双手托举在掌中。
　　苍衡挑眉看了看这枚流光溢彩的珠子，又将目光投向后面的黄角树，说道：“你留着玩吧。走吧。”
　　苍衡的一番话，说的虽然不是很大声，但是周围确有许多在我们出殿之后，才出来的天仙神官们，瞧着我们这边三人奇奇怪怪，都不禁多看两眼，忽而听见苍衡这番话，对苏苋打量和不屑的目光自然就多了许多。
　　不过也有痴心一片的仙官在心里暗自高兴，准备走上前来安慰她。
　　说罢，苍衡拉了拉我的手，拽着我就要向前走，可是苏苋站在前方，发现自己挡了路，目光凌冽的看了她一眼，苏苋见他这般看着自己，不禁红着眼，咬了咬嘴唇，向一旁退去。
　　苍衡像是不知道方才自己的举动是深深伤了一位对他情深的仙子的心，拉着我向华清镜走去。

　　......

　　我觉得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神仙们，真的是很多毛病，人家挡了路，那你就侧身避一避嘛，何至于让别人一个小姑娘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呢，不像我，她既然针对了我，我一般就是加倍的当面针对她。
　　所以我瞧着苍衡的脸越来越有些瞧不起他，居然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你这般瞧着我做什么？难道是嫌刚才我为你出头还不够吗？”苍衡挑了挑眉，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看着他，疑惑的说道。
　　我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他，所以他刚才做的那些都是因为我。也有可能是他将这样不太好的事推到我的头上。
　　“你为我出头？”我不太确定的看了看他，我抬头看了看天上，今日的太阳依旧是从东边升起的。
　　“我做的不明显吗？”苍衡疑惑的挑了挑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是，就是有些惊讶。你居然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有些不像你。”我说道。
　　苍衡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心眼一向比较小，受不得气。”
　　“......”

　　......

　　回到华清境，桃夕正巧从屋里蹦蹦跳跳的跑出来，手里还攥着一张纸，见到我直冲过来，抱住我的腿。我摸了摸他的头，一如既往的软和。
　　“怎么了？”我低声柔和的问道。
　　“阿娘，你和师父，这是一早就出去了吗？”桃夕仰着小脸，看了看苍衡，又看了看我，奶声奶气的问道，脸上还有些许的红润，估计是才起来。
　　“对呀。阿娘与师父出去有些事情。”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