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烟花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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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方似是晨曦初露，乍回身，已是大地明亮。 ——题记。
黑色的凤尾蝶优雅传来严肃的声音：“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
后面的不想再听。莫合上最后一本文件站了起来，说：“路西法，放热水。”
“Yes，my lord。”
水汽盘旋着，一丝一缕地绕在眼前。那些成为历史的过往幕幕鲜活，跳跃着那些起起伏伏纠缠不清的情结，氤氲着那些历久弥新的影子。
路西法面不改色地用毛毯擦干莫身上的水珠。莫巧笑：“路西法，你的性别是什么？”
“正如您所见的性别，小姐。”路西法说。
莫支着下巴，双眼闪着好奇的光：“是说恶魔对那种事不感兴趣，抑或恶魔只对同类感兴趣，还是恶魔……没有那种能力啊，路西法？”
路西法公式性地说：“抬手，小姐。”
莫撇嘴，“嘁”了一声，无奈地抬手。任路西法给她穿衣。她知道路西法是不会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的。
路西法蹲下给她穿上木屐。刚要扎头发时，莫突然说：“不用梳起了，把头绳给我吧。”
手心中的那纯白的头绳，让莫感到刺眼。哀伤从手心渗入血液，流遍全身。
她将头绳揣入怀中。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微亮的晨光泻入室内。太阳还有25分钟的时间升起。天空被撕下黑色的伪装。
晨曦初露。
早晨的空气一如往常的清新。路旁初冬的霜厚厚地压在小草身上，让他们难以呼吸。
正当莫惬意地路过十番队队舍时听到两个八卦女死神在小声议论。
“你知道今晚两大贵族要同时进行婚礼吗？”“啊，真的吗？是志波大人和朽木大人吗？”“是啊，也算为前天八位队长副队长们洗刷哀气了啊。”“对啊对啊。”
原来，那两位少年都要结婚了啊。我还一直在东方呢。
莫走过去将一坛酒和一条发带交给那两个死神，说：“打扰了，请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你们副队长。就说是五番队四席给两对新人的贺礼。谢谢。”
把不属于我的东西，全、部、还、掉。
双极之丘。
莫踏着稳步，迎着风，走向呆怔中的三人。
她伫足在夜一喜助面前。对夜一说：“是我，把你的堂弟杀了。”那样冷漠，那样无动于衷，仿佛在说别的与她无关的事一样。
夜一一怔，冲上来，高高扬起手，打了她一个巴掌。
可是，一点也不痛。是的，不痛。夜一无法用力地响亮地打她一个巴掌，无法勒令自己狠下心肠。这，莫早已料到。
她又走向喜助，无声地看他。他憔悴的不像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他。眼中血丝纵横，下巴胡渣密布。他也只看着她，深深地，静静地。
浦原以为她要说：“带我走。”然后自己就可以毫不留情地将她打晕，把她推出蓝染的阴谋之外。
只是他忘了，莫向来不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
莫淡定地说：“崩玉，是我告诉中央四十六室的，是我让他们来抓你的，是我……”
“够了，莫妖夜！”夜一气愤地冲上来又作势要打，被浦原挡下。这，莫也预料到了。
五番队办公室内。松本乱菊抱着一坛酒，握着发带，表情复杂地看着那一叠整整齐齐的公文，还有那一盘乱七八糟的国际象棋。所有的骑士都已经倒下，一国国王正骄傲地看着弱不禁风的对方，等待棋手“将军”的号令。
“啊，小莫，你不知道，自己和自己下棋，总会输掉半局棋吗？”
左手和右手。你和我。半局棋。
“那么，既然如此，跟我们一起走吧，小莫。”浦原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不，她预计的不是这样。不，浦原应该把她打晕才对。
她仍冷静地说：“你想养虎为患吗？”不要跟她在一起，不要对她那么好，这样只会让她犹豫，而丧命。
浦原依然背对着那金色初露的朝阳，面对着莫，说：“跟我走，小莫。瀞灵庭已经不安全了。”
这我早已知道。
“你以为你能保护了所有人，浦原喜助？”莫冷生生地说。
“不，我没那么伟大，没那么厉害，”他只是一直单纯又真挚地看着莫，“但我至少能保护你。”
嘈杂声已在山脚纷沓。
渐明的阳光把浦原的轮廓描上金边，他的笑眼熠熠生辉。
夜一和鬼道长将全部像虚的队长副队长们送入通往现实的空间，只等浦原了。
“跟我走，莫。”
“莫”就一个字，却是莫最渴望被呼唤的名字，真正的她，不是千吟妖夜，不是莫妖夜，不是小莫，这些都不是。
莫，那样直接，那样真澈，那样的被信赖。
莫，莫，莫。
一旦失去的东西，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不管是我们的笑，我们的相恋
那些只属于我和你的旧时光
我会好好地珍藏，在心底尘封
“我不喜欢一句话的意思表达两遍，”眼睛只是被阳光刺痛而已，而已，“请你，马上从我的面前消失，浦原喜助。”她努力逼迫自己睁着眼。不许逃避。
快走，喜助，不然就被你看到我流泪的样子了。
他似乎就定要拉莫，固执地向莫跨了一步，伸手。
她早就决定要推他一把，所以她也固执地就这么做了。
莫倏然推了他一把，让不在莫眼前做任何防备的喜助向后面的空间倒去。莫利落地拉上空间门，激起一片尘土。
太阳从天边跳出，照在她的全身。面无表情的脸上，泪水安静地淌。
幸好。没被你看见。我最狼狈的样子。幸好。
“莫，我会等你，直到生命终结。”
我何德何能，让你为我如此付出？
我可是背叛了你，让你如此狼狈的啊。
快走吧，不要再回来了。蓝染的雄心绝不会满足于现状的。
不要再想起我了。
乍回身，大地明亮。
莫转身。泪水早已蒸发干净，留下永久的泪痕，在深处。
“您后悔了，主人？”
“我不会后悔。现在我在做的事，都是我的期望，我的选择，我绝不会后悔，即使对方是任何人。
“你可得跟随我过完这天，路西法。”
“是。不管去哪，我都会跟随您。就算身体毁灭，我也决不会离开您的身边，一直到地狱尽头。”
“这次契约的时间只剩下12小时了。好好地落幕吧，同来时一样。”
“Yes,my lord.”
将披在外面的死霸装整齐地叠好，放在办公桌上。莫穿着她来时的玫瑰红碎花洋群，从窗口跳出，用瞬步在瀞灵庭和真央四处转了一圈。那些点点滴滴都纠集在心口，压制着心脏跳动。
三年多来，如许夙夜，在这里过去，在这里同尘埃共眠。
莫松了一口气。因为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属于她了，也没有什么可以拖住她前进的脚步了。她只要轻轻松松地一闭眼，就可以跟这里说晚安了。
夜幕缓缓拉开。她最后的表演也将开始，同时落幕。
“是这里吗？”“是的，主人。”
微风徐徐，波浪款款。洒满玫瑰的船，左右摇摆。
莫走了上去，躺下。“路西法，这里视角不错。”瀞灵庭在远方离别。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路西法在船尾，执杆直立，解开了绳索。
终于，可以解开了。
玫瑰花香缠绕在周身，那一片片鲜红的花瓣，如血一般在水面上流淌，流淌过那些岁月。
松本乱菊大妈的魂葬。四枫院夜一的收容。浦原喜助的微笑。志波海燕的认真。朽木白哉的朦胧。平子真子的耍宝。蓝染的伪装。市丸银的危险。葛利姆乔的单纯。乌尔奇奥拉的森冷。妮莉艾露的亲切。那些队长副队长们的关心；那些十刃非十刃的杀意；那些贵族学生们的挑衅；那些莫的心路历程。
长长的时光片段渐次走过，如同电影的回放。没有声音，可是清晰的毫发毕现。
黑色的晚风破空而来，吹起莫的裙摆，撑舟的路西法的头发。
“路西法，我最后命令你，照顾好我的妈妈。”
路西法弯腰，道：“Yes,my lord.”
五彩的烟花追着他上句句尾纷至沓来，盖过了他下句的声音。
莫问：“你刚刚说什么？”
路西法转过身，背对莫，望着那盛开烟花的天空，说：“不，没什么。烟花很美呢，主人。”
莫略抬头，说：“是啊。”是那两贵族的婚宴吧。空鹤的烟花越来越好看了。
莫闭上眼睛，任烟花的光彩映亮她完美的侧脸，任玫瑰的花瓣落在她安静的心间。
她在随波摆荡的船上，在黑色呼啸的风中，在时间匍匐前进的轨迹里，垂垂睡去。
路西法笑了。
烟花绚。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烟花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