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之月》颜伶

21、生活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
　　好多花。
　　我就静静地坐在花池的边上，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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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好多天了。
　　最近大家都在忙。
　　他们在做什么，我不知道。
　　很少有人到这里来，连齐云也很少来。
　　“我希望你快乐。”当时他抓住我的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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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快乐吧。
　　我想着，继续看着那朵花。
　　它开了三天了。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吧。
　　是啊。
　　一片花瓣随着风，飘落。
　　接着，另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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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刷……刷……
　　落下的花瓣被扫起来。
　　不是我。
　　我要扫，齐云对我说，以后我都不用扫了。
　　我问，为什么？
　　他说，那是丫环干的事情。
　　可是，我也是丫环啊。
　　不用扫地的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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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要做什么？
　　连扫地和做饭都不做，我还能做什么？
　　我只能坐到这里，看花。
　　齐云问，闷吗？
　　我点头。
　　于是，他给我找了个喜欢说话的大婶。
　　昨天下午有来，说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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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闷。
　　我想帮大家的忙。
　　可是，我不知道大家都在哪里。
　　于是我只好坐在这里。
　　“姑娘的定性很好呢。”扫地的姐妹说。
　　她叫小红。
　　小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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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来喝点燕窝汤。”身边有声音说着。
　　我回头。
　　是那个蛋圆脸的姐姐。
　　“一起喝吧。”我笑得淡淡地。
　　“不用了。齐大少知道了会骂的哦。”她也笑。
　　“小红来喝吧？”
　　小红……
　　……………………
　　`
　　“姑娘你在想什么？”蛋圆脸的姐姐问，她叫瑶环。没有跟我说姓。
　　“我不习惯叫她小红。”我轻轻地说。
　　“那姑娘给我起个名字吧。”小红回答。
　　“我？”
　　给她起名字？
　　可以的吗？
　　“叫如玉好吗？”我问。她并不喜欢穿红的，反而是一身淡淡的青，象玉。
　　“小红不敢名字里有如。”她低低地笑了。
　　为什么不敢？怪怪地哦。
　　“那你叫小青好了。”瑶环想了想。
　　“哦，那我就叫小青了。”
　　呃……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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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好文静啊。”小青说着。
　　文静？
　　我？
　　我摇头。
　　我是一个傻子，不知道要做什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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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也是丫环吗？”我问。
　　“是啊。”瑶环有点促狭地笑。
　　“为什么我不用做事？”
　　我也是丫环……
　　“姑娘以后就不是丫环了。”瑶环散开我的头发，轻轻地梳着。
　　“哦。”
　　不是丫环了……
　　不是了……
　　那我，又是什么……
　　`
　　“姑娘？睡了？”瑶环问。
　　“没。”因为头发在梳着不能摇头，我开口。
　　“你真不想知道你身体里有什么？”她悄悄地问。
　　“不想。”我笑。
　　为什么要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应该知道的话，齐云会告诉我的吧。
　　“那姑娘想知道什么？”她兴致很高，好像在研究着什么。
　　“齐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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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整天下午，我的两个同伴就磨着新来的大婶讲齐云的事情。
　　同伴？
　　是啊。
　　她们是陪着我度过一天天时间的人。是，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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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的那个大婶没有来，今天换了一个。
　　讲了一些故事以后，她显得有点累了。
　　“你想，回去吗？”我问。
　　她是这么想的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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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回去就回去吧。”我淡淡地笑。
　　“姑娘……”她好像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恩？”
　　“没什么。”
　　“回去吧。”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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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婶你放心吧。钱会如数给你的。”小青在边上说着。
　　“那就谢谢姑娘了，也谢谢红姑娘。”她一边点头道着谢，一边弯着身子，走了出去。
　　“以后叫我小青。”小青不忘在她背后提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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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
　　“梳好了。”瑶环笑。
　　“谢谢姐姐。”我冲她点头。
　　“姑娘客气了。我来帮你梆成辫子好么？”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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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不会觉得闷吗？”小青在边上问着。
　　“有点吧。”
　　闷，有点吧。
　　这样的生活，离开江湖很远了。
　　很平静。适合我吧。
　　可是，我应该做点什么吧？
　　周围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发生着，大家都很紧张。
　　我，却在这里，过着这样淡淡的生活。
　　无所谓喜欢，只是，我应该，这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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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下来。”瑶环的声音。
　　“神剑门大师姐果然非同一般。”一个人吊儿郎当地坐在墙头。
　　皇甫敬。
　　“大淫贼？”小青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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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不是。”瑶环握剑，脸上却笑着。
　　“不是吗？”小青疑问。
　　“皇甫大人，你先下来吧。”瑶环提高了声音。
　　“谢瑶环。”皇甫敬落地。
　　“你是应天府神探郭子仪什么人？”瑶环口气也不善，反问着。
　　“不死顽童郭老不正经啊？”皇甫敬笑得怪怪的。
　　“不错，跟你什么关系？”
　　“是我师父。”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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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果然有什么必有什么来着。
　　“你们这次应天府来了多少人？”瑶环继续问。
　　“三十六个。”
　　“有多少天字号的？”瑶环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全都是。”
　　“应天府三十六神探全都来了？”瑶环动容。
　　皇甫敬点头，脸上的顽皮态已经收了起来。
　　“我们怎么没有得到消息？”
　　“因为我们这次来，有的是商人，有的是文人，有的是车夫……”
　　“而你，是淫贼。”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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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他也笑。
　　“我不会把月儿小姐交给你的。”瑶环声音肃然。
　　“谢瑶环……”他也盯着她。
　　“怎么？”
　　“我是带她出去玩的啊。哈哈！”他忽然恢复了那种调皮的样子，速度之快让人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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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我反应不过来，所以我呆在那里。
　　“你天天憋在这里，一定很闷吧？”他凑近我。
　　我点头。
　　是哦，有点。
　　“那一起出去玩吧。”他说着就来拉我的手，被瑶环挡住了。
　　用剑鞘。
　　“你以为我要抓她？”他回头。
　　瑶环没有说话。
　　她，不是丫环吧。神剑门的？大师姐？
　　“哎呀，我现在和齐云是朋友了。”他忽然抓狂起来。
　　“那又怎么样？”
　　“所以，他的女人，我是不会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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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女人？
　　我吗？
　　这个叫法有点怪怪的。所以我愣住了。
　　心里好像有点什么？
　　什么呢？
　　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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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来做什么？”
　　“她很闷。让人心疼。”他的语气忽然黯淡下来。
　　心疼？
　　我望着他，望着他那张娃娃气的脸，笑了。
　　他的眼里也是忧伤的。
　　我感觉得出来，真的感觉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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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一起出去走走吧。”瑶环忽然笑了。
　　“姐姐，你？”小青喊。
　　“我也跟去。不要让齐云知道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