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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五十八章 ...

  •   骆骓带着护卫们从京卫司出来便面沉如水,策马回王府的一路上默不作声,直到拐进了王府门口的大街,才深深吸了口气,换上了稍微轻松些的表情纵马进了王府。

      直到进了西角门,骆骓下马将缰绳随手甩给早就迎上来的小厮,抬脚刚想往里走,却见一脸不知所措的老管事急步奔了出来,一见他便如蒙大赦道:“殿下,您可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骆骓眉一挑。

      可那老管事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嗫喏道:“殿下,方才太医院海大人来给殿下诊脉,因着殿下不在,步姑娘就说请海大人进来前厅坐着等等,也好用杯茶。海大人进来没多久,原本同步姑娘闲话说得好好地,可步姑娘却突然被什么吓到了似的,不但不小心摔了茶盏,还立时哭了起来。”

      “什么?她哭了?”骆骓一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想起方才的一幕老管事仍心有余悸:“幸好那茶已经放了一放,并不烫人,若是滚烫的茶水,烫伤了姑娘可怎么是好?”

      老管事抚了抚胸口,对骆骓一躬身,道:“殿下快进去看看吧,步姑娘打方才开始就只坐着愣愣地掉眼泪,谁说话也听不见似的,把那两位丫头急得不行。”

      老管事的话音还未落,骆骓已经快步往前厅去了,待到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屋子前的台阶,早有小厮替他拉开门,骆骓一闪身便进了屋子,坐在上首茶桌旁的步怀珺便映入了眼帘。

      “殿下。”

      一见是骆骓,屋子里的人都纷纷起身行礼,骆骓却来不及管那些,而是一个箭步到了步怀珺面前,低头温言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步怀珺微微抬首,方才成串跌落的珠泪已经被拭去,如今面色如常,只是眼眶还是有些微红,见骆骓紧张的眼神,步怀珺勉强笑笑,道:“我并没什么,过后再说给殿下也不迟,殿下,海大人已经等了多时了,不如请海大人先给殿下诊脉吧。”

      不放心地仔细打量了步怀珺一番,见人情绪并没有不稳定的迹象,骆骓点点头,回头对海岳道:“劳烦海大人久等,是本王的不是了。”

      海岳平日里做的就是伺候宫中贵人的事,对此并不以为意,忙垂首道:“不敢,请殿下坐下吧。”随即从药箱中取出腕枕放在桌上,开始为骆骓诊脉。

      不过片刻的工夫,海岳便缓和了神色,笑道:“殿下果真年轻康健,恢复也较常人快上许多,如今殿下的脉搏强劲有力,脉象中已无余毒的痕迹,想来是全部清了出去,微臣此前开的清毒药方,也可改为十日用一次,微臣十日后再来为殿下诊脉。”

      听了海岳的这一番话,翊王府的下人们全都松了口气,老管事上前满面陪笑对收拾起药箱的海岳道:“多谢海大人,多谢海大人,小的送您出去。”

      海岳微微颔首,刚想抬脚离开,而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的步怀珺却上前一步拦住了海岳,在一屋子人惊异的眼光下低声道:“海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以后可能会向海大人讨教一些事情,到时还请海大人务必对我知无不言。”

      “步姑娘是想问那南疆毒草之事吧?”

      海岳抚了抚下颏的胡须,十分干脆地点点头:“我当年在南疆云游时曾仔细地记录过那种毒草的药性和症状,待我回去找一找当年曾记下的书简,或许更能详尽些。步姑娘若是要问,尽管来太医院送个消息给我。”

      “多谢海大人了。”听了这话,步怀珺终于展颜一笑,随即深深屈膝行下礼去,身后的萱草落槿虽然一知半解,却也慌忙随着自家小姐行礼,海岳忙还了礼,随即告辞离开了。

      “怀珺,方才海御医可是同你说了什么让你在意的话?”将人领回茶桌旁坐下,骆骓仔细看着步怀珺红肿的眼眶,有些担心地问。

      步怀珺长长吐出口气,温柔地对骆骓道:“海大人的确说了一些我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不过我还需理一理头绪再告诉你。倒是你方才去京卫司,可是厉大人那边有了什么线索?可找到了当日袭击你的人?”

      听了步怀珺这番话,骆骓脸色一变,片刻之后才有些无奈地道:“厉戎手下的人的确寻到了些踪迹,还顺藤摸瓜,抓到了一个人,可是在押回京城的路上,那人也被暗杀了。”

      “什么?”步怀珺惊呼,身后两个丫头也一脸惊恐的神色。

      骆骓沉重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押解那人的足足有四五十个兵士,可是没想到还是让人寻到了空隙,在饭菜中下了毒,将那人也毒死了。”

      “连逃走的人都不放过,真是心狠手辣……”步怀珺的手心微微渗出了冷汗,随即问骆骓道:“殿下可见了那人的尸体?”

      骆骓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步怀珺又追问道:“那人可是南疆蛮族的长相?”

      “不,那人并非像南疆人那般瘦小黝黑,反而是浓眉深目,身材中等,明显是中原人氏。”骆骓摇摇头,随即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可能是南疆人?”

      步怀珺定定地盯着桌上眼前方才碰翻茶盏时未来得及擦干的一滩水渍,良久才低声道:“殿下,现下想想,当初害的我父亲身亡的凶手,与那在箭镞上涂上毒药偷袭殿下的凶手,或许就是同一人。”

      祁王平日里在王府中处理事务,不但有戒备森严的内外书房,甚至在内书房的地下,还开辟了一个绝密的暗室,这个暗室的存在,甚至在王府中都只有寥寥数人知晓。

      因着需要保密,这暗室平日几乎从不开启,然而自打骆骓重伤痊愈,祁王仿佛患上了疑心病,将议事的地方几乎都改在了那地下的密室之中。

      “殿下。”

      密室因着不见阳光,因此即便是白日里也燃着几处烛火,一个黑衣人正单膝跪在祁王面前,低声道:“老七行事粗陋,竟然误闯了一处偏僻的镇子,结果露了行迹,小人原本想待他出了那镇子就结果了他,可是没想到这老七慌不择路,竟然跑进了山里躲避,那里山林茫茫,小人一个人着实人手不足,于是就在那入口之处找了个山洞,想要守株待兔。不过小的没想到京卫司派来的人速度极快,不过几日便在山中抓住了老七,想要将老七押进京中交给翊王审讯,小人见势不好,想着万万不能让老七活着进京,于是便想了个法子潜进他们入住的驿馆,伪装成驿馆中当差的驿卒,在老七的饮食中下了砒霜,当晚就结果了他。”

      “那他死前有没有吐露什么对本王不利的情报?”祁王急忙问道。

      那黑衣杀手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回答:“老七被抓时一直守口如瓶,京卫司的兵士拿他没法子,才决定速速将人押回京城审讯,小人敢打包票,定然不会有人知道老七曾在祁王府手下做事。”

      “那就好,那就好……”祁王喃喃道,定了定神才对那黑衣杀手温言道:“这件差事你做得很好,出去自去账房领赏便是,最近风声紧急,你小心一些,千万不要露了行迹。”

      见那黑衣杀手磕头谢恩后便离开了暗室,祁王终于松了口大气,整个人几乎瘫软在了椅子上。一旁一直默不作声侍立着的老内侍上前为祁王又倒了一杯茶,低声劝道:“殿下也莫要太担心了,之前出去躲风声的那些人身边,都有殿下手中最精锐的杀手跟随着,若是他们能好好躲藏,或是京中风声过去,自然会留他们一命,可万一被京卫司或是翊王府的人盯上,那些杀手们即刻就会要了他们的小命,保证他们绝不会将刺杀翊王之事吐露出来。”

      “本王虽然心里清楚,可老三的为人本王清楚,又哪里会轻易放弃?何况他手下还有那一群护卫,如今将翊王府守得连一丝风都透不出来,如今他更是同厉戎联了手……”

      祁王恨恨地一拍桌子,怨声道:“厉戎竟然也如此油盐不进,本王多次对他示好,暗示他为本王效力,日后更大大有益,可他竟然装作听不懂,回头却和老三相处得甚好……”

      “殿下这么多年,都以温厚仁和著称,朝中大半的文臣都拥护殿下,武将们或许性子更直白些,殿下也无需心急,如今您的王妃是定国将军的嫡女,这便是给了武将们一个讯号,日后定然会有越来越多的武将拥护殿下的。”

      听了老内侍的话,祁王终于心绪平静下来,长叹了一口气带着人出了暗室,然而刚放下那暗室的门,内书房外就传来小厮的通报声:“殿下,岷王府派人来了!”

      祁王眉一皱,将那小厮叫了进来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岷王府怎么会派人来?”

      那小厮磕了个头,随即一字一句地道:“回殿下,岷王府派了府中的一位管事过来,说岷王妃昨日半夜便发动起来,在一个时辰前产下了岷王次子,如今……母子平安。”

      那小厮提心吊胆地说完了这番话,随即深深低下头去,不敢看头上自家主子那张又惊又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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