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能去爱》海阔天空-xinvar

16、16

　　再痛的日子也会过去。任冰童以强大的自制力，最开始规定自己一天只想Brian三次，渐渐减少到只在睡觉前用20分钟时间想一次。半年后，一切恢复正常，不经意间才会偶尔想到Brian，想到的时候也没有痛心彻肺的疼。和林鹏飞的关系稳定发展，到暑假的时候，二人一同回国拜见双方父母。在葬礼上认识说起来不好听，任冰童的统一说法便是："外婆一向疼我，最后也不忘记安排好我的终身大事。"双方父母自然是满意的。

　　2004 年秋季，林鹏飞硕士毕业，到费城沃顿商学院读金融专业博士。圣诞节前，林鹏飞在纽约读硕士时认识的一个朋友结婚，同任冰童一起去教堂参加婚礼。这是二人确定关系后在朋友当中的第一次亮相，因为和那家不很熟，只是联名送两套限量发行版的某某金币。婚礼后吃饭，男方的父亲喝高了，竟然一个劲儿的夸赞任冰童。任冰童不明所以，避了几次都没有避开，觉得老人家未免太过不给新娘面子。林鹏飞悄悄解释，原来老人家是某地方官，送儿子出国，又小皮箱装着现钞过来，买房子买车给他。男孩儿最开始交个女朋友，背景很大，当爹的担心笼络不住，又给儿子换了套更大的房子，车子也跟着升了一级。没两年女孩儿到底是走了，男孩儿又交了个女朋友，却是没什么背景的。平日里男孩儿就不大尊敬这个女孩子，直把她当女佣使。拖拖拉拉四五年过去，现在居然和通房大丫头结婚了。任冰童心里冷笑，原来老爷子是借着夸自己敲打儿媳妇呢。因为接下来就是圣诞假期，任冰童和林鹏飞一起坐Amtrak从纽约回费城。火车上，任冰童还是不明白，"看样子他们家看不上女方，那干嘛要跟她结婚呢？"林鹏飞也想不通，二人猜了几个原因，都不像。后来到底是林鹏飞细心，蛛丝马迹的联想起来，"老爷子这一次没有升上去，现在年龄控制那么严，以后也不可能升。过不得几年就要退休，不趁着儿子结婚再捞一笔，以后也没有机会了。高不成低不就的，时间又紧张，只能选这个女孩子。想来他一直说你好也是不甘心。"任冰童恍然大悟，又恨恨的说，"那他干嘛盯着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什么呢。"若是Brian，必当不分青红皂白痛骂他给任冰童出气，林鹏飞却公正的说，"他一来人在国外，有些放松，二来可能以为咱们和他儿子一样，也是草包，所以说话不仔细。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也不是个无能之辈。"

　　同林鹏飞在一起的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的过下去。周末二人往返于纽约费城中间，多半是林鹏飞去纽约，偶尔任冰童有长假，就去费城。任冰童发疯一样的工作，心里只是想，为了这些，我连Brian都可以放弃，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林鹏飞待任冰童很好，想来他待别人不会比待任冰童更好。只是人和人不能比，感情和感情也不能比。比如说，林鹏飞在中国人里也算是身材健壮的，但比Brian还是单薄许多，也不知自己当初怎么花了眼，把他当成Brian。又想起从前，一面摸Brian的胸膛，一面感慨，吃牛肉长大的人就是结实，最后还要化掌为指，运起一阳指用力一戳，"试一试硬度。"比如说，和林鹏飞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快乐的，但却不会像对Brian那样，一日不见就想得寝食不安，讲起电话来只是互相轻轻呼唤对方的名字，你一声我一声，半小时也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