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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一番迷雾一番雨 一丝紧凑一丝爱 ...


  •   兰亭新居属于小户型,是当地居民为了学生住宿方便,也为了自己多赚点外块而建设的旅社区。许危给何美儿租的房间面南朝北,有阳台,有空调电视,设备齐全,可以说是个不错的安歇之处。
      刚刚沐浴完的何美儿疲倦的倒在席梦思床上,淡蓝色的睡裙紧贴着白皙的皮肤,一双修长的腿微微弯曲,从一侧望去,是一个标准的睡美人姿势。何美儿拿出手机翻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她又要把自己的经历告诉杨哲了,自从分别后,他们总是不断的通过短信表达相思之情。
      一旁的许危聊然无趣,不断的变换着电视节目,似乎感到自己现在是多余的似的,在他内心里其实很希望单独和何美儿在一起,当谢一欣主动离开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有一种放松的快感,但如今何美儿近在咫尺却对他毫不理会使他感到要是谢一欣在是多么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何美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翻了个身坐起来接电话。
      “你怎么打过来了啊?”
      许危耳朵一紧,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电话持续了几乎半个小时,许危也无聊的换电视节目换了半个小时,除了中间上了趟洗手间外,一直时不时看一下何美儿。
      看着何美儿不断开心的笑出声来,许危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电话终究还是结束了,何美儿合上手机,意犹未尽的微笑了一下。
      “该不会这两天找了个男朋友吧!这么甜蜜真是嫉妒啊!呵呵!”
      “是呀,忘了告诉你,就杨哲啊!祝福我吧!”何美儿非常自然的笑道。
      然而说者无心,听着却有意。虽然何美儿把许危当铁哥们,一切事情也大多有许危帮着处理。严格意义上讲,许危简直就像何美儿的保姆一样照料着她。只是许危为人深沉,从不轻易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已。所以这么多年来何美儿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其实许危和她称兄道弟其实在内心深处是有私心的。
      当听到何美儿说出自己已经有男朋友的时候许危一下子懵了,这么段时间内这么大的变化实在是难以自信,他强装镇定的问道:
      “不会吧,你开玩笑?”
      “我们是什么关系啊,骗你干什么真是!其实我也正想让你作一下参考,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而你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你应该比较了解男人”。
      许危心中像打翻五味瓶一样瞬间翻滚不已。
      杨哲这个人他认识,甚至算得上是深交,大学期间,许危任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经常要与同学交流,由于杨哲是个安安静静的人,不爱与人交往,但偏偏他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作出来的一些字画宣传非常受老师同学的欢迎,基于这一点,许危不得不挖空心思与杨哲搞好关系,久而久之,虽然很不情愿,但在内心里还不知不觉的佩服起这个性格怪异的同学,尤其是当杨哲突然在全国书画大赛中一举为学校拿到两项金牌的时候,他更深深的知道,杨哲的才华实在是自己无法望其项背的。
      如今这个人竟然成了自己四年“朝夕相处”好友的男朋友,一向沉稳的他也有点思绪混乱了,想起这四年来,他对何美儿的无微不至,这四年来,自己付出了多少心血?他用心记下了何美儿所有的爱好,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他都依着何美儿的性格把事情办好,他知道自己家庭条件就不好,本身又身材偏矮小,甚至比何美儿还矮一点点,所以四年来只能在背后苦苦期盼,他始终相信日久生情这句古训。每当痛哭难忍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个藏在自己内心的故事: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成为了一对恋人,男孩对女孩百依百顺,不管女孩提出什么要的要求,他都会答应,无论这个要求合理与否,他都会尽心尽力的去完成。终于有一天女孩对男孩说,你真的什么答应我提出的任何要求吗?男孩毫不犹豫的说是的,女孩非常生气的对他说,那好,我要求我们分手,我非常厌倦你了,你给我走。男孩是何其伤心?但他还是默默的离开了女孩。十年后,这个女孩突然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十年后的他们都已是历经沧桑,当年失恋的痛苦使男孩变得对世界充满失望。女孩也是历经多次婚姻无法找到自己需要的幸福。见到男孩的一刻她痛哭淋漓的哭诉:你知道吗?当初只要你说一声让我嫁给你,我就马上答应。
      女孩的最后一句话常常在许危心中荡漾,他始终抱着希望,自己的付出终有一天会让何美儿发现她其实已经离不开他,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
      “发什么呆啊?大姐问你话呢?”何美儿若无其事的大声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许危回过神来。
      “帮大姐参考啊!说下你意见。”
      许危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但又不知道怎么发泄。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只有冷静的处理突发事件才能使自己处于最有利的位置。
      沉默了良久后的许危看了一眼何美儿,静静的对她说:
      “你要找谁做男朋友我不反对,兄弟我当然是祝福你了。”
      “那你是支持大姐了―――许危,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何美儿声音中透出无限的感动。
      “不过我也是对你负责,我觉得和一个人在一起应该经过时间的考验才对,总不能出去和谁玩一趟就爱上谁了吧,对爱情我们应该慎重你说对吗?”许危希望自己能用心理语言对何美儿产生暗示。
      何美儿心中果然一动,是啊!许危说的也是合情合理,杨哲的确是在这次凤凰之游对她提出爱的誓言的,难道杨哲是一个感情的骗子?但仔细想想又不对,想起杨哲在沱江畔的语言是多么真诚!多么令自己感动,她现在还记得当时杨哲拉着自己的手深情的让她遥看远处青山,一字一句的念到:

      不信芳容厌春情,春情几度触余温,惜春曾换香唇真。
      狂野野嚎揭我意,碎花断玉醉吻君,惋君难留美人心。

      情景依然是那样真切,就好像杨哲就站在自己身边一样甜蜜。何美儿楞了一下马上解释说:
      “没有了,其实我和他大学期间就总是经常联系,虽然我们很少见面,但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你了?喜欢你的人是谁你可能还不知道呢!”许极力想挽回局面,手中都已经感到一丝微汗。
      “因为——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啊!总之我知道他是真心喜欢我的。”
      杨哲的确在大学期间就一直和何美儿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他们经常互相发短信问候,由于都喜欢古典文学,所以还不时的通过电话交流心得,只是比较少在公众场合走在一起而已。她记得有一次杨哲约她一起去看海,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们一起走在金黄的沙滩上。
      何美儿问杨哲有没有喜欢上哪个女生,说要帮他介绍做红娘。
      杨哲则当作没听见,莫名其妙的站着标准的军姿大声呼叫:
      “面对大海,春暖花开。”
      何美儿看到这种情景不由得放声娇笑起来,海风吹起她的长发掠过脸庞,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也飞舞着飘向后方,她弯下腰娇笑不止,手捂腹部花枝乱颤,好一会儿才站直起来发现杨哲正注释着她。
      何美儿脸一红嗔怒:“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杨哲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整了整衣领说道:
      “谢谢你陪我来看海,今天非常高兴!”
      何美儿把头发甩上一侧,两只手一下拍打在杨哲的肩膀上,大声说道:
      “是呀是呀!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呀?”
      杨哲回头微笑一下,眼也不眨的注视着何美儿轻轻说道:
      “你说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何美儿双手交叉,十根手指扭弯在一起,转过身嘀咕了一会马上冲到杨哲面前,露出两只小酒窝。
      “听我们女生说你可是我们学校的情诗王子,我要你现在作一首诗给我听。”
      “别听她们乱说,我哪有那本事,本人是沉默寡言,默默无闻的很。”杨哲解释说。
      “好了好了,说过答应人家的又不做到,以后不要再叫人家出来了。”何美儿假装生气的样子。说着就爬到海边一座巨石上坐下了。
      杨哲走到她身后她也不回头,瘪着嘴只管自己望着大海的远处。杨哲木讷的站在身后无可奈何。
      清晨的大海格外清新,远处不断传来一阵阵波浪,东南风中似乎还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若有若无,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就在这个时候,只停杨哲充满磁性的声音娓娓传来:

      金黄的沙滩上
      脚印,是阳光的港湾
      无风,无浪
      泊着温馨的船
      哦!谁舒卷了帆
      一张淡绿色的网
      敞开我们无猜的胸怀
      心,是蹦跳的鱼儿
      自投罗网

      何美儿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拉起杨哲的手赞叹:
      “好美啊!”
      杨哲也抬起头叹息一声:
      “你是绿网,我是鱼儿”。
      大海涛声依旧,风中和着些许美丽,似乎是一种祝福,又是一种暗示。

      许危看着何美儿沉醉的样子,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尽管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不形于色,只得假装大方的说了一声: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兰亭新居的夜是柔和的,兰亭新居的房间是温馨的,看着何美儿沉睡中手里还拽着手机,她知道在那个手机里有无数条来自杨哲的短信,他真有一种冲动想把那个手机拿过来摔碎,但许危只能无奈的趴在一旁的书桌上,难道逝去的东西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吗?不行,自己的东西一定不能让别人拿去,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从何美儿的语言中他知道何美儿是绝没有可能会喜欢上他了,自己辛苦经营了四年的果实就这么被人窃取。
      “他简直就是袁世凯,无耻的窃取了革命的果实”。
      许危心中一遍一遍的诅咒着,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在他看来只是对他的无限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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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热的暑假还在持续,何美儿在厦门呆了两天后,终于打算回到家乡泉州,谢一欣这个大难题算是有了交代,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她希望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至于谢一欣的痛苦她相信经过时间的洗涤自然会慢慢愈合,而自己和杨哲也可以幸福的呆在一起了。
      想起杨哲,她不由得又想起长沙离别时候的约定,七天之内她处理完身边的这些琐事就回复杨哲,其实这些琐事主要就是对谢一欣有个交代,这个暗恋她的人虽然当初在武夷山有过让她害怕之举,但在后来的三年多时间内一直只是默默的守护在她的背后。谢一欣走后,她也邀了几个闺中密友一起来兰亭新居聚了一回,按照姐妹们不成文的规矩,在找男朋友之前都要互相通知以作参考,在姐妹们心里,她和杨哲走在一起可以说是天生一对,这也是她早已预料到的,当然也就没哪个姐妹会反对了。
      当一条短信写着‘何美儿正式成为你的女朋友’发往湖南结束杨哲不安的心情的时候,奔向泉州的汽车也颠簸在正午十二点,何美儿有点昏昏欲睡,望着厦门繁华的街道,她心里隐隐有一种遗憾,厦门虽然美丽,虽然是恋人们首选的佳境,但杨哲在未来的一年半内却不会呆在这里,他要跟随导师去中山大学学习,帮助导师做一个国家级重要科研项目,这是被学校重用的表现,虽然杨哲曾表示愿意为了她而放弃这次机会,但何美儿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孩子,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和她短暂的相处而耽误美好前程,所以她再三劝告杨哲一定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她愿意等他回来。
      美好的时光在他们之间其实并没延续多长,何美儿和杨哲真正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在过去的四年里他们虽然心有灵犀,但毕竟没有跨越雷池半步。何美儿又想起了杨哲不断的发誓祷告,他们约定在离别的日子里绝不背叛对方。也许一切都是美好的,就算汽车外面灰尘再怎么嚣张,车内却在优美的歌声中显得一尘不染。外面的世界就让它随意发展吧,她想自己和杨哲绝不会因为他人而改变的。
      手机上又发来了熟悉的短信,杨哲总是会在她感到需要的时候发来一些让她心醉的东西。手机铃声是杨哲特意为她设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每当她听到这个声音,不管在任何环境下她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短信内容:

      几许伤榕榕复去,兰庭新居,偏遭情人妒。天际厦门泉州步,白玫瑰勾裙摆处。
      竟日微叹断魂句,手颤心惊,脚踏徘徊路。数点艳阳衷情往,朦胧云淡风轻故。

      一首《蝶恋花》分明透露出杨哲对她的思念,她知道杨哲从来不写一首诗给任何人,除了她,他的恋人。一丝甜蜜油然而生,穿透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直达内心深处。爱情,一种奇妙的东西,它到底会带给每一对相恋的人什么?也许,连爱情本身也不明白。汽车上广播电台节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变为《背后的故事》,只听音乐声里慢慢的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往昔的回忆使我激动,我们重新踏上旧日的路,一切过去日子的感情,又逐渐活在我们心里,使我们再次心紧的是,曾经熟悉的震颤,为了回忆中的忧伤,真想吐出一声长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一番迷雾一番雨 一丝紧凑一丝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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