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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融化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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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半个多小时前,天空还是一片晴朗,此刻却突然降下大雪.虽然很遗憾,但是游客们也只好全部回到旅舍里.而比这场大雪还要棘手的是...亚瑟和樱坠崖的事.
"西瑞尔先生,因为雪越下越大的关系,严重影响了我们的正常搜索,所以进度可能会慢下来."一个警卫摸样的人对西瑞尔说着.
"山下的警察呢?什么时候上来?"少有的,他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凝重,也没有了平时的那温暖的笑容.紧紧握着的拳头显示出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大雪似乎阻断了上山的路,所以...所以他们可能也没办法马上赶到."警卫有些为难地说着,小心的抬头看了西瑞尔一眼.听说他这次是和三王子殿下一起"微服"出行,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他本不打算曝露身份的.虽然能够见到首相大人的公子是他的荣幸,但是他也明白,现在并不是可以和他握手的时机.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脸色,非常可怕!似乎在报纸杂志上看到的他...不是这样的,应该...要更温柔吧...
"不管怎样,尽量多派些人去找!"西瑞尔说着转过身子看了一眼眼前的警卫,顿了顿,他一脸真挚地补了一句:"拜托你们了!"
"呃---"警卫愣了愣,马上答道:"是---!"他的样子,让人不由地很像尽力去帮助他,这就叫感染力吗?
见警卫退了出去,他转身再次看向窗外分飞的大雪,这场雪似乎一时半会停不了.他不能...在这里傻等着,即使自己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亚瑟、樱,等我...我,马上...就会到你们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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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亚瑟!你还好吗?"我一边晃着亚瑟,又不敢太用力,只能那么喊着,希望他可以醒过来.可是他却一直闭着眼睛,安静地安静地"睡着".脸色苍白地叫我不住地颤抖,心莫名地抽痛,痛地四肢似乎都失去了感觉.而他的后脑勺也一直在流血,我用手轻轻捂着他的伤口,可血就是怎么也止不住.一点一点...染红在我的衣服上.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好久,却久久没有滴落下来.虽然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但我知道...至少,我不能哭!
用力吸了吸鼻子,想起爷爷那给人力量的脸庞."一定会没事的!"我对自己这么说着,因为爷爷说过我是被佛主眷顾的孩子,因为只有我在那场车祸中...活下来了.所以,我必须带着父母的那份,坚强地活下去!
这么想着,我紧紧握了握亚瑟冰冷的手."亚瑟...请你,把你的力量...传递给我!"我在心理默默地说着,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亚瑟他似乎回应似的反握了一下我的手.
对!我要坚强,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西瑞尔...你一定会来的!对吧!
在这之前,我必须先找个可以避过这场暴风雪的地方.打定主意,我撑着散架了似的身体吃力地将亚瑟背了起来.
还好,上帝和佛主似乎还没有忘记我.没走了多久,我就找到了一栋木制的小屋.推门进去,里面却空荡荡的,连张桌子都没有.而且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屋子里也蒙上了一层薄薄地灰尘,散发着一股淡淡地霉味.看来,这里应该是为在山上迷路的人所准备的吧.
轻轻将亚瑟放到木制的地板上,环视了一周,看看有什么可以用得上东西.这里有一个壁炉,幸运的是,在壁炉的上面有打火机,而旁边正好又有一把木椅.正好,可以用来生火.
十几分钟以后,屋内亮起了橘黄色的火光.看着壁炉我微微发了会儿呆,但愿你会看到烟囱上的烟...西瑞尔.
我用我的围巾暂时给亚瑟的头包扎了一下,勉强止住了血.虽然他这个样子很搞笑,但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接着我将他身上有些湿了的滑雪服脱了下来,把自己之前放在壁炉边上烘烤的滑雪服盖到了他的身上.觉得这样不够保暖,我又将窗上的窗帘扯了下来,轻轻打掉上面的灰,将它交叠着铺到了亚瑟的身下,剩余的部分则将他的身体紧紧包裹起来.
忙碌了一会儿,我差点忘记了自己也是个"病患",身上的疼痛再次袭来.我吃痛地皱了皱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和大腿也被刮伤了.血迹透过我单薄的毛衣,加上之前亚瑟弄到我身上的血迹,我现在看起来一定狼狈极了!可是...看了一眼亚瑟,心却很塌实,因为...我总算帮上忙了.
(法国---敦刻尔克)
"什么---你说亚瑟他,失踪了吗?"一个身穿淡蓝色套装的女人紧张地对着电话大吼了一声,纵使如此,她的声线依旧温婉动人.马上,她的情绪就稳定了下来."这可真是糟糕了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表情看起来却一点也不走心.不是他不担心对方,而是因为以她对亚瑟的了解以及信任,她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是的,不过已经在找了!"电话的另一头同样是女人的声音,虽然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依旧听得出担心的味道!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还有...那个女孩,听说一起失踪了!"
"哦~~那个女孩?是那个叫做樱的女孩吗?"温婉女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玩味,随手打开手边的笔记本电脑,马上弹出了一个档案栏.照片上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她们口中的樱---
"是---"
"我知道了!有什么情况再向我报告."女人说着挂断了电话,手指轻抚上食指上那枚闪耀的鸢尾花戒指,嘴角勾起一抹既优雅又有着玩味的浅笑."真是个可爱的少女呢!"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
"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参加完这个会议以后,在法国的国事访问就结束了.那么您是要多逗留一天还是,马上回国?"一名中年男子微微低着头恭谨地说着.
"恩,我要回国!因为...我好想念他们呢!我可爱的孩子们!"
"是的,我马上安排.女王陛下---"
正是如此,男人口中的女王陛下就是英国现任女王---维多利亚.亚历山德拉.玛丽.温莎.(注:其实现任英国女王的真名叫作"伊丽莎白.亚历山德拉.玛丽.温莎",某A觉得用真名不太好,又觉得另起一个名字又很麻烦,所以就稍微改了一下.)
与此同时---
我正抓着块冰从屋外走进来,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亚瑟,心沉重地像注了铅.
敲下一小块冰放到亚瑟的口中,只见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融化的冰并没有被他咽下,反而顺着他性感的嘴角流了下来.眼见马上就要流到他的衣领里去了,我马上用衣服帮他擦了擦.当手指触到他白皙细嫩的脖颈时我微微一怔..."好,好烫!"我惊慌地将手再次附到他的额头上,"天呐!你在发烧诶---"
发烧,发烧,发烧了该怎么办来着?我在脑中努力想着以往学过的,在此刻能够用上的知识."啊!对了!降温,降温!"一边自语着,一边撕下一块窗帘将冰块包了起来,放到他的额头上.又到外面弄了一些冰进来,犹豫了一下我将冰含到了口中.等它融化了以后慢慢地向亚瑟俯下身去,我知道现在不是紧张的时候,可是...看着他的嘴唇...我的脸突然火烧火燎起来.
"不行!我这不是趁人之危吗?"我将口中的水咽了下去,几乎不敢正视他的脸."可是...哎呀~~不管了!亚瑟,我现在给你机会哦,我数三声,你不拒绝的话我就...我就真的亲咯!"明明知道现在的他是不可能回答我的,但是想着日后要是追究起来,我也有很好的借口可以反驳,我就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地不行.
"一---二---三---!"数完以后,四周一片平静.咽了口口水,我再次含下手中的冰,让它再次在我的口中融化,直到它变得温热.闭上眼睛,缓缓地、轻轻地贴上他的唇.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虽然是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我却有些飘飘然起来.当他将水都吞咽下去以后,我竟然舍不得移开自己的唇.因为,他的嘴唇很柔软,似乎还带着一点淡淡的香甜.这种感觉,与上次和圣.鲁道夫的那个"意外"之吻明显不同.
"呃---"蓦地睁大眼睛,我离开了他的唇.紧紧捂着自己的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在干什么啊---?爷爷啊,我肯定是个色女!我在心里大喊着,往一边挪了挪,以此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抱着腿,我静静地看着昏迷中的亚瑟,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回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那坚定的话语一直萦绕在我的脑中,而手心也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暖,以及...当看到他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刻,全身都感觉像被撕扯着,脑中一片空白.前所未有的恐惧侵占了我所有的思想和意识,直到现在,也依然心有余悸.
爷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明明很讨厌亚瑟的,他那么可恶,又很毒舌外加腹黑,还经常不给我饭吃,会逼我做很多我不喜欢的事情,还会隐瞒我很多事情.可是为什么...在心脏的那个位置,会因为他的夸奖而加快跳动;会因为他的关心而感觉满足;会因为他的承诺而高兴;会因为他的怀疑而难过;还会...因为他受伤而生疼.你说,它是不是生病了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好象不能控制了,心...不受控制的,每天都要想他一次,以此来控制"病毒"的蔓延.即使像现在这样离他这么近,我却还是觉得不够,很贪心地...我还想要看到更多更多不一样的亚瑟.我似乎,已经没有办法不带私心的看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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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瑞尔先生,前方不远处发现一栋木屋,似乎有人的样子."一个警察跑到他的面前,神情有些凝重,又有些紧张.本来他们警方昨天就该上山的,该死的又莫名下起了大雪阻断了他们上山唯一的路.直到今早雪停了他们才找到路上来.
延迟了一个晚上的救援终于得以顺利的展开,真是上帝保佑啊!否则,一旦三王子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可就完啦.
"恩...去看看!"西瑞尔微一点头,声音不再温润,脸上也是掩不住的疲惫.已经一天了...他已经努力将消息封锁了,如果再找不到的话,事情可能会变地很麻烦.担心着亚瑟和樱的安危让他没有办法保持冷静,为了不做错事,他还给他的父亲打了电话.还好,他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帮他想办法偷偷调了直升飞机来救援.不管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他都认了,谁让亚瑟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呢!
"唔~~"耳边传来一声呓语,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透过没有窗帘的窗户直接照射到了我的脸上,强烈地令我皱了皱眉.
等到有些适应了之后我才重新睁开眼睛."天...亮了?"声音有些沙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翻转了一下身子.赫然---一张放大N倍是俊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亚---亚瑟!"OMG,我一惊连忙爬了起来.愣了几秒...我...我怎么会睡在他的旁边?不会是我扑过去的吧!想着,我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画面里的我眼神委琐,样子看起来有些好色."不对不对!"我被自己过人的想象力吓到,急忙甩了甩头.虽然,昨天自己的心确实感觉很奇怪,但是,我也不至于饥渴到那种程度啊!
红着脸,我努力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蜷着腿,双手紧紧圈着自己的身子,纵使离壁炉很近,但那摄人的寒冷还是侵袭着我单薄的身躯.劈啪劈啪的火声让周围显得异常寂静,风雪狂乱地肆虐着门窗发出peng,peng,peng的响声.由于没有窗帘,屋外的黑暗变得越加明显,那黑暗像是要将一切生命体吞噬一样.这样诡异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我怕,非常怕.
突然,亚瑟轻声呢喃了一句将我从害怕的旋涡中拉扯了出来.一抬头便看见他一脸难受的摸样,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顿了顿,我手脚并用地朝他爬了过去.
他再次动了动嘴角,样子看起来似乎很害怕,很痛苦.就像是,在梦里有什么令他难受的事情发生了.
"亚瑟?"我小声地唤了唤他,他依旧梦呓.慢慢地将耳朵贴向他,我很好奇到底什么能让他看起来...这么无助.
"...妈,妈妈...!"
怔愣地定住,从他嘴中呼出的热气暖暖地打在我的脸上,同时钻进我的耳朵里,痒痒地,拨乱了我的心.鼻头莫名的感觉酸酸的,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悲伤,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小狗,低声呜咽着掩藏不住的感情.
"妈...妈妈,我好冷,好冷,好难受..."平时嚣张又冷漠的声音,此刻在我听来...竟然蓄着这么沉重的哀伤.
心...像要融化一样,渗出一滴一滴晶莹的水珠.
在他的身边躺了下来,用手轻拍着他的胸脯,动作轻缓地像是担心一不小心就会将他弄碎一样.现在的亚瑟,看起来就像剔透又脆弱的水晶.
"没事的,别怕!"柔柔地出声哄着沉睡中的亚瑟,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如果这样就可以让你的平静下来,那么我会一直这么做的.只要你...别在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就好了.
为了你,我甘愿让我的心融化,让那融化后的晶莹来洗涤你的哀伤,哪怕只有一点...我也甘愿...
回过神,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放柔了些.突然感觉像是一个世纪都没和他说过话一样...此刻的我,是多么渴望听到他的声音.
"YING---"看起来十分脆弱的木门突然被人推开,阳光从来人的背后射过来,明亮地让我闭了闭眼.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被对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听着他的声音,我轻笑出声.他虽然没有给我悸动的感觉,却让我很安心,很塌实."我知道,西瑞尔你,一定会来的.我这么深信着!"
虽然我和他认识不久,但是他的温柔却深刻的留在了我的心底.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竟然成了朋友,或许是他将我救下的那一刻开始吧,这样微妙的关系让我感觉幸运.所谓的朋友,原来在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是了呢!爷爷,我很幸运地交到了在英国的第一个朋友.这感觉,真好---
坐在直升飞机上,手里捧着热乎乎的茶水,身上披着厚厚的毛毯,吹着暖气晒着太阳,所有的一切都让我的身心温暖起来.对面的亚瑟依旧静静地躺着,不过烧已经退了,气息也很平稳,一旁的护士细心地照料着他.西瑞尔也阖着眼睛沉沉地睡着,他看起来累极了,想必他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过吧!
微微笑着将脸转向窗外,看着渐渐远去的梅得斯山,这几天发生过的事情像影片一样在我眼前放映着.
快乐的、尴尬的、担心的、脆弱的、坚定的、悲伤的、心悸的......
这些陌生的感觉和情绪都让心里那被忽略的感情逐渐清晰起来,那刻意被我掩藏起来的感情,一瞬间全部汹涌地涌了出来,迫切地...像是要曝晒在阳光下,想要被人发现.
再回头看向亚瑟,所有的感情都化成一股力量注入我的心中.终于明白,长期以来的感情是什么.
这不是我的初恋,却是第一次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
抬头望向天空.爷爷,我想...我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