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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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燕降落，临近地面，黑猫拉住白樱的手臂跳下去。
因为前方犬夜叉被神乐拦住，他们周边一圈密密麻麻挤压在天空的妖怪，形容丑陋怪异，十分恶心。
他们目标太大，不得不降落地面，减少存在感。
前行不足百米，犬夜叉的刀斩落百妖，成千上万的碎肉连同血雨一起洒遍大地。
“……”
雨燕化作普通燕子落在白樱肩上，清晰的感受到白樱打了个冷颤。
前方犬夜叉战斗结束，立即抛下尸块向内城冲。
血雨还在下，白樱抖掉鸡皮疙瘩，给她们三人社下结界，她才踏步前行。神乐坐着羽毛飞在天上，当前被犬夜叉吸引注意力，此时跟着一并回城。
“黑猫，帮我确认奈落的位置在哪里？”
最近的气息自然是天上的神乐，但城里还有一个位置更浓烈，黑猫给她指了方向，可前方正有一面墙阻隔她们的道路，而要从城门过去就要绕远路。黑猫注意到白樱的表情出现龟裂，突然半蹲下身：“樱姬，得罪了。”
什么意思？
白樱还没缓过神，就被黑猫拦腰抱起，一个起跳，她们就跨越了城墙。
黑猫的速度飞快，接连跳跃，到达目的地后，白樱落地一看，正是城主院前的演武场。
她脚边全是肉块，经脉血丝暴露，每一块有节奏的震动，好似心跳，相互辉映，犬夜叉的刀不知道斩到了什么，发出耀眼的光。
光亮散去，她看到了半空中的奈落……
该怎么形容呢，他的形象有别于以往，如果说以前的他文质彬彬贵族公子，此刻他就像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跑出来的低等妖怪，蒙上了一层好看的脸，全当遮羞布。
“樱姬，人见城主，他就是奈落。”
“……”
他有六条手臂撑在背后，最前面那一双还比较像人类，肌肉轮廓明显，手的位置却长出一道钩子。后面两双像螳螂的钳子，三双六只，宛如一只蜘蛛。他胸下的肉没有了人皮，肌肉鼓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蜈蚣的身体，八抓鱼的触手，蛇的肚皮，不知道哪一个动物的骨头，更多的是豪不认识的肢体。
周遭的氧气仿佛消失殆尽，白樱觉得呼吸困难，心跳骤停。
眼睛酸酸的，有点疼，她伸手摸了摸眼睛，却摸到了几滴湿润。
这一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眼前的奈落。
赶快离开这里吧，不要让奈落知道她来过。
然而她的脚似乎落地生根，扎的还特别深，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被犬夜叉砍掉的身体悬浮半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却又像还连在一起，奈落的神色有片刻震惊，他旁边硕大的肉团从内部发出几道光，肉块被炸成碎片，散落一地。
里面的人暴露出来，杀生丸以剑格挡，炸裂肉团的光正是它发出来的。
杀生丸冷笑：“奈落，真可笑。你这些包裹着我的肉团竟然成为了替我抵挡犬夜叉风之伤的盾牌。”
奈落的身体还在滴血，就好像没有痛楚的感觉，依旧云淡风轻谈笑讥讽。
白樱怔怔的看着他，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奈落，比她印象中冷酷阴鸷的他还要邪恶几倍。
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黑猫担忧的看着她：“樱姬，我们走吧。”
“奈落，受死吧。”
白樱的眼皮一跳，犬夜叉提着铁碎牙向前砍，杀生丸紧随其后，甚至比犬夜叉的动作还快。
心脏骤然剧烈震动。
身体陷入冰河，极冷，僵硬。
时间刹那停止，数以千计的红色细绳布满演武场，铜钱互相敲击出古老的乐符，金色光芒万丈，犬夜叉以及杀生丸被缠住，身体宛如被麻痹一般不得动弹，铁碎牙恢复成正常状态下的太刀，细且长。
以演武场为中心，方圆百里的妖怪犹如被泰山压顶，趴伏在地方，神乐当即从空中坠落，如此高的地方，她非常幸运的掉在一堆肉块上，可她只能僵直的躺在那里冒冷汗。
雨燕奄儿吧唧的趴着白樱肩膀上，却要被其他人好太多。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婉转而悠扬：“经过我同意了吗？”
撤掉结界，白樱等人的身影暴露出来，半跪女孩美貌可爱，站立的女子仙姿佚貌，绝美动人，更在其上。
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是震惊的。
其实当熟悉的红绳铜钱出现，他们也都是谁在哪里。
奈落的眼迅速染上血色，神色阴鸷，没了面对犬夜叉他们的轻风嘲弄，却比刚才还要恐怖几分，似乎他的理智正在爆裂的边缘。
白樱一眼都没看他，脚步前跨，红绳为她开道，拽开一块块血淋淋的肉团。
她站在中央，眼眶微红，眉间微蹙，平白叫人心疼。
“樱姬？”犬夜叉惊诧，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白樱愤愤的说道：“我的人，我能骂，我能打，却由不得别人在我面前动手。真要对他动手，先过我这一关。”
“打得过你才见了鬼。”犬夜叉当即怒吼，激动的他身体颤抖，反至红绳收紧，灵力加大。疼痛席卷全身，恍惚间大脑都在窒息。
白樱淡淡的说了句：“那你们先呆着吧。”
“……”
杀生丸紧盯着白樱的身影，獠牙外露，犬类的威胁声传出来。
对方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转身背对他。奈落丑陋的残躯落入白樱的视野，距离更近，看的更加清晰。
奈落的身体并没有被红绳捆缚，可他也没有力气做别的动作。
两人久久无言以对，白樱以为就这样对视到日落。
此时奈落轻嘲：“是不是很难堪，你一向喜欢好看的事物，肯定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白樱漂亮的微微睫羽颤动，喉头一哽。
“我知道你不喜欢看这些，阿樱，回去吧。等我如约接你回来。”好吗？
听出他的哀求，白樱没有回应。
过了许久，她哽着声音问道：“奈落，你这样让我很不安，你要四魂之玉到底做什么？你现在又是做什么？”
奈落沉默。
恰在此时，神乐冷笑：“你不知道吧，奈落的心思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是个没有底线的人，今天…”
“神乐。”奈落阴冷的声音打断她。
然而他的警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神乐依旧再说：“他要抢杀生丸的身体，把他据为己有，在没有经过杀生丸同意的情况下。”
神乐知道奈落的行为触碰了白樱的底线，她私下观察过白樱，白樱本性正直，有许多她无法理解的理念，但这不妨碍跟奈落升起冲突。最早就是她引白樱发现奈落的秘密，就是想激怒白樱杀了奈落。此刻她也抱着同样的目的，奈落已经付出实际行动，她不信白樱还能接受奈落的邪恶。
神乐这一次确实算准了，话落，白樱的眉毛狠狠跳动了一下。
“鬼蜘蛛本来就是强盗，变成了奈落照样本性难移。”
白樱像是面对两个人，一个奈落，一个黑豆，黑豆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因为他黑，长的也不怎么样，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像豆子，才由此得名。
他们曾经也为了这个问题争吵无数次，现在：“历史的轨迹总是相似的，却是要跟你奈落讨论这个问题。”
“阿樱。”
白樱看了眼杀生丸，确实俊美异常，哪怕缺了只手臂，身处困境，也不见半分狼狈，心下暗赞就听到杀生丸冷讽：“要我的身体，他也配。”
“……”
眼眸半阖，白樱的手指轻轻颤抖，杀生丸身上的红绳收紧，金光内流窜丝丝缕缕细微电光，疼痛入骨，相隔不远，白樱也只听到轻“唔”一声，再无其他动静。
虽然没有看到杀生丸出洋相，但至少成功让他闭嘴。
犬夜叉全程看在眼里，没有同情，自然而然升起一股幸灾乐祸，杀生丸你也有今天。
“有我的原因是吗？为了摆脱你这丑陋的身体。”
奈落不答，白樱却认定了这个事实：“之前我不明白，现在猜猜，你要四魂之玉是想要变成强大完整的妖怪。或许没有遇到我之前你也是这个目的，我是人类，你可以把我变成妖永远陪着你，如果我成仙，生命永恒，你也能陪我走到世界尽头。你是这么想的吧，更多的，源自……”你内心的自卑，丑陋的躯体，难看的面目，半妖的身份，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白樱的眼泪下落，扯了扯嘴角，似哭非笑。
奈落定定看着她出神，心说，是，当你只是人类的时候，心灵的纯净，灵魂高尚，就让我怯于碰触。而升仙后的你，只会更加高不可攀，我要以什么身份站在你身边？才不会让你嫌弃，才不会叫人看轻了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这是道德经里的一段，白樱想告诉他，世间美丑并存，善恶同根，不必过于在意。她想到自己见到奈落的那一刻表现，这句话不如送给她自己。
她缓缓念出后半句：“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你的身躯确实丑陋，可爱你的心半分不减。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
阴阳相衡，过于索取，平衡打破，就会失去另一个重要的东西。而你招来横祸，只会让自己位于不利之地。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比起外形，我更在意你的心，品德。
“是这些让我注意你，是这些让我爱上你，也是这些让我愿意留在你身边。”
然而这些话除了最后一句，没人能听懂。
头顶上骤然凝聚一片乌云，一丝光明都透不下来。黑压压的罩在身上，只觉得大祸临头。
白樱心有所感，在雨燕身上画了一个圈，浅金色的光芒闪现，雨燕状态恢复。
“燕妈妈，你带着黑猫先去城外。”
雨燕应声，化作大燕，迅速抓起不远处的黑猫飞离人见城。
“樱姬。”黑猫的声音隐没在风中。
乌云越加密集，刮起大风，草叶在半空打旋儿，形成一道无形的漩涡。云层似乎凝聚到一个饱和形态，电光在云层里穿梭，雷声轰鸣。
作为妖怪的他们，下意识抖了一下。
这是他们没见过的雷，带着浓厚的威压，无差别震慑地面的一切。
白樱收回红绳，对他们说道：“不想死就赶紧走。”
“阿樱，你才该离开这里。”
她转头看了眼双眸满含焦急的奈落，这回是真心实意的笑：“我以为是你不好，总是埋怨你，结果是我无形中给你造成了压力。可我也得感谢你，你成全了我，让我更进一步。”
“从来到这个世界，我一直没有归属感。现在，我深切感受到家乡没有遗弃我。”白樱笑看天空，那乌云雷电仿佛是她的亲人，她指给奈落看：“你瞧，踏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天道都来认领我，他还挂念着我，约束我，施加考验。”
下一刻白樱又想哭：“可那都是书里才有的，听说很疼的。”
乌云笼罩在人见城上空，雷电交加，翻滚如龙，电光粗如蛇。
风吹起白樱的发，风中凌乱，她依旧美如画。
奈落没有了手，他无法拉住白樱一起逃离此地。杀生丸犬夜叉等人一早脱离阴云覆盖的范畴，他们站在一边观望，为这千年罕见的盛况。
一道疾风从天际飞驰而来，落地的瞬间，一目连的身影出现，他身边的龙探了探头，又缩回去。
杀生丸注意到这人，强者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警惕。
“樱，顺应本心。”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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