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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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姬？”
白樱恍惚了一下，看到人见阴刀担忧的眼神：“抱歉，殿下早些去休息吧，明早僧侣就要过来做法事，你要接待吊唁的客人，还要守夜，得养足精神才行。”
“我没事，就是你还好吗？”
白樱摇头：“我挺好的，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休息了。”
人见阴刀把白樱送回侧室，他站在走廊上伫足不前，久久没有离开。
因为光线是从内往外照射，白樱并没有发现人见阴刀还在门外。
她躺在床铺上，左边放着她的小宝箱，右边放着道德经。
眼神放空，脑子却异常活跃，一会儿是到处捣蛋肆意的黑豆，一会儿是儒雅矜贵的人见阴刀。
明明想着事情，却莫名又睡着了。
她再一次站在熟悉的黑暗空间，脚下白色光晕，红绳穿梭，金色的铜钱敲击着乐符。
这是几天来第五次梦到这里。
半两永远伫立在高处，白樱抬头看去，却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近了些，她伸手上去摸，依旧被躲开。
当她的手离去，半两钱又回到当时的位置。
白樱没有固执的去抓它，而是观察四周的环境，今天铜钱敲击的乐符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她似乎听出了一些玄外之音。
眼前一点白光闪亮，随着乐符加速，光晕也越来越大，渐渐露出里面两本书籍，书页无风自动，翻的极快，熟悉的文字映入眼中，正是放于床头的道德经。
白樱无意识的轻吟文章，她不需要细看，这些文字似乎印在脑海，只要她想，随时都能读出来。
黑暗中隐现出金色古文，正是她念出的每一个字。
文字飞起，像打出的结印烙印在铜钱上，等最后一个文字印上去，整个空间金光乍现，之后归于平静。
白樱放下遮挡的手臂，发现跟之前似乎没什么变化，非要说哪儿不一样，姑且只有半两钱又近了两分。
这一次她呆在空间里的时间很长，意识清晰，她无事可做，又拿着道德经再看，身上隐隐有金光浮现，而她还不自知。
隔日，天未亮，人见城已经开始了繁忙的一天。
白樱起来，眼清目明，神清气爽，整个人都焕发出流光溢彩。
“樱姬，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白樱看不到自己，问幸子：“哪里不一样？”
幸子不知道从何说起：“反正就是好看。”
“我哪天不好看了。”
幸子笑，点头说是：“樱姬每天都很美。”
不是她臭美，是她真的很好看，她以前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穿越成小松樱，不过是感慨难怪她能穿越过来，相似的名字，相同的脸，身上的痣都是一摸一样，有时候她都觉得这就是她本人。
合子夫人一早过来给她们送衣服，都是参加葬礼的常服。
白樱的也不再是十二单衣，只是在常服外披上一件黑色外衣，梳妆打扮结束，依旧是贵族小姐的模样。
“樱姬真好看。”
合子夫人由衷赞叹，便又说：“少主吩咐我转告樱姬，就像平常一样就好，今天祭拜完城主，您回来休息也好，还是留在灵堂陪坐都行，午时设有席面，晚上少主守灵，明日一早送灵安葬，到时候樱姬在一起过去。”
白樱之前给人见阴刀说了小松城主送信的事情，人见阴刀表示不在意，而且他一早就对白樱另有安排，当时没有对她细说，今天便由合子夫人转达了。
“我知道了，合子夫人去忙吧。”
合子夫人走后，白樱如往常一样在侧室练了一会儿瑜伽，拉伸筋骨。
等她再一次梳洗，快临近午时。
白樱领着幸子走到灵堂，只看到零星几个人在灵堂哭灵，多是人见城的家臣亲属。
灵柩周围坐了一圈和尚，各个闭眼念经，手里敲着木鱼。
白樱走上前祭拜城主的遗体，又去人见阴刀跟前致礼，人见阴刀看到她愣了一下，视线在她脸上流年忘返，多了几分疑惑。
然而这并不是说话的时候，白樱走到一旁设下的坐席，周身没有别人，没过多久，吊唁的人渐渐多起来，可依旧没有白樱预想的那么多。
午时三刻，侍女有请亲友用膳。
午饭设在侧室，人们纷纷移步，白樱习惯性的落在最后，不期然与人见阴刀相遇。
“樱姬用完饭就回去休息吧，不然得在灵堂枯坐一整天。“
白樱原本打算也是午饭后回去，下午补个觉，晚上再去陪陪他。
”好，我听殿下的。“
人见阴刀笑，突然说道：”樱姬今天很漂亮。“
白樱以为他说的是今天的着装，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平平无奇的黑色常服：”难道我比较适合穿黑色的？“
人见阴刀伫足，认真的看着白樱的脸：”我说的是樱姬你啊。“
对于人见阴刀的夸赞她内心很受，白樱笑开：“我以前不好看吗？”
“好看。”
人见阴刀替她撩起被风吹起的发丝，温柔的笑：“但今天有点不一样，变的更好看了。”
皮肤更加白皙细腻，眼波流转间尽是神采飞扬，只需一眼便叫人不可忽视。
白樱只当他例行一日的赞美，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陪着人见阴刀用膳完毕，桌几上依旧是不怎么动过的膳食。
白樱无奈叫了他一声：“殿下，好歹在吃一点。”
人见阴刀微不可察的抿了抿唇，在白樱的监督下就着小菜吃了小半碗米饭。
看他实在不想吃了，白樱不在劝他。
人见阴刀照旧把白樱送回清风院。
站在大门处，白樱说道：“殿下回去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那好，今天我可能顾不上你，你有什么事就找合子夫人。”
白樱点头，目送他离开。
一直到人见阴刀的身影消失在尽头，白樱才回转身来。
路过庭院，她看到琥珀站在池塘边，盯着水池里的游鱼，眼睛里没有好奇，也没有欲望，似乎只是为了找一个点作为焦距。
白樱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转头看她一眼。
“琥珀，你知道我在这里吗？”
琥珀移开视线，落在白樱身上。
“知道。”
“那你知道还有谁吗？”
琥珀又看向她身后的幸子：“幸子姐姐。”
“你一直看着鱼，是觉得鱼比我们两都好看吗？“
琥珀摇头：”姐姐好看。“
白樱笑着说：”既然没我们好看，那我们把鱼烧来吃了吧？“
琥珀顿了一下，看看鱼，又看看眼前如花似玉的两个姐姐，然后说：”鱼也好看。“
白樱忍俊不禁，心想，人虽然看着有点傻，其实还是有情绪的，只是看不出来，藏的也很深。
幸子问他，晚上吃鱼好吗？
琥珀摇头：”我不喜欢吃鱼。“
白樱揉了揉他的脑袋：”下次看到你姐姐，我得问问她你以前是不是讨厌吃鱼。“
她又看了眼水池里游的欢快的几尾鱼：”这里面养的是锦鲤，不能吃的。“
琥珀似懂非懂的点头。
”好看。“
白樱让他自己玩儿去，自己回了侧室看书。
这几天她对这两本书越来越入迷，似乎看懂了，又似乎没懂，可她每看一遍又多了几分新的理解。
除了看书，她就在练字。
她小时候学过书法，没两年就放弃了，现在拿起来再练到也上手快。
照着经书一字字的写划，等练完一本，桌边已经散落了一地纸张，白樱的视线一直凝聚在桌几上，她翻开德经，下笔如神，行云流水句句完整，没有一个错字。
两本经书抄完，她才感觉到脖子手腕酸疼。
太阳西下，已是黄昏。
扶桑称之为逢魔时刻，白樱却挺喜欢看黄昏，特别是在秋日，火烧云燃烬天际，红枫遍布山林，置身在火红色的境界，似乎也在锤炼她的灵魂。
白樱盯着天边看了很长时间，直到月色上头，幸子领来食盒。
油灯燃起，白樱将身边的宣纸整理出来，按着顺序一一排列整齐，她合起成册，用手指翻开，忍不住为自己赞叹：“这都可以装订成书了。”
白樱让幸子都收起来，哪天空了找来布匹麻绳装订。
用完晚膳，月亮已经爬上高空。
白樱带着幸子去灵堂，幸子提上灯笼，心里有些发怵。
“那把琥珀叫上。”
幸子好受了些，但还是觉得有点害怕。
路上没有人，极远才有一处灯笼，偶尔能听见断断续续和尚念经的声音，幸子提着灯笼走在前方，琥珀走在末尾断后。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到了灵堂，幸子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有这么害怕吗？”
幸子苦着脸说：“经历了那么多妖怪，死了那么多人，能不怕吗？”
白樱没有一点感同身受，如果是她刚穿越过来见到死人，恐怕跟她此时也差不了多少。
“会习惯的。”
幸子表示她不想习惯。
白樱上到走廊，在大门口看到了石川。
她似乎有很长时间没看到石川了，自从奈落来了人见城，人见阴刀对奈落处处委以信任，而石川的身影就从清风院消失了。
“樱姬？”
“石川大人。”
石川笑了笑：“樱姬是来陪少主的吧？”
“是的，石川大人也要守夜吗？”
“也可以这么说，我主要是负责守卫灵堂的。”
白樱懂了：“辛苦石川大人了。”
“职责所在。”石川不敢居功，见白樱准备进去，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反倒是白樱看出他欲言又止，忍不住问：“石川大人有话要说？”
石川不好意思的绕绕头：“我，我想问问，樱姬知不知道少主这段时间为什么疏远我，是我哪里失职？还是事情没办妥惹他生气了？私下里我也找过少主，但是……少主好像不在需要我们了一样，也说不上少主哪里不好，只是变的很客气，仿佛只有上下从属关系。”
白樱恍惚记得，人见阴刀曾说他跟石川是发小，从小玩到大的关系。
“石川大人别担心，说不定是闹别扭呢，过些日子就好了。”
石川苦恼的笑：“希望如此。”
可他估计回不到从前了，那么多年，就算有矛盾也从来这一次这么长，而他总感到人见阴刀看他的眼神过于冷漠，哪怕他笑着的时候，也感受不到暖意。
白樱走进灵堂，一眼就看到人见阴刀所在的位置。
他身边围着两个侍卫，正在听候他发落，他唇齿轻动，由于僧侣念经的声音太大盖住了他的声音，听不清他说了什么，眉眼严肃，似乎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已经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白樱想到石川说的话，可能是因为人见阴刀的变化让彼此的距离拉大，而他们没了时间倾诉，让关系变的更加冰冷。
白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他身边没人了才走过去。
人见阴刀看到她一喜，起身去拉她的手：“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然而当他的手碰触到白樱的手腕，滋啦一声，白樱明显感觉到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她抓起人见阴刀的手，只见掌心五个圆形半重叠的印记，像是被烫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人见阴刀沉默的动了动手，活动了一下。
“怎么样？疼吗？”
人见阴刀表示没事，他看了眼白樱的手腕，五枚铜钱窜成的手链绑在她的手腕上，将她本就白皙的肌肤衬托的越发白嫩纤细。
“……”
白樱不放心，用手摸了一下，烫的指尖跳起来：“不行，我找凉水给你敷一下。”
白樱拉着他坐下，一旁有净手的器具，她顺手拿了过来，将帕子打湿敷在人见阴刀手上，来回几次温度才降下来。
“待会儿让医师在看看？”
人见阴刀摇头：“不用，印记开始淡化了。”
“是吗？殿下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人见阴刀问她：“樱姬，你手腕上这个……”
“五帝钱。”白樱伸手摸了摸铜钱，脑子里想着人见阴刀手心的印记：“听说能保佑平安，我小时候父母给我带的。”
人见阴刀放心的笑了一下：“那就好，能被你从小带到大想必不是危险之物，看来是我多心了，刚刚被烫了一下，害我以为是什么邪恶的东西。”
白樱暗想，她刚穿来扶桑有几次遇到过鬼魅，都是在五帝钱的庇护下逃出生天，虽然是被动buff，却叫她安心。
她又想到五帝钱不会无故伤人，烫了人见阴刀，恐怕是在给她警示。
白樱望着人见阴刀温和的脸，脑子里闪过合子夫人跟石川说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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