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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   平平无奇的孔敬做了个平平无奇的梦,和现实中相差无几。

      年轻气盛的他和吴冕立下了少年时的君子之约,等一方创业,另一方就要像诸葛亮辅佐刘备那样为对方的事业鼎力相助。

      谁知道当吴冕变成了吴总,孔敬成了苦逼的孔秘书,白天帮吴总干活,晚上还要帮吴总相亲。

      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梦醒后,孔敬想,万幸距离解放不远了。

      最后一次团建活动,自然也要认真参与。

      更不用说,他和老大之间的battle。

      事关男性尊严,和什么小萌新没有半毛钱关系。

      提出身材的比试是有缘由的,不久前的某天,孔敬有幸在吴冕换衣服的时候,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孔敬得出了结论:他输了,领导的腹肌多他两块。

      又有谁能想到,吴冕真的拥有标准的八块腹肌,无愧于霸总标配。

      他平时那些摸鱼的时间都用来塑形了,过于狡猾。

      为了顺利挑战那些竞技类项目,为了在众人(岑涧)面前脱衣服后获得压倒性的优势,孔敬提议与吴冕相约健身房。

      “约吗,矮我五公分的弟弟?”

      “来战。干不趴你,我不是直男。”

      路过的总裁助理推了推眼镜:“贵圈真乱。”

      孔敬将其美名曰进行短期增肌塑形,实则方便偷师。

      这也正合了当事人的心意。

      孔敬和吴冕在某个董事开的高档私人健身房,挥汗如雨,半个小时后,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正是神出鬼没的小萌新。

      孔敬疑惑地问吴冕:“怎么岑涧也来了?”

      自然是被人叫来的。

      总裁笑得高深莫测:“你不欢迎他?我觉得他长得很好,没道理不讨你喜欢。”

      被敷衍过去的孔敬呵呵笑了两声,嘴里发着酸:“怎么不喜欢。”

      心说,讨你喜欢不就行了,还是头回看到你对同性露出和颜悦色的神情,美人的颜值果然男女通杀。

      吴冕听了孔敬的话,却是眼珠转动一轮,假借接了电话出去,不忘把自己的器械空出来,让岑涧在孔敬身边锻炼。

      尽管旁边就有空余的器械。

      岑涧在吴冕刚使用完的运动器械上挥汗如雨,小臂在推举杠铃中起了层细细密密的汗。

      他的汗水滴落在先前的汗上,就连那些带着咸意的液体也彼此交融。

      孔敬看着,喉间微微吞咽,又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搞什么,就连汗也要负距离接触,这不行,绝对不行。

      孔敬心生一计,对岑涧说:“我们换一下,你练的那个太重了。”

      两台仪器分明加了一样的重量。

      孔秘书睁着眼睛说瞎话,岑涧却不疑有他,与孔敬交换了位置,推举了几下后,还配合地说:“我第一次练这种,真的轻了不少,谢谢您。”

      孔敬心想,多好(骗)的小孩儿,怎么会喜欢上吴冕那个对镜开屏的家伙?

      他也没想,他自己也是半斤八两。

      吴冕一去不复返,孔敬本想与岑涧边健身边聊,谁知不知怎么,在健身这件事上,二人较上劲来,要争个第一。

      果然,男人的本质都是健身机器。

      新人的汗水噼啪往下掉,身形随着起伏有些微颤抖,孔敬边口头指导他标准的姿势,自己推举着器材。

      总觉得汗水滴落下去的这种感觉莫名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发生过。

      也许是时间间隔太久,他便不想了。

      练着练着却又觉得不对劲。

      “嗯,好重……哈……”

      “再坚持一下……”

      这样的气氛,声音,动作,简直就是在doi。

      “孔哥,我们还要……这样,嗯……多久……”

      “你要不停下,休息,等私教过来。”

      孔敬眼见着自己的小孔肉眼可见地开了自动档,连忙把身边人的脸换成吴冕,不该有的欲/望总算消退了不少。

      途中还接了个吴冕打来的电话,问孔敬:“公司有事,临时有事被叫走,你那边进展如何?”

      什么进展?孔敬愣了一下,觉得吴冕是在问腹肌大业,便回答:“只要想到你的脸,遇到的问题便迎刃而解。”

      吴冕肉麻兮兮地笑:“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爱我。”

      万万没想到自己是被当成了冷却剂。

      孔敬被“一个两个”这话激得气闷,扭头看了一眼还在认真推举沉重杠铃的岑涧,回过神来,他的手指已自动挂掉领导的电话。

      被挂电话的吴冕:“?”

      之后有专业的私教过来,进度快了不少,二人找到了在这堆器械中更适合自己练习的方法,孔敬甚至觉得自己的马甲线肉眼可见地变得性感了一点,尽管百分之九十九是心理作用。

      比试不能输,猛男必须赢!

      等到气喘吁吁地停手,像个蛙趴在器械上,喘得跟来了十连发,孔敬和岑涧这才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自嘲自己的幼稚。

      倒不失为男人的浪漫。

      这会儿得了空闲,他们相互搀扶着,勾肩搭背地去空无一人的淋浴室冲澡。

      明明是浑身的汗,孔敬离岑涧极尽,闻到的却是和岑涧自身的味道混在一起的柑橘香味。

      算是大众的香味。

      换个人喷,孔敬都不会多闻一下。

      更何况有段时间前任网购凑单买的这瓶香水快过期了,就疯狂地喷家里的衣柜,导致孔敬现在在谁身上闻到这个味道,就觉得是令人讨厌的劈腿男又出现了。

      可是在岑涧身上,怎么这么好闻?

      孔敬不禁凑近对方的颈窝里,在那盛满水光的深邃锁骨上深呼吸似的嗅了一下,眯着眼问:“CK be?我说……嘿,你怎么了?”

      孔敬接住了岑涧,双手搂过他,二人极像浪漫影片中男女主相拥的姿势,而岑涧就是那个小鹿乱撞的女猪脚。

      岑涧腿软得猝不及防,倒在孔敬身上,耳廓红了大半,咬着舌尖看面前的男人。

      血槽已空。

      距离好近,都能看到孔秘书脸畔细密的绒毛,随着呼吸的吹拂被轻轻带起,又回归无形。

      孔敬身形精壮,喉结随着偶尔的说话和吞咽滚动,眉毛上那截被刀砍断的伤疤,分明是充满男人味的证明。

      而那张脸……那张脸让他多年来念念不忘,却不知是否应该有回响。

      “你没事吧,刚才练得太猛了?”

      孔敬给了个台阶下,岑涧揉了揉耳垂,垂下眼说:“我没事,小腿有点抽筋,现在好了。”

      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才是真·抽筋了。

      被松开后,岑涧又往边上站远了些,还转过身,把翘屁冲着孔敬。

      这让孔敬颇为遗憾,就好像刚才的“破冰”白瞎了似的。

      倒也忘了,小孩儿生性腼腆,又因为暗恋吴冕而怕他看出来。

      只是刚才那双眼,黑黑亮亮的,即使在流水哗哗之中,也没有被水雾所朦胧。

      看得孔敬很想要跟人当场doi。

      你的眼神透过我,究竟看到了谁?

      孔敬的问题没问出口,岑涧已经远离。

      孔敬也没强行挤到同一个花洒去跟人家一起冲,隔了两个位置,边闭着眼洗头,边同岑涧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那白而翘的腚,再看下去有大问题,还好眼睛是心灵之窗,闭上眼睛就好。

      尽管闭眼又能想象某些更加糟糕的画面。

      趁着只有两个人的时机,岑涧忍不住问他:“维也纳是什么。”

      上回孔敬说他像他家的维也纳,岑涧就找吴冕问,对方却闷笑着,让他直接问孔敬。

      可他总也忐忐忐忑,怕问了人家不该问的问题。

      孔敬倒是回答得飞快,就像把维也纳三个字放在了心里重要的地方,脑子半点没多转:“前任从奥地利领养来的崽儿。”

      岑涧自然不会认为崽儿是人类幼崽,这不符合实际,重点便落在了前任上:“他和你一起养的吗。”

      “不算,他这人就是嘴上叫着可爱可爱,领回来屁事不管,只负责带回来,养都是我养。”

      孔敬依旧闭着眼,拧干毛巾,条理分明的臂肌看得岑涧又是一阵面红心跳。

      擦完脸,孔敬睁开眼,神清气爽地对岑涧笑,眉眼间带了点平和,丝毫看不出在和人谈论曾经的爱人。

      这副光景落在岑涧眼里,心脏微微抽痛起来,连到十指指尖。

      都已经变成前任了,就算露出再凶狠的眼神,多骂对方几句,也是应该的。

      他想了解孔敬过去的事,都怪他自己回来得太晚,下决心又迟。

      岑涧喉头微动,咽了口唾液,情愿孔敬说话时不笑,别睁开那双能让人安定的眼,他宁愿自己再多委屈些。

      下一秒却听孔敬释怀地说:“维也纳胆子小,但是爱撒娇,会看眼色,倒比人贴心许多,我对前任唯一的感谢就是他领来的崽。你要是不怕狐狸,下回请你rua?”

      岑涧恍然大悟,原来孔敬和他哥口中的维也纳是只火红火红的狐狸。
      四爪自带黑丝,叫声嗲里嗲气,最适合被人抱在怀里圈养起来,揉乱它颜色绚丽的毛毛。

      岑涧应下,出了浴室,回头和吴冕发信息,问:“孔敬会不会觉得我像狐狸精?”

      “他是不是和你提了维也纳?”吴冕反应很快,乐不可支地说,“我去过几次孔敬家里,那狐狸会把尾巴盖在眼睛上,假装你找不到它,蠢起来连阿敬手掌心的空气都吃,你觉得像是能成精的吗?”

      岑涧:“嘤。”

      无论是蠢狐狸的智商,还是吴冕到孔敬家造访还不止一次,都令岑涧受到了会心一击。

      第二天是周末,岑涧被吴冕约去给舅妈挑生日礼物,路过银饰专柜,二人看着柜台上的结婚钻戒,又聊到了孔敬。

      岑涧来公司大半个月,业务和职员全部熟悉了一遍,唯独没有进展的是他的暗恋。

      吴冕有义务给弟弟一点爱的鼓励:“老弟不哭,再加把劲,人就是你的了。”

      岑涧:“我不是我没有,我对孔秘书只是远远地看就……”

      吴冕从岑涧的白色兔头双肩包里摸出一本泛黄的——《咫尺相思:霸总的落跑小娇妻》。

      二人还在商场里,岑涧倍感羞耻,连忙用身体挡了别人视线,小声说:“还给我!”

      吴冕:“叫哥哥。”

      在商场里,众目睽睽之下,和两个人的办公室里有天壤之别。

      岑涧心知吴冕是为了练练他,却拒绝得飞快:“不叫。”

      吴冕:“那我把这本书借给孔秘书,告诉他是你最喜欢的,睡觉也不忘抱着?”

      岑涧:“……”

      岑涧妥协地喊:“鸽……子。”

      后面那个字说得轻,吴冕听到却用手背掩着嘴笑,算是放过了岑涧这一马。

      吴冕继续说道:“你能喊我一声哥,自然也可以对阿敬手到擒来,我们集团的男人怎么可以是怂包,要做就做最硬汉的爷们,即便你弯了也要睡最爷们的汉子。”

      岑涧:“让我想想。”

      吴冕在别的问题上从来佛系,但在孔敬没什么动静的情况下,却选择了催岑涧多动动。

      如果仅仅是因为尊敬与普通的喜爱,岑涧不会对孔敬惦记那么久,也不会听到对方要提前卸任的消息,心里一着急一慌乱,丢下了Iris他们,飞似的过来。

      但他鼓起勇气,从总部调过来后,却怎么样也迈不出下一步。

      那天在浴室里,光是看着孔敬没穿衣服的样子,岑涧的心跳就要过速了。

      吴冕本在围观,如今也不免有些急。

      岑涧在孔敬身边工作,相思病非但没好,反倒一发不可收拾,现在路过个柜台,看着戒指的眼神都是“这个给孔敬戴肯定特别合适”。

      没救了小老弟!

      吴冕有的时候觉得岑涧和孔敬两不相关的状态挺好,一来两边都是他的亲人和朋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只是个年薪百万的普通总裁,如果那两个人谈崩了,他夹在中间难以做人。

      二来,他觉得岑涧肯定压不过孔敬,吨位在那里摆着。在他的娇花滤镜下,岑涧应该被捧在手心上,做个美人攻,一定不能受。

      就是不知道孔秘书那边什么情况。
      他到底对他家白菜有没有兴趣?

      岑涧看着都像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老惨了。

      啧,这缺少爱情滋养的娇花。

      吴冕没话找话:“你看上的那对戒指好看,买回去呗。”

      专柜的小姐姐也介绍道:“这是这个季度开始使推出的款式,过后不补,先生看上的话可以先订下。”

      岑涧摇摇头,还挺抗拒,光速离开,动作快得跟安装了飞毛腿导/弹似的,就连给舅妈的礼物也没能好好挑。

      事后,吴冕恨铁不成钢:“你就怂吧,让你买个戒指,又不是要告白求婚,大不了这个成功不了给下一个用,还能吓成这样。”

      岑涧撅着嘴,拿不服气的眼神看看他,看着不太乖了。

      他慢悠悠地开口:“戒指还能给其他人用的吗,我觉得咱俩三观不是很合,要不换个人给你当弟弟。”

      “你就顶嘴吧!”吴冕挠着自己深黑色的炫酷发型,争着眼睛说瞎话,“你看我为你操的这个心,整个头都白了!我不该当你哥的,我真该当你爸。”

      说完又觉得失言,但岑涧却接了句话:“你没有孔敬像个爸爸。”

      提及孔敬,岑涧展颜微笑,笑容极其温和,就像是个陷入恋爱中的普普通通的青年。

      这名普通青年的微笑令旁边正在挑订婚戒指的小情侣黯然失色,柜姐也不免分神多看了岑涧两眼,才勉强用良好的职业修养继续为人介绍心仪的款式。

      而吴霸霸突然生气。

      岑涧的初恋、审美取向、恋父情结都长一块了,全部倾注给了他的秘书。他身为表哥,什么也没剩下。

      他是上帝造物剩下来的渣渣吗?

      吴冕气得跺跺jio:“我就当是你在说阿敬白头发多!”

      之后,公司开始迅速地谣传起孔秘书年纪轻轻,早生白发,需要定期染头。

      还有关心孔敬的人给他推荐在家就能自己上手的花王染发剂,就是有点臭。

      风评被害的孔秘书:“???”

      这一边,为了挽救自己在表弟心目中岌岌可危的长辈形象,吴冕趁着一个工作不忙的午后,悄悄摸到店里想帮忙订男款对戒,却发现岑涧看中的款式已经卖完了,无论现货或定制都没能赶上。

      柜姐还记得这位在帅哥面前黯然失色的另一位帅哥,诚恳地推荐道:“先生要不要试试其他的款式。”

      吴冕对着满柜台的戒指发表了一番人生哲理:“爱情就像是这婚戒,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吴冕心说,臭小子要是不抓紧,可就什么也没有了。做哥哥的帮的了初一也帮不到十五,孩子大了由他去吧。

      吴冕在内心一顿感慨,谜之满足地离开了专柜,将自己奉为带哲学家。

      谁让岑涧说他没有孔敬像爸爸!活该买不到喜欢的戒指!

      吴冕并不知道,就在他企图当岑涧老子的那天,岑涧悄咪咪买了。

      并且买下戒指后的几天,目光一直在孔敬的手上打转。

      “我手上沾了什么吗。”孔敬挑眉,眉毛上的伤疤也跟着动了动,像是武士刀刀刃上落满的霜色。

      那片霜雪也轻柔地降落在岑涧的心头,让他心里偷偷发出土拨鼠叫声。

      酷哥!是个酷哥!日他日他!

      不得不说,脑补的滋味真的好极了,谁试谁知道。

      岑涧勾起了唇,计划通的表情,淡淡道:“前辈的指围和我想象中差不多。”

      岑涧戴上那对铂金戒指中的中号,完美贴合了他的无名指。

      大号是给孔敬的,但岑涧知道,以他的胆量绝没有送戒指的这天,万幸人类的想象力无穷,靠着逐步加深的熟悉印象以及脑补,他可以做到任何事。

      要知道这个公司的雏形也是他和吴冕一步一步想出来的。当时吴冕提议用“涧冕”取名,最后因为备案时,岑涧突然羞耻心大作,才不得以用了“冠冕”。

      倒是比最初的名字好听多了。

      思维发散的岑涧说了孔敬的指围问题,是之前查了个度娘,上面有个问题,如何悄无声息地拿到女朋友的指围,给她定制求婚戒指。

      底下评论都说趁她睡着了量。

      岑涧没有逮住孔敬睡着的机会。
      午睡时往往是他睡得飞起,孔敬在旁边办公,或者把老手机静音打消消乐,翻飞的十指让岑涧看了很想用手掌包上去,好好地摩挲,甚至想要舔舔。

      岑涧本是想套孔敬的话,让对方自己说出他的指围带多少号的戒指合适。

      奈何孔敬是个不合格的基佬,从不用饰品装点自己,就连剃头也是找的公司一楼剃头券十五块钱一次的老师傅。

      如今金价飞涨,员工们常常聊起今年又添置的金块,孔敬以为岑涧也不能免俗,便顺势一问:“怎么,你要送我金戒指吗?”

      却不想,岑涧听到这话,一改刚才的淡定,拿材料挡了脸,露出一截像被捏红的下巴:“我去送报表!”

      孔敬:“?”

      脸皮怎么这么薄。

      但是,可爱。

      看这反应,他是真的想送他戒指吗?该不会是这一个月来感谢他带他的心意吧。

      毕竟,他马上就走了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孔秘书,你走不了啦(恶魔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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