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重来了》三仙同

42、第四十二章

　　五条悟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最后停留在另外一处小胡同的前面。咒力的残秽指引着他，告诉他杰就在这附近。他也确实很快就看到了那位有些日子没见的好友的身影，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夏油杰其实已经快没有走路的力气，他的意识也已经不怎么清醒，停留在这里也只是想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能先找到他。
　　是他的家人们，还是那位最强的好友？

　　现在看来，还是悟有够了解他。

　　“来得好晚，悟。”他看了眼五条悟的身侧，意料之中的没看到比留间奏多的身影，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句，“怎么就你一个人？他呢？”

　　“我把奏多拦住了，没让他和我一起。”五条悟走近，“因为让他跟我来的话，应该会犯十年前和我一样的错误吧？”
　　“一时心软把我放走吗？”夏油杰笑了一下，“确实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作风。”

　　“你也差不多吧，杰。”五条悟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宛若在和老友谈话一般的平和，“毕竟你也没有动手杀了胖达和棘，不是吗？”

　　“哈。”夏油杰笑了一声。没过一会儿，他的神色又颇有落寞，“你应该让他来一趟，好歹我们还能再见一面。”
　　五条悟拉了拉领口，没有说话，“这句话我就当作是你的遗言了。”

　　他默默抬起了手。

　　与此同时，对系统软磨硬泡的比留间奏多终于还是被传送回了东京。
　　系统贴心地把他送到了距离五条悟和夏油杰不远的地方，他很快就能找到两人具体所在的位置。

　　只是他到的时间到底是有些晚了，一声巨响过去，奏多终于跑到了那个小小的胡同口前。
　　然后看到了五条悟刚要收回去的手，以及……已经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息的夏油杰。

　　“奏多？！”身后的脚步声让五条悟回过头来，却意外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他说完就想到了还躺在地上的夏油杰，顿时有些无措，“我……总之事情是这样了，你要是想怪我的话，我没有意见。”

　　比留间奏多无力地张了张口：“……我没有、没有想怪罪你。”
　　他算什么呢？缺席了十年，连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他其实根本就没有资格怪罪了。

　　连续的读档重生，从这个时间点再跳跃到另一个时间点，仔细想想的话，他仿佛就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一样。
　　说起来也确实嘛，他本来也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能干扰这个世界任何未来的发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然后等待他的任务完成之后……离开这个世界。

　　比留间奏多闭了闭眼睛，疲惫与无力一时间全都上涌，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但与此同时，好像还有一点不太一样的情绪弥漫在他的胸口。一开始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火种，随后越烧越旺，烧到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经历这些！凭什么他只能看着这些“必然”发生的事情！凭什么他要这么无力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那股愤怒似乎已经埋藏了太长的时间，乍一出现，就宛如燎原之势的大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比留间奏多甚至来不及抓清这股情绪来得多么的熟悉。

　　他沉声对系统说：【小八，把我送回五分钟以前。】
　　【……宿主，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需要冷静一下。】

　　【我现在很冷静，不会有比现在更冷静的时候了！】
　　【但是宿主，你是没办法……】
　　【按我说的去做！】

　　话音刚落，奏多就感觉到一阵熟悉的眩晕感出现。
　　他再一睁眼，面前是极为熟悉的场景。

　　来不及思考，比留间奏多的身体动得比脑子还有快。这次有了前面的记忆，他很快就找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的所在之地。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夏油杰的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五条悟听到他的脚步声，诧异地回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奏多又让开启了读档。
　　【再来！】

　　这次晚了半分钟，他到的时候，五条悟的术式刚刚穿过夏油杰的身体。
　　比留间奏多咬了咬牙，又和系统说，【再来一次！】

　　这次晚了几十秒钟，五条悟已经发动了术式。
　　【继续！】

　　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比留间奏多，并没有看到对面的五条悟每次看到他的时候，越来越古怪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色。

　　……

　　第四次。
　　比留间奏多再次看到了熟悉的场景，从刚才开始就好像消失了一样的系统，再度出现。

　　【够了，宿主。不要再尝试了，无论再进行多少遍，夏油杰的未来也不会被改变的！】
　　【最后一次。】比留间奏多喃喃道，【这是最后一次，我再试试。】

　　系统见实在没办法阻止情绪已经上头的奏多，咬了咬牙，说道【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得罪了，宿主。】
　　【抱歉，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宿主。我们不能把能量都用在这个地方。】

　　距离奏多仅有两条街的五条悟睁开眼，突然席地而坐，和对面伤重的夏油杰打了个商量，“先等等，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夏油杰忍着伤口的疼痛，喘了口气，“同意。我也不想再被你的术式穿透了。”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
　　然而三分钟后，该来的人却并没有出现。

　　*

　　比留间奏多不知道系统做了什么，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被情绪冲昏了的头脑似乎也有了一些清醒。

　　【小八，刚刚是不是你……】
　　他的话还没有问出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头。

　　“店长。”男人的声音低沉，“发什么呆呢？客人还在等着你结账呢。”

　　比留间奏多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桃矢？”
　　茶发的男人偏了一下头，似乎是注意到了奏多脸上过于苍白的脸色，以及来不及遮掩的诧异，“什么事？”

　　木之本桃矢敛去眸中的几分沉思，没问比留间奏多表现异常的原因，只是说了一句，“脸色看起来不好，生病了的话，就暂时休息一会儿。”

　　短暂的震惊过后，比留间奏多终于有了些许对现况的认知。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他以前开的那家饮品店吗？所以他现在是回到一切刚开始的时候了吗？

　　他是怎么回来的？系统带他回来的？那他们的任务呢？

　　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奏多的脑海里，很快他又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好像缺少了某个熟悉的存在。
　　……系统呢？

　　比留间奏多在心里叫了几声，无一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