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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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肆走出来，周遭的氛围也从安静慢慢过度到喧闹，两人就近选了一家布店。
谢书白对新衣服没什么渴望，不过看江源一脸兴奋地筹划给他裁几尺布、做什么颜色的新衣，他就说不出扫兴的话。
“好，那一会儿你也给自己做一件，我们可以穿一匹布做出来的衣服。”谢书白怕江源只给自己买，特意提醒到。
江源红着脸说：“嗯，到时候绣上差不多的图样，一看我们就是一对。”
羞涩和兴奋在江源的脸上完美融合，谢书白竟然在突然觉得如果能这样让他一直开心下去也不错。
反正他没什么想要成家的欲望，把江源当成自己的弟弟宠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谢书白一晃神的时间，江源已经在挑选店里的布料了，因为存着和谢书白穿同样颜色衣服的心思，江源挑选的都是些比较中性的布料。
老板一看江源穿着虽然破旧，但对各种布料都很熟悉，就没多做推荐，而是夸起了谢书白英朗、江源俊秀。
古代对哥儿的审美一向是趋于女子的，江源却更像男子，没少遭到非议。
江源一边挑，一边问谢书白想要什么颜色的布料。
无论是原身还是谢书白，对这些都一窍不通。不过他会很认真地比较江源选出来的布料，告诉他更喜欢哪一种。
两个人最后选了个浅蓝色，据老板讲是松石色。
江源知道自家的根底，对各种布料的价格都熟悉，找的是自己能承担的起的最好的布料。
“夫郎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里新到的松江棉布只要八十文一尺，这可是从南边运过来的好布料。”老板看江源似乎意动，赶快开始介绍。
“同是松江布，价格也大有不同，这布料若是60文，我便扯上一些回去给夫君做两件衣服。”江源一边看，一边开始讲价。
“六十文是万万不可啊，哪怕不算把布运过来的费用，我都是亏本的。这位夫郎一看就是懂行的，我也不和你多说，这还剩下十八尺，你若是都拿走，就只收你一千三百文。”
江源知道老板这是把价压到了最低，勉为其难地开口道：“一千三百也行，但老板你再送我筐碎布料，便在你这里定下。”
布料店里也是有成衣生意的，缝制时一些剩下的碎布料老板都会收集起来，做些荷包、腰带之类的卖。
老板一脸肉疼的表情，却还是爽快答应。
碎布的颜色大多不太好看，也没有太名贵的材质，应当是老板挑选过的。但架不住数量很多，还有不少大块的布料。
谢书白用筐背着碎布料，自己抱着布料，等自己的夫郎结清楚钱款后，一起走出了店门。
“若是只做我们两个的衣服，买上十五尺，大约就够了，剩下的可以给谢哥缝个小夹袄，过冬穿。”江源摸了摸摸谢书白怀里的布料，爱不释手。
古代一匹布是四十尺，成年男子一件衣服大约要用上六七尺的布料。
选完布料，两个人就近在县城中逛了逛，奈何囊中羞涩，逛了一圈最后什么都没买。
谢书白默默在心中记下金银店的位置，打算等有钱了来给江源打个首饰。
日头西斜，眼看就要到了约好的返程的时间了。
虽然谢书白和江源打算第二天再回村里，但他们买的东西若是自己背回去，很是累人。
正巧村长卖完货车里都是空的，可以拉些货，两人就一起赶往和村长约好的地点，把买到的布和笔墨一类都放在了村长的车上。
他们买的东西都不重，村长只收了他们两个铜板。
村长在村里很有威望，送东西也不会缺斤少两，村民们很是放心。
“今天有些晚了，咱们先回铺子里吧，明天我再去药铺看看。”谢书白看看日头，差不多该回去找大哥他们吃饭了。
“好。”江源想买的东西都买完了，自然没什么意见。
走了七八个小时，又在县城里逛了两三个小时，即使是做惯了农活的江源也禁不住身上的疲惫，想要回去休息一番。
谢书白更不用说，一路都背着沉沉的背篓，他感觉肩膀上已经磨出了水泡。
原身自认读书人，他爹生前也很宠他，所以一向不怎么劳作，论体力可能还不如经常帮家里干活的江源。
江源来过铺子几次，再加上大嫂分别之前的指点，两个人成功地找到了铺子里。
江家铺子不大，旁边挨着的，是一家米店和一家茶馆。
挂在门外的旗子上写着江家面馆四个大字。
现在不是膳时，铺子里只有一桌在吃饭。
进了铺子后，里面摆了四大四小八张桌子，都是普通的木桌，看得出是平民的消费之所。
看店的小二刚想招呼客人，就看见是江源。
家里人都很喜欢江源，方夜也不例外，连忙迎出来问好。
“江哥好！”来人正是方夜，大嫂方月的弟弟。
方夜知道自己的江哥已经结婚，那身旁跟着的是谁自不必说，连忙打起了招呼：
“谢哥好！”
谢书白和江源和他寒暄了一下，便问起大哥他们在哪儿。
说起这个，方夜看到他江哥的喜悦也散去了不少。
“姐姐姐夫在后院发愁呢。”
“发愁？”谢书白问。
“是啊，去问他们吧，他们都把我当小孩，不告诉我。”方夜脸色有点发苦，还有点愤愤不平。
江源顾不得安抚方夜的小情绪，连忙冲去后院，谢书白也紧随其后。
果然，大哥的脸色不太好，大嫂也面露愁苦。
见他们来了后院，大哥挤出一个笑容：“回来了，菜已经准备好了，马上给你们端上来。”
大哥想要起身，大嫂擦了擦眼角，说：“我去吧。”
大嫂去了厨房，大哥叹了口气。
江源忍不住问到：“大哥怎么了。”
“刚才李老板派人来收租金，还说要涨租子，一下子涨五两。”
“五两？他怎么不去抢！”江源惊呼。
这个铺子他们三人忙一年也不过赚上十四五两，但城里生活成本高，一年也就赚下来十一二两。一下子涨五两租金，那还不如回家种地呢。
“就是来抢的。”二哥从屋子中出来，语气平淡而不屑。
“刚才多亏了老二出面，才让我们能再用原价租一个月商量商量，不然就要把我们立刻赶出去。”
读书人的面子还是要给，但在商言商，地主涨租合情合理，即使知道李老板的目的，他们却做不了什么。
“他涨到这个租金，没什么人会租吧。”谢书白有点不明白这个李老板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李老板还说了，想出二十两买娘的面条做法，就是看我们能赚到钱、想把我们赶出去自己开面馆。”大哥站起来，脚用力地踩了踩地，似乎想把晦气都踩在脚下。
方夜此时恰巧来到后院取东西，说：“李老板进来那人先是大声呵骂，说我们不主动给李老板上供钱，然后就说让我们把方子卖给李老板，不然就要涨租。来的那人凶得很！恨不得又打又砸，吓跑了好几桌客人，走之前还抢走了铺子里的一坛酒！”
愤愤不平的方夜给江源和谢书白讲了刚刚店里的情况，就又匆匆回到前面招呼客人了。
“好了，谢郎第一次来铺子，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去看看你大嫂磨蹭什么呢。”
院子中只剩谢书白、江源和江二哥。
谢书白问：“二哥，这边要是不租了，能不能换个铺子租。”
二哥摇了摇头：“很难，这地方虽然不繁华，但是百姓居住最密集的地方，大部分都是李老板的地；要是去外面租临街的铺子，租金更高不说，也浪费了这几年的口碑。”
李老板这招就是明谋——二哥的话很清楚地点名了这一点。
一家店铺的前期投入是很大的，江家在这个小巷子里已经攒出了不少回头客。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铺子，即使找到合适的铺子能保证像现在一样赚钱吗？
未必。
而李老板出的二十两银子买下面条的秘方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很大的诱惑了——续租租不起，换铺子风险很大，要是赔了可能要砸进去几十两，不如把秘方卖了接着回家种地。
李老板就能原封不动地接手这个能稳定赚钱的铺子。
但做面的秘方是江源母亲研究、传承下来的，他们当然不愿意卖出去。
正当谢书白构思着怎么帮江家解决这件事的时候，大哥和大嫂已经端着菜和面出来了。
大嫂眼里还有泪花，但是脸上却有了笑意，大概是大哥宽慰好了。
“来，尝尝大哥的手艺。”
因为他们早上吃的很是撩草，这顿就丰盛许多。
大哥一共端上来的是两盘炒菜、两种卤子和一大盆面条，此外还有一盘谢书白昨天用剩饭捏出来的饭团。
炒菜是很普通的油菜炒豆腐，还有一道炒鸭肉。卤子一道是肉臊子卤，还有一道茄丁卤。
面条放在井水中冰过，嫩滑爽弹；卤子都是用酱炖、炒出来的，这种酱也是美味的精华所在。
大嫂给在柜台看店的方夜盛了一碗面条、夹了一些菜让他在前面吃，而他们则在桌子上大快朵颐。
怪不得李老板想要从他们这里拿到铺子的方子，谢书白边吃边想。
江家人都是普通的农民，对商业、定价尚且不敏感，主要靠薄利多销的路子。按照这面条的味道，多加经营，利润在长个三五成也不奇怪。
谢书白心里有了谱，打算劝说他们去更繁华热闹的地方再租个铺子开店，收益想必会更高。
在饭桌上，大哥不想让弟弟们为了铺子里的事伤心，岔开话题询问起了江源和谢书白今天都买了什么。
江源也努力地缓和着桌上的气氛，一家人吃的其乐融融。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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