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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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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谢书白的主意让大哥出了一口恶气,但这铺子的生意却也难做下去,只剩下一些老客在关店前还会来店里坐坐。
众人在县城里吃喝嚼用都不方便,还不能做活赚钱,几人便商量着先回村里去,留大哥大嫂在铺子里经营。
“等到秋收的时候我们就回去了,现在铺子里的东西也不多,到时候我们两个回去就行,路上千万小心。”大哥叮嘱到。
谢书白没同意:“等到秋收前两天我再进城一趟吧,大件都搬回去了也还有不少零碎,两个人拿太累了。”
看大哥还想拒绝,谢书白又补充了一句:“等秋收的时候我的书也差不多抄完了,到时候可以进城来把书卖了。”
听此,大哥才不再拒绝,和谢书白约好了进城的时间,目送他们出城去了。
这次回城,除了谢书白和江源,还多了一个叽叽喳喳的方夜,让返程热闹了不少。
“江哥江哥,再过二十天差不多就要秋收了吧。”方夜的嘴闲不住,热热闹闹的问。
“差不多,不过具体还得等村长和族老们一起商量,到时候定下日子里就会开始。”
“不知道今年能打出多少斤粮食。”方夜想到要收获了,喜滋滋的。
方夜他们一家来了青山村后也分了地,因为他和他姐都在铺子里干活,所以是江源和他爹在种。
二哥是秀才,这些地挂在江家就不用交税,等到收获了方夜就能分到两成的收成。
他平日里在铺子干活也有工钱,地里长出来的钱就是纯赚。
虽然方夜现在的钱都是姐姐在管,但是每次秋收他都能拿到一笔和过年不相上下的零花钱。
这也是为什么秋收明明非常累,方夜还非常积极。
因为不急着返程,三人的赶路速度很慢。
“元宝,我接着教你背诗怎么样?”谢书白想起上次两人一边背千字文,一边回村子的时候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就再次提出想要消磨这无聊的赶路时光。
“好啊好啊。”江源听到谢书白的话眼影也亮了,连忙答应。
“我也要我也要,要做什么啊!”方夜没听清谢书白的话,但也忍不住凑起了热闹。
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谢书白就爽快地答应了。
“那行,我教你们一起背诗。”
“背诗?”方夜愕然,没想到谢书白竟然要给他们当夫子!
“嗯,怎么?不是你要跟着一起学的嘛。”江源看方夜那欠揍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手有点痒。
“好吧,背诗就背诗,不过我背不过可不许打手心!我都十四了。”方夜缩了缩肩膀,看样子也是被夫子狠狠教育过的,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见两个学生达成了统一意见,谢书白就斟酌着要教他们背什么了。
马上就是秋收时节,谢书白就背了个简单应景的: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谢书白念一句,江源和方夜就跟着念一句。
因为诗句浅白,所以两个初学者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一粒粟根本种不出一万颗种子,这个作者就是在瞎写嘛。”方夜撇了撇嘴。
“那你说一粒粟能长出多少种子呢?”江源反问。
“这……”方夜愕然——谁会去数这个。
“所以作者就没有写具体种了多少,知道这是丰收就行了。”江源也当了一回老师,骄傲地不行。
“啊?是说丰收吗。”方夜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是呀,明明丰收了却农夫们却都要饿死。”江源有些疑惑——这不是在诗里直接写了出来吗?
方夜茫然地看了江源一眼,又茫然地看了谢书白一眼,里面写着大大的疑惑:为什么丰收了农民还要饿死呢。
谢书白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学霸”秒杀“学渣”,对文字的感知其实也是一种能力,江源显然天赋异禀,而方夜一方面可能不太擅长这个,另一方面这也和年龄阅历有关——
自从江源二哥考上秀才后,平日里他们都不用交税,每年种出来多少粮食就能收获多少粮食,无非是减产少挣、丰收多挣罢了。
但对其他的的农民来说,除了每年的收成要交十五税一之外,还有每人一百文的人头税,再加上修城墙、通沟渠时常要征徭役,如果不想去,就也得摊上这笔钱。
每年收成还没热乎,就要被官府收走。
丰收年节还好,要是老天爷不配合,那一年的收成可能都不够吃。
江源对现在的税种也不太了解,却也记得自己小时候收税的人在家里趾高气扬地样子,爹爹还得弯着腰给收税的人递铜板,不然要多收走好几斗呢。
把自己的见闻说给方夜听,方夜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见两个学生自己就摸索着把这首诗的意思明白了个大概,谢书白也没多做点评,更没告诉他们写出这首诗的作者在后来成为了一个大贪官。
在确认他们学会了之后,谢书白又接着教起了他们第二首诗。
伴随着背诗声,三人回到了村子里。
进了院子,江父正坐在院子里编筐,二哥正在院子中看书。
村子里的人经常带着材料来让江兴怀编筐,江兴怀一个筐只收一两文钱,有些人抓一把菜、拿一个鸡蛋也都来者不拒,虽然赚不到什么,但总归是个调剂。
“哟,元宝回来了。”江父看他们回来,很是惊喜,“快坐下,我给你们倒点水。”
“爹,你坐着吧,我去给小弟倒。”江二哥也放下书,施施然走向屋中。
“这一路可累着了,想吃点什么?”虽只走了几天,江父却嘘寒问暖。
“方夜上次元宝成亲就没回来,现在长这么高了。”
几人寒暄着,江父问起了大哥大嫂怎么样。
听说几人用人民群众的力量把流氓赶走后,江兴怀兴奋地一拍大腿:“谢郎干得好啊。”
此时二哥正端水过来,听说这是谢书白的主意,也向他投来诧异地目光。
谢书白看着一家几口人的互动,明白了为什么能培养出江源这样的这样软和又坚定的性格。
许多家庭在面对好事的时候尚且有许多争吵,但江家店铺开不下去,江父第一反应确是关怀自己的孩子。
“自从老大去开店、老二出去读书,家里许久没这般热闹过了,方夜,你家里许久未打扫,今日又赶了这么久的路,便留在家里和我睡吧。”
方夜也不羞怯,大声应下。
谢书白也凑趣地说了一声:“爹,你不是睡相不好嘛。”
江兴怀挺起了胸膛,毫不心虚:“我就那天睡相不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