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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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吃完晚饭后，江还便带着洛城回了房间。
他打开房间里的小电视，频道正在播放一部关于海洋的纪录片。
大夏天的，窗外却冷风呼吸，所幸小屋子里暖呼呼的，人也没有因着巨大的温差生病。
一切都很温馨很完美。
江还直接在地毯上盘腿坐下来，随手捞了个抱枕在怀里，看向洛城，问道：“先问下，池思渊怎么过你？你好像从小就很讨厌他。”
说起来，这种万人迷性质的精神系能力虽然比不上记忆改动消抹、思想窥探提取、控脑等危险精神系能力稀有，但它真的很好用。
S级最顶级的吸引力，池思渊可以轻轻松松让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喜欢自己。
很久以前池思渊就住他家旁边，他和周围的小朋友都喜欢跟在这个好看大哥哥身后当小尾巴。
直到他认识了洛城，有了最喜欢的玩伴，才开始和池思渊疏远。
只有洛城是特别的，他从来都不受池思渊能力的影响——连最基本的生理表现都不会有。
江还扫了眼蓝眸少年想，难道因为这家伙是那什么神的缘故？
洛城在江还身边坐下来，单腿曲起，手搭在膝上，板着脸：“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江还：“哈？”他有些好笑地问道：“他看我什么眼神？”
突然说这种八点档狗血台词？
洛城没有回答，神色却有些冷。
那个男人看江还的眼神从来和看别的小孩子不一样，总是莫名闪过高高在上的冷漠鄙夷，甚至恨意。
就像在看没有生命之物。
江还拍拍洛城的手臂：“你发什么呆啊。”
洛城看向他：“总之他不是什么好人。”
江还觉得这很扯，却还是“哦”了声，耸耸肩道：“那我以后离他远一点。”
洛城这才神色稍缓，他看向电视屏幕：“……嗯。”
江还也朝屏幕看去——海洋深处最纯粹的蓝在眼前展开，有无数多姿的生物游曳在那片无限深广的蓝里，自由肆意地编织着与人类全然不同的生命之路。
洛城总是很喜欢海。
于是江还唇角浮出个小小的涡旋。
像是漫不经心一般，他问道：“这次寒潮是你的哥哥、额姐姐引起的吗？我看到了，他们的能力是冰冻。”
原来那时候洛城说“她不是冰系能力的人”，是这个意思。
呵呵，她当然不是“人”了。
洛城道：“不是。他们没有在教务处之外的地方出手过。预警系统探测到的也不是他们。”
江还抱着抱枕，抬眼看了下天花板，问出了最本质的问题：“我们所遭遇的天灾，到底是什么？”
说实话，世界上无论哪里，都不会遭遇像这个小镇这样频繁又种类繁多的天灾。
洛城正要回答，窗外却突然有“咚咚咚”的声响传来。
江还怔了下看过去，便看到一具少年身体贴在他们家窗子玻璃上，精致的脸被寒风吹得变形，银发杂草一般东俯西倒。
化成人形的不明生物兴奋又亲切地朝江还招手：“嗨~”
江还：“……”
……
进了屋，不明生物便化成一滩抱怨：“呜呜，里面好热。”
江还头皮发麻地看着那滩不明生物——物理意义上化成一滩粉色的、液体状不明生物。
两只翠绿的眼睛在那滩粉色液体里游啊游啊，粉嫩的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话：“呜呜，我都热化了！”
江还：“！！！”
他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缩了缩脚趾以防沾上粉色液体。
洛城眉头抽了下，看向江还：“去拿打扫工具来，把这玩意儿扫出去。”
江还好心提醒：“这是你哥……姐——是亲的吧？”
地上那滩很开心地回答：“是亲的耶！很亲哒！”
洛城毫不留情地戳破：“婴儿时期后就没见过了。”
地上那滩：“呜！QAQ”
洛城皱了下眉，指尖抬起，便有幽蓝的小火苗跳跃着燃烧，威胁意味十足。
地上那滩几乎下一秒就恢复了人形，乖乖巧巧跪坐在地上。
江还还是礼貌地为客人拿了一罐冰可乐。
看少年很开心地喝着，江还便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少年用两只柔软变形的手卷着可乐罐大喇喇笑着：“我们叫冻冻哦~”
江还想起那六颗完全不同的头，默了一瞬：“……怪省名字的。”他又问道：“你和洛城平时怎么联系？”
少年：“我们有心灵感应哦~”说着他瞥了下嘴：“可是平时他都不理我。”
江还：“哦。”
还挺神奇的。
洛城抱臂在一旁，踹自己亲哥一脚，一脸嫌弃：“不要故意用那种恶心的语气讲话。”
冻冻委屈：“可是漫画和杂志里的人讲话会很可爱耶。”
这几天他们可是在这里看了很多粉粉的漫画和杂志的！
洛城面无表情：“不可爱的是你们。”
冻冻：“呜~QAQ”
洛城这时将手覆在冻冻的后脑，向着江还用力压了下去，微微皱了眉道：“向江还道歉。”
坐在一旁吃瓜的江还：“？？？”
话题怎么会突然跳到他身上？
冻冻低着头，看了眼手上好喝的可乐，还是很真心地对江还道：“对不起QAQ，去找你给你添麻烦了。”
江还一怔，笑了下，唇角便沁出两个涡旋：“没关系。”他道。
冻冻却继续道：“对不起，我们故意考验了你。漫画里的男主角被不怀好意的漂亮男配接近被骗身骗心害得好惨，我们担心弟弟会被你害所以才会故意吓你。”
然后他们看到，那个少年把洛城护在了身后。
那时候他们才真正相信，洛城原来真的在人类的世界里交到了好朋友。
江还面上出现一瞬空白——额，你们到底看了什么漫画……
洛城抱臂又一脚踹在冻冻背上，他眉角忍无可忍地抽了下：“我可不知道你们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去给他添麻烦。”
冻冻紧紧抱住自己的冰可乐：“呜，对不起嘛~”
江还抽抽嘴角，还是任劳任怨地打圆场，他拉了洛城的腕让对方坐下来，挑了眉道：“不是说要解释清楚。”
洛城“嗯”了声，随即捞了江还的笔和速写本，随意翻开一页，在上头画了个丑丑的圆，道：“简单来说，我们镇上边缘地带有片海，但被隐藏了。”
江还怔了下，随即了然地“哦”了声——怪不得这里的空气总是湿咸的。
这时，洛城又在纸上的圆里画了个歪扭的方块，继续解释道：“这片海的海底有座城。城门本来关得好好的，但在十七年前，它被人类打开了一个指头宽的缝。”
“因为这个门缝的关系，婴儿时期的我来到了门外，被人类带走了——”
说着他指了指凑过来听得津津有味的冻冻：“那时这些家伙暂时出不来，但有了那道门缝，这些家伙的行动，包括呼吸、行走、哭笑等等行为，都会以B级以下天灾的形式表现出来影响这个小镇。这些都在可以解决的范畴内。”
“时间流逝，最近，这个门缝变成了两个指头宽，这些家伙里温和弱小的那部分开始通过那扇门直接来到这里。”
江还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你之前说这次寒潮和之前的不一样，是因为还有冻冻之外的异神从门里出来了？”
洛城放下速写本，点了点头：“防灾局已经在全镇搜索了。”顿了下，他看着江还，认认真真道：“不会有事的。”
江还愣了下，才歪头朝他笑了下，道：“嗯。”
此时，电视机里那部海洋纪录片正放到后面：偷猎者们的渔船上，有无数翻着雪白肚皮挣扎的小鲨鱼，有人利落地剪下鲨鱼的鳍，再将活着的它们抛进海里。
失去鱼鳍的小鲨鱼们无力地下坠，落到海底，痛苦地等待着死亡。
海水里蔓延着一条条淡红的血线。
纪录片的画外音缓缓讲述着：[生存之外的杀戮，是可耻的]。
随即，在优美哀缓的音乐声里，纪录片缓缓谢幕。
江还又看得一怔，才看了下时间，关掉了电视。
……
或许是因为这部纪录片最后的氛围太过沉重，到了该睡觉的时间，江还却直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此时外头寒风呼呼刮着，冻冻穿着江还的睡衣，歪歪扭扭没心没肺地在地铺上睡着，无忧无虑地打着呼。
洛城则躺在冻冻旁边，枕着臂，淡淡问道：“干嘛不睡？”
江还眨了下眼：“在想你。”
洛城：“哦。”
江还：“你很想念冻冻吧。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
洛城很肯定：“……根本没有。”
江还轻轻“哼”了声，心里道‘你让他们自由地在镇上玩耍，配合他们玩那种无聊的告白游戏，你怎么可能不在乎不想念他们。’
‘而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
但到底没有说出口戳破。
江还只是道：“你想回家吗？”
洛城：“以前回不去。现在有事要做，不能回去。”
江还：“什么事？”
洛城：“和人类合作，关上那扇门。”
江还沉默一瞬，“哦”了声，轻轻问道：“……不恨人类吗？”
他们推开了门，带走了你，害得你无法回到故乡。
洛城的声音平静无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江还，人类研究表明，我们这样的存在只有冰冷的理性，只为目的而行动，不会有任何人类的爱憎。”
江还不开心地撇了下嘴：“哦。”
随即他闭上眼睛：“那祝你可以早日回家哦。晚安。”
似乎沉默了很久很久，江还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面向墙壁，蜷缩着身体像是在说梦话一般喃喃道：“……可我不想你走……”
洛城瞳孔一缩，缓缓侧身，冰蓝的瞳仁里便映入了少年纤瘦的背影。
他仿佛看了很久很久。
江还的呼吸渐渐平缓，他才平躺下来。
接着，不知第几次狠狠踹了下一旁的冻冻，压低声音道：“装睡很恶心。”
冻冻放低声音“唔”了声，向来没心没肺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严肃：“你干嘛不告诉他，那座城里才不是都是我们这样无害的小可爱。”
洛城又踹一脚，却并未回答冻冻的问题，只是道：“你该滚了。”
冻冻声音萌萌的轻轻的：“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不想回去呜呜呜。而且我答应了防灾局，之后要配合研究所做研究耶。”
洛城额上青筋浮现一瞬：“……不要再用这样恶心的语气和语气词。”
冻冻：“可是这样真的很可爱耶。”
洛城：“你想现在就滚吗？”
冻冻乖巧无比地闭上了嘴。
很久之后，房间里安静到仿佛三人（？）都睡着了。
冻冻闭着眼睛，突然道：“你干嘛不告诉他，他其实拥有能力。还是最特别的能力。”
回应他的是洛城最用力的一脚。
冻冻缠着棉被，跟陀螺似的咕噜噜滚了至少三滚，洛城低沉又满含威胁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来：“……敢多嘴，杀了你。”
冻冻：QAQ！嘤！好可怕！
他滚回原位，把脸埋进棉被才敢自言自语一般弱弱反驳：“……可是我们这样的存在，根本无法被杀死啊。”
说罢忐忑地等了几秒钟，见洛城没反应，他才很萌地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睡觉。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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