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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飞艇 ...

  •   “飞坦。”
      南音念着眼前人的名字,饱含着她自己都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她的声音很轻,像飞艇窗隙漏进来的凉风,在飞坦身体拂过细微的酥麻,却又转瞬即逝,没留下更多的痕迹。
      南音偏过头盯住他,黑色的发丝从她耳际滑落,浅淡的雪松味洗发水的香味也跟着在这空间里浮动。
      那柔和的木质香调,让飞坦不禁想起南音湿发贴着后颈,在蒸腾的水汽间手指屈紧,泪眼朦胧回望他的场景。他下意识勾起唇角,却在南音长久的沉默后,把放松的神情慢慢收了回去。
      这气氛着实有些古怪,但对飞坦来说又有些熟悉。
      他仔细一想……旅团八号死的前一天,她也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然后莫名其妙和他吵了一架消失不见。
      飞坦身子一下坐直,右手握住自己左手的手腕,食指几乎要掐进了皮肉里。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了。翘着身下的单椅后倾,飞坦用椅背抵住吧台,整个人的眉头都皱起来。面朝南音,他像是面对极为强大的对手一般绷紧了身体,“怎么哩?”
      咖啡机“滴滴”开始了研磨工作。
      南音开始靠近他了,一米,半米,三十厘米……她身上的气息逐渐侵袭到了他的四周。飞坦一直警惕着南音好像有点难过的表情,直到她的发丝撩过他的脸,飞坦才察觉她的左手已经撑到了吧台。
      南音弯腰,用像是把他圈在自己身下的姿势,冲他张开另一只手的掌心,缓缓在上面具现出一颗黑色念种。
      邪恶的气围绕椭圆形的念种四溢,飞坦对南音的念技并不陌生,只消一眼,他就知道她又想干什么,只是心头莫名。
      他又没有骗过她。
      虽是这么想,飞坦也没有开口拒绝,只是伸出左手,用满是厚茧的手穿过南音五指的缝隙,将那颗念种合拢在了他们两手之间。
      练剑人的手总是要比大部分人都长一点,飞坦反客为主,那粗糙而有力的指节几乎要将主人的体温融透进南音皮肤表面,燃起滚烫的烈焰。
      “变强是你的未来……”
      南音凑到他耳边,声音近乎呢喃。只有闭上眼睛,想象彼此都顶着一张陌生人的脸,她才忽然可以坦诚的说出她的疑问,“那我们呢?”
      扣在一起的两只手在她不自觉的力道下变成紧握,南音不想等待飞坦仔细思考后的答案,接着追问道:“你有想过,关于我们的未来吗?”
      飞坦沉默了。
      南音的唇张了张,最后也只是将头垂下,安静的抬起他们相握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半响,她才听到飞坦冷淡的,根本没掩饰烦躁的答案。
      “没有。”
      南音“恩”了声,像是在说知道了。
      她想抽回右手,却被飞坦牢牢抓紧。那颗念种存在感一时间无比强烈,冷硬的轮廓像是要嵌进皮肉一样,硌得她快要受不了,疼到她想冲飞坦怒吼,让他赶紧放手。
      但到最后,南音也只是将头彻底搁到飞坦肩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哪怕是飞坦,在这种状况下也能察觉到他说的并不是南音想听的。值得庆幸的是,他已经不是当初二十出头的年纪,说两句软话更不会要了他的小命。
      飞坦用另一只手撩起南音的头发,重新别回耳后,在那泛红的耳垂上轻轻摩挲:“是你说的,不要对你说谎。”
      “恩。”南音声音闷闷的,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到。飞坦黔驴技穷,只能抓住她的手,企图让南音在他的怀里待到自己缓和好情绪为止。

      此刻,在晚于他们三小时出发的私人飞艇上,伊尔迷看了眼手机备忘录,用平静的语气感慨道:“还有2天就要回家了,卡金的任务接不完哎。”
      西索正在给他开酒,听到游戏时间减少不由得鼓起脸,“恩,这么急吗?”
      “我弟弟离家出走了。”
      “那是该早点回去”西索舔了下唇。推己及人,他也不愿意资质很高的小苹果在外面烂掉,当然要自己不时亲手培养一下才放心。
      因为才刚认识,即使很聊得来,伊尔迷也没分享自己爱的三年计划,五年规划。他只是提起另外一个让西索感兴趣的话题,“旅团给我打了电话,问多少钱可以让南音离开揍敌客。”
      全家最唯利是图的杀手有些困扰的歪了歪头,“我说够强的话,杀掉我的父亲和祖父可以免费送他们。”
      “恩——小伊。”西索坐下来,双手撑着脸颊仰头看向伊尔迷,狭长的眼睛跟某个部位都因为兴奋大了两分,“人家也想——”
      “我只是在跟他们开玩笑而已。”
      伊尔迷直接打断他的危险发言,眨了眨眼睛,露出无辜的表情,“结果对方把电话挂了。”
      西索叹口气,换了个更舒服的张腿坐姿道:“感觉完全能够理解呢”
      “不过,如果能给我一万五千亿,也不是不行,毕竟我都有的赚。”伊尔迷看了眼西索,语气更加遗憾,“怎么就不听我说完呢。”
      “小伊”
      “恩?”
      “这句话才像在开玩笑哟”
      “哎,有吗?我很认真的。”

      月亮逐渐被乌云笼罩,连飞艇里的灯光也在朦脓中,多了几分旖旎。南音之前在赌场动用过念技,又没像往常一样及时纾解欲望,加上刚刚强行凝聚新的念种,那勾人的,爬遍全身的酥软痒意,几乎要到了她忍耐力的极限。
      但南音的情绪还沉浸在飞坦给的实话里。她隐藏在念具之下的脸部依旧隐隐作痛,暂时给了她一丝能对情·欲抗衡的清醒。反正事实也不可能变得更糟,她被飞坦抱在怀里,自己却不看他的脸,问出了更直接的问题:“我当初离开……你恨我吗?”
      飞坦这次犹豫了。
      他盯着被自己抓住的南音的手,盯着那纯黑底色,边缘白色三角条纹的指甲,恨不得在那上面读出一个标准答案。足足过了两秒,他才用连自己都不太肯定的声音答道:“没有?”
      念种依旧该死的平静!
      南音猛地扭头盯住他,连眼睛都红了,“那你这次为什么来找我?”
      她对飞坦的爱里曾经饱含着对他们未来的畅想,也曾经恨过他不理解自己的心意,体贴不了自己的敏感。哪怕知道是自己不占理,南音就是忍不住去了解,去抹杀飞坦不曾有过自己的过去。
      更阴暗的来说,在两人长久的分离里,南音并不相信他们的爱情有忠诚可言。只有想着飞坦对她可能的恨意,想着自己因此能在飞坦心里用这种形式占一席之地,南音才能得到自虐一般的快意。
      飞坦:“……”
      他面色冷峻,再多说一句软话像能割掉他的嘴似的。但顶着南音灼灼的目光,他也只能硬梆梆的回答:“不想你被别人杀掉。”
      这大概是他现在情话的极限,明明年轻的时候当着糜稽的面,他也能毫不在意的搂着人接吻,做更亲密的事情。
      “我也不想你被别人杀掉。”
      南音重复着他的答案,声音越来越低,“但我也好想见你,好想拥抱你,好想亲亲你,想让你开心,你开心我也会开心,你不高兴我也会不高兴。”
      她的爱跟飞坦不一样。
      南音再次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她连自己都改变不了,更不可能左右飞坦的意志。爱情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要不忍,要不滚,可以没有皆大欢喜的结局。
      南音的手猛地一抽,从飞坦怀里挣脱出来。一扬手,黑色念种瞬间化成粉屑,跟她突如其来的软弱一起,洋洋洒洒消弭在风里。
      飞坦眉头再次皱起。
      南音直起身,靠在柜台上,又从抽屉里摸出烟点燃,含在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她吐出白烟,仿佛把所有的情绪也跟着吐了出去,接着笑了声,看着自己视线里缭绕的烟雾吞没了飞坦神色晦暗的脸。
      她咬着烟,食指扯开领口的纽扣,带着轻佻的笑居高临下的说道,“过来,抱我。”
      “不要命令我。”
      飞坦终于离开了那把椅子。
      他的手沿着南音脖颈的轮廓,有些粗暴的往上延伸,直至他的两指夹住烟蒂,把烟从南音唇里扯了出来。
      南音低下头,冲他抱怨着,“我还要抽呢。”
      下一刻,她却熟稔地迎上对方的唇,把烟草的苦涩送了进去。飞坦材质冷硬的斗篷被她扯下了边缘,就像利剑被拔出了鞘,让她忍不住贴近抚摸那具精瘦的身体,做出更多肆意妄为的事情。
      想……被划破,想用自己的血在他身上染下颜色。
      “唔——哈啊飞——”
      烟头仅存的火星在地面跳动。
      南音的脚尖起初还能在它上方晃荡,却在弥漫的烟气中,逐渐绷紧到了极致。

      “嗯,哈啊——没关系,就留在里面。”南音死死咬住飞坦的耳垂,声音带着哭腔,“我不会怀孕的。”
      飞坦闷哼一声,被她搞得差点缴械。

      南音沉沉睡去,被飞坦抱到沙发也没醒来。
      飞坦盘腿在旁边看了很久,最终他叹了口气,声音微不可闻。
      “我也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飞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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