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昏君后》八夭

21、第21章

　　“良妃看朕做甚？”

　　宫殿上，楚凉意一直盯着晋楼深看，晋楼深总觉得她自从去过楚府后，回来便是如此怪异。

　　“皇上好看！”楚凉意强忍住愤怒，替晋楼深研磨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道，砚台顿时裂开，墨汁四处飞溅。

　　“......”

　　晋楼深眸光扫过她，立刻起身走向她。

　　楚凉意下意识后退，却被晋楼深拉住了手，厉声嘱咐，“别动！”

　　楚凉意不敢抗旨不遵，只是乖乖站在那里。

　　晋楼深忽然拉起她的裙摆，拿起帕子轻轻擦拭上面的墨汁，可怎么也擦不干净，他于是转头看向太监，“去给良妃拿身干净衣裳过来！”

　　太监行礼后，便下去准备。

　　晋楼深要楚凉意坐下，又盯着她看了许久，“凉意，你若是有心事可以告诉朕。”

　　“臣妾没有。”

　　“你呀你，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你的小脸早就出卖你了。”晋楼深语气十分无奈，抬手轻轻点了一点楚凉意的鼻梁。

　　楚凉意抬起头，可看见晋楼深的脸后，顿时心又沉了下来，“皇上，你相信楚家么？”

　　晋楼深神情显露一丝不自然，“朕自然信任。”

　　“不，皇上从来没有相信过楚家，就像皇上当初不相信臣妾对皇上的真心一样。”楚凉意心情失落，每当她想起二哥的死，心里便痛恨晋楼深一分。

　　晋楼深眸光深邃，望着她十分无奈，又轻语道：“朕答应你，只要楚家今后安分守己，朕是不会动楚家的。”

　　安分守己？

　　楚凉意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说到底，皇上还是忌惮楚家。”

　　“良妃！”晋楼深语气加重，“适可而止，这皇宫里不只是朕，还有不少的耳目，小心给楚家招致祸事。”

　　楚凉意委屈巴巴，却把想说的话哽咽到了喉咙里。

　　思索了片刻，楚凉意缓缓屈身，给晋楼深行礼，“求皇上恩准，让臣妾领兵出征，臣妾定大破天和，生擒叶温宇！”

　　她不相信，倘若是她亲自领兵，晋楼深还会暗中给她使绊子，要她也孤立无援，落得和二哥一样的下场。

　　晋楼深知道她得知二哥的死讯后，一直食不下咽，一连几日都没有睡好，便心疼地告诉她，“凉意，你如今已经是良妃了，切勿忘记你的身份。”

　　“倘若臣妾不是念着自己的身份，早就杀到战场上去找叶温宇寻仇了！”

　　楚凉意紧紧咬住嘴唇。

　　晋楼深无奈叹气，扶起了她，妥协地说道：“好，朕答应你，不日朕便会再次御驾亲征，与你一同去收服天和。”

　　楚凉意眨巴眼睛，吃惊看向他，“皇上不可，皇上乃一国之君，若是你出了事......”

　　“有你在，朕不会出事的。”

　　晋楼深宠溺地扶起了她，“好了，现在你可心安？”

　　楚凉意点头，可心里却越不安。

　　晋楼深对她宠度无边，然而却对她楚家忌惮，甚至纵然太后指使符成对楚家下手，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晋楼深了。

　　此事很快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太后震怒，一连劝说了皇帝好几日，可皇帝不听劝，于是太后便召见了楚凉意。

　　楚凉意去太后寝宫时，就已经预料到了太后的用意，但又不得不去。

　　“大胆良妃！你竟然敢煽动皇上御驾亲征！”

　　楚凉意进了宫殿，还没来得及行礼，太后便愤怒拍桌。

　　楚凉意跪在了太后跟前，无奈地说道：“臣妾不曾劝过皇上御驾亲征。”

　　太后怒瞪着她，“倘若不是你在后宫坐不住，要皇上恩准你前往战场，皇上又怎么会因为舍不得你而决定要御驾亲征？”

　　这话的确没错，但楚凉意也十分无奈，晋楼深是皇帝，她也劝不动晋楼深，如今面对太后，她也无法平静地面对，若不是太后忌惮楚家，又怎么会指使符成间接害死了她二哥？

　　楚凉意咬了咬唇，索性大胆怼道：“太后，倘若不是你干政，指使符成将军支援来迟，又设局害臣妾父兄，逼死了臣妾二哥，天和战事延缓，臣妾又怎么会想到领兵出征？”

　　楚凉意直性子一把话说出口，太后顿时便大怒，“良妃！大胆！你竟然敢污蔑哀家？”

　　“是不是污蔑太后你心里清楚！”

　　“你！”太后震怒，她没想到这个楚凉意竟然这般大胆，这个女人本不该让她进宫，倘若不是皇帝偏宠她，她又怎么会容忍她至今？

　　一旁的盛皇后看得心惊胆战，连忙上前劝道：“母后，良妃顶撞母后实属不该，但还请母后看在良妃率性的份上，暂且不与她计较，良妃也是听闻了楚将军的事，这才一时着急，并非有意顶撞母后。”

　　太后冷哼，“哀家看她并非如此，方才她指责是哀家暗中算计害了楚将军，分明就是冲着哀家来的，楚凉意，哀家告诉你，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不管皇帝又多宠爱你，哀家都不会放过你，亦不会放过楚家！”

　　最后，太后罚楚凉意跪宫门三日，并禁足一年告终。

　　楚凉意并不在乎这个刑罚，倘若太后能劝皇帝不要御驾亲征，倒也是好事，可她一想到二哥的仇永世也报不了，心中便痛恨自己。

　　晋楼深下朝便听说了这事，急急忙忙赶来，那时正下着大雨，楚凉意笔直跪在雨中，眼眶红了一圈。

　　晋楼深奔向她而来，身后的撑伞太监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

　　“皇上，当心淋湿了身子！”

　　太监劝着，可晋楼深已经赶到了楚凉意的身边，伸手便要拉起她。

　　“不必了。”楚凉意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臣妾顶撞太后，罪该如此！”

　　楚凉意倔强的面庞让晋楼深心疼，他眼神闪躲，也有些心虚，“你都知道了？”

　　直到晋楼深说出这句话，楚凉意终于忍不住抬头看着他，绝望地说道：“皇上，为何要如此对我楚家？楚家世代替皇室打江山，从未有过反心，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臣妾二哥未曾有过败仗，却死在了他效忠的皇室手中，何其可悲？”

　　晋楼深轻轻叹息，“凉意，朕没有选择。”

　　太后表明退居后宫，可实际上把持着朝政，尤其这几年，太后越发干涉得厉害，他虽然荒唐无度，这些事却也心知肚明。

　　可他身边可信任可用之人也只有一个刘宣夷而已，他赌不起，也做不了主。

　　是太后要杀杀楚家的锐气，他没有办法劝说，因为他要保住楚凉意，就保不住楚家。

　　晋楼深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四个字有多么心酸，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他却护不住她。

　　楚凉意跪了整整三日，其间晋楼深求情多次，太后心软了，可楚凉意却不肯起身，她像是在跟晋楼深赌气，在折磨自己，也折磨晋楼深。

　　“倘若朕放你走，让你去战场，你会不会高兴一点？”那天，晋楼深来寝宫问她这个问题。

　　楚凉意想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终于，她等来了圣旨，却是伴驾的圣旨，她是良妃，规矩不可上战场，甚至不能出宫，他便御驾亲征，成全她的心意。

　　楚凉意终于与皇帝和解，不再跟她赌气。

　　出宫那日，盛皇后和赵静玉来送她，要她好好照顾自己，宫里这边她会替她和皇上看着，楚凉意第一次觉得自己独享丈夫的宠爱，也伤害了别人。

　　楚凉意赶赴战场，由她接手兵权后，战无不胜，立刻打得天和连连败仗。

　　但叶温宇并非那么好对付的，敌军打不过楚凉意，便退守为攻，楚凉意每次出手，都扑了好几次空，叶温宇便打便防守，便撤退，以此企图拖延战事。

　　楚凉意每日头疼，一直在想法子一劳永逸，收服天和，生擒叶温宇。

　　晋楼深平日里在帐篷里无聊，便坐在一旁看楚凉意认真思量战事，楚凉意目光只盯着桌上的布防图和地形图，与副将商量了下次出击的最佳时机与部署。

　　见她们商议完，晋楼深便上前去，手指把玩着楚凉意的青丝，“凉意，既然如今我们打了胜仗，你也可以歇一口气了，不如今夜你陪朕到塞外走走？”

　　楚凉意十分无奈，拧眉说道：“皇上，这是战场，敌军随时可能会伏击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晋楼深搂着她的腰，动作越发放肆，“朕已经答应让你上战场了，你怎么连朕这一点小小要求都不答应？”

　　副将等人见罢，顿时羞得大老爷们都脸红，连忙抱拳说道：“臣等告退！”

　　见人撤得差不多了，晋楼深忽然抱起了楚凉意，坐在椅子上，又细细咬着她的耳朵，“良妃，既然不肯陪朕出去走走，那不如侍寝吧！”

　　楚凉意脸颊一红，第一次盼着叶温宇打过来，她好上战场杀敌。

　　......

　　晋楼深的性子几乎没有变过，一番云雨过后，楚凉意这才整理衣裳走出帐篷，外头是刘宣夷走来。

　　这一次晋楼深特意带了刘宣夷出来，楚凉意也不知是何用意。

　　刘宣夷瞥见她小脸熏红，一瞧便知道她刚才在帐篷里跟皇帝做了些什么，刘宣夷顿时脸色不悦地给她行礼，“良妃娘娘，如今身在战场，娘娘有些举动还是克制些比较好，否则有损皇上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