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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龙门一跃 ...

  •   春风煦暖,旭日的阳光洒在楚都的街道上,金陵贡院门口已聚拢了许多人,其中大多都是些羽扇纶巾的读书人,还有一部分则是在贡生旁伺候的伴读、小厮。
      一时间,院门外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这是会试最后一场考试,九天六夜都奋斗下来,只需再坚持一场,自己便能上金殿,见到那个掌管楚国命脉的男人。
      一个布衣书生背着书箱,静静地候在一旁进场。若有心细之人向他瞧去,便可发现他清冷目光下隐藏着一股沉重的执念。
      正当布衣书生一副深思出神之时,后面忽然有人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若不是自幼学武,底盘够稳,怕是要当场出丑,栽个大跟头。
      谁?
      布衣书生转身怒视,只见一个彪形大汉一声吆喝:“滚,莫要挡我家公子的道。”
      还未待他开口,一个被家丁簇着的锦袍公子挡在书生跟前,他摇执一把嵌丝银扇,“啪——”扇面一展,格挡住粗鲁大汉冲撞的步伐,锦袍公子睨了那壮汉一眼,笑嘻嘻道:“啧啧,这年头,连狗都能参加会试,真是大开眼界。”
      “小子,你说什么?”那彪形大汉满脸怒意,意欲动手。
      但那锦袍公子的护卫哪容得他放肆,连忙向前一步,就挡在莽撞大汉和公子之间。
      “阿贵,住手。”大汉身后一个七尺修长的蓝杉公子走了过来,连忙喝止家丁,只见那男子锦衣高帽,气宇轩昂,俨然一副世家子弟的打扮。
      世家公子瞥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文弱书生,对着那个跟前那个锦袍公子道:“家丁无理,还请两位公子见谅。”这话虽是在解释,但听不出半分歉意。
      锦袍公子一声不吭,似乎不太想应话。
      世家公子见两人均是不想搭理的模样,只觉被这二人削了面子,于是抑扬顿挫道出自己身份:“在下严御楚,京城人士,不知二位公子是哪地士子?”
      周围众士子听见“严御楚”三字,无不哗然,不曾料想这蓝衫公子竟是当朝丞相的公子,被誉为“无双公子”的严少爷。
      要知,丞相现在深得帝宠,又掌管三省六部,门下朋党众多,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楚都,就连皇子们看到严家公子都要礼让三分,何况这无名的二人。
      一时,贡院门口一阵骚动,十人之中倒有九人的注意力已不在备考上,而是一心想看这与严公子冲撞的二人是何下场。
      八成,是先被那通天的身份吓得屁滚尿流,随后一脸谄媚,奉承讨好罢了。
      可惜,众贡生都猜错了,那纨绔打扮的富家子面色不改,只是笑嘻嘻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当今丞相公子,被誉为‘无双公子’的严少爷,小人真是失敬失敬。”富家公子挥着银扇行礼,口吻依旧带着调笑,不见半分想要巴结的模样。
      严御楚见这富家子明明知晓他的名头,竟还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中猛地闪过一丝愤恼,但他善于隐藏情绪,微微笑道:“在这,我不是什么丞相公子,与你们相同,仅仅是个来考试的贡生。”心底则颇为不屑。
      哼,这句话不过是收买人心罢了,你们这些低贱的人也配与我一般。
      周围许多贡生果真都称赞无双公子身份尊贵,却平易近人。连说“无双公子”太过谦逊,甚至已有人挖空心思地说着溢美之词,只求能在严公子面前落个眼熟,日后好攀上高枝。
      正在此时,那个被冲撞的始作俑者开口了,他不禁自言自语:“哎,我可真倒霉,又被骗钱了,这算命先生,真真是不要脸。”
      先前护着他的富家子见他捶胸顿足,一脸懊悔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被骗钱了?”
      白衣书生摇头晃脑,一脸哭丧道:“今日来这贡院路上,我被一个算命先生拦住,他硬说我印堂发黑,恐会遇到灾祸,于是就替我卜了一卦,卦象说我今日来贡院时,途中会遇上恶狗,乃属小凶,我料想着待会就要考试,哪能被那畜生缠上,就花钱求了消灾之法。没想到,这一路都挺太平,恶狗未遇,却有幸能与丞相公子在这攀谈,这明明是吉兆啊,怎会是小凶呢?我这不是被骗钱是什么?”
      富家子愣了一下,随后忍俊不禁道:“你以后小心便是,这江湖术士十有八九都是骗子,兄台切不能轻信呀!”
      白衣书生傻气笑笑,应了一声“嗯——”。
      而此时,一旁的严御楚面色铁青,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连个招呼都没打,挥了挥衣袖,就往贡院另一侧走去。
      严府家丁见公子忽然色变,不明其意,连忙跟了上去。
      富家公子见严家众人走后,转身对着白衣少年钦佩道:“高,实在是高,在下杭城陆杭,敢问兄台姓名。”
      “杭城,江臣彦。”白衣少年一改之前冒着酸腐傻气的模样,目光变锐利起来。
      陆杭惊讶,这书生竟与自己是同乡,还欲攀谈几句,只见贡院大门大开,礼部官员高声宣布
      “进场。”
      江燕与陆杭互道珍重,便依次跨进了贡院内。
      只要过了今日,自己就能迈入楚国的“龙门”。
      若是能在会试中脱颖而出,也就能顺利进入殿试,而能进殿试之人,就算只拼个三甲赐同进士出身,那也足以光宗耀祖,被人钦羡。
      来这儿的贡生谁不想拥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得意时刻。
      江燕冷笑一声,对着今日所考的策问题目,思索了一下,便奋笔疾书起来。
      从日出到日落,考试持续了一整天,江燕放下笔交了卷,大步迈出贡院大门,他在贡院外的角落伸了个懒腰,顿时感觉一阵轻松。
      三日后,放榜了,江燕在那张长长的榜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幸好,自己不负父亲的期望,能在这层层筛选中闯出一席之地。
      父亲从自己儿时起,便亲自教他课业,不但教他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就连策问、兵法也尽数传授。
      不然,真被父亲养在深闺,只学那女则、女训,怕是连中举的可能性都没有。
      正当江燕暗自庆幸时,身旁有三个贡生正热火朝天聊起天来,声音响得让江燕不由得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似乎其中一个年长的贡生正在安慰其他两个落榜的后生。
      “二位贤弟,不必太过伤心,为兄也是考了三届才入了榜,你们还年轻,三年后再战便是。”
      “哎,三年,又要三年,我寒窗苦读数十载,本想着一鼓作气,乡试会试一同考过,不曾料想,这运气如此不佳,这策问题目如此刁钻古怪,可叫人怎么答。”其中一个后生红着眼睛,连连摇头。
      另一个后生心情此时极差,颓废道:“张兄不必宽慰我们,并非我们年轻,而是真技不如人,你看那丞相公子,也就二十有二,他怎么就成了会元,而我们就落了榜!”
      江燕笑了一下,只觉这后生真不会说话,人家年长的书生好心安慰他,他倒好,竟然还能说出如此不中听的话。
      果真,那个被唤张兄的士子脸色难看,红着眼睛的后生见张兄面色不佳,连忙打圆场,哈哈道:“秦兄也不必难受,你家世好,长得也是俊俏,若是给皇家相中,这日后依旧可以飞黄腾达。”
      那秦后生被这么一捧,顿时转忧为喜道:“杨老弟别消遣我,这天家公主都养在宫里,我哪有这机会遇上。”
      张生心中冷笑,这姓秦的小子真够自恋,若非他爹是当地县令,自己哪还用得着奉承他,他眉宇一挑,装腔作势道:“秦贤弟有所不知,陛下的九公主可一年到头就往宫外跑,若是贤弟能被九公主看上,这岂止是飞黄腾达,简直可以一步登天,成为楚国最受瞩目的年轻才俊。”
      “你,说的可是当今圣上和皇后所出的九公主?她可是楚国第一倾国美人,四国多少王侯将相的公子抢破头都想做她的夫婿,这难度太高了,太高了,你们别寻我开心了。”秦后生摆摆手,忙说不妥不妥。
      江燕见他们三人聊起女人来了,顿觉无趣,正准备离开,哪知肩膀被轻轻一拍,他一抬头,只见陆杭正笑嘻嘻地盯着他,手中依旧挥着那片刻不离身的银扇。
      “江兄,真的是你呀,你这是来看榜啊,中了吗?”陆杭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嗯。”江燕点了点头。
      陆杭一喜,亲热地勾着江燕的肩膀道:“我就知道江兄也能过会试,走,喝酒庆祝去。”
      江燕耸了一下肩,刻意甩开他的胳膊,冷淡道:“这男男授受不亲,陆兄请自重。”
      陆杭愣了一下,敛笑道:“嗯?你别误会,我不好男风。”
      可这陆杭的辩解太过苍白,江燕冷眼看着,同在看榜的贡生们闻言后,眼神更加奇怪起来。
      要知大楚国势鼎盛,奢靡淫乐之风也日渐兴盛,许多官宦富商不但广纳美妾,更喜蓄养娈童。
      而这对话的两人,一个富家公子,一个美貌少年,任谁听了这番话,都会有所误会。
      江燕受不住周围贡生对他自上而下的打量,连忙拉着陆杭就挤出了人堆。
      陆杭见他忽然主动,心中大喜,连忙热情地邀请他用膳,江燕本欲推辞,可就在此时,肚子不争气地“咕隆”一响,陆杭一听,哈哈一笑,趁机道:“好了,江兄,就别推辞了,你肚子饿了,我也饿了,我们吃饭去。”说完,把不情不愿的江燕拖到楚都最大的酒楼--一品楼。
      于是乎,江燕被迫第二次造访这皇城第一酒楼。
      上次是和两个貌美姑娘,现在则和一个富家子。
      江燕不禁摇了摇头,暗责自己耳根子太软,根本就装不了生人勿近的模样。
      哎,不过,这里的菜肴确实不错,每道菜都颇具特色,令人回味无穷。
      江燕见陆杭豪爽,点了满满一桌的菜肴,忍不住食指大动,不知从何下筷。
      陆杭见江燕面露喜色,忍俊不禁道:“过几日就是殿试,江兄可会紧张?”
      江燕细嚼慢咽地吃着鳜鱼,并未直面回答,而是随意问道:“陆兄是楚国第一富商之子,为何要来参加会试,令尊就不怕这楚国的官场把公子带坏了?”
      陆杭一愣,随后啼笑皆非:“江兄真乃妙人也,这官场和生意场是相通的,家父也是希望我能多磨炼磨炼。”
      江燕见他也避而不答,微笑道:“这倒是,陆公子自幼就有神童之名,传闻公子三岁能作诗,五岁能作画,八岁通音律,这般想来,也确实只有官场能发挥公子的鸿鹄之志。”说完,又夹了口菜,轻嚼起来。
      今日是这富家子做东,自己夸他两句也不算过分。
      陆杭被他这么一称赞,面上一红,大为不好意思:“上次贡院门口,那严公子巴不得你被他名头所惧,对他奉承巴结,可江兄却反其道而行,不但没如他愿,反而不着边际说了一通,还暗暗讽刺了他,我先前只认为江兄是个自命清高的酸腐书生,见不惯那世家少爷的作风,但今日这么一见,确是我看走眼了,江兄这奉承人的水平尤为老练,那容我猜一猜,江兄不是不会说话,而只是不喜那丞相公子。”
      江燕心中暗赞这陆杭确实机敏,可他刚入帝都,哪能过早就被人探了意图,纵使知晓这陆杭并非趋炎附势之人,但自己谨言慎行,总不是错的。他沉吟片刻,挑眉道:“陆兄上次不也没有拍马屁么?”
      陆杭连忙举手投降,苦笑道:“江兄太会说了,我看,我在江兄这,是讨不得便宜了。”
      江燕故作惊讶道:“我就一穷酸书生,陆兄还想讨什么便宜?”
      “得得得,我投降,我投降,咱们绕过这个话题。”陆杭大感吃不消,面前这人不依不饶的性子怎么和女人一般。
      江燕见他终于消停,又夹了两筷子的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陆杭抓耳挠腮一番,嘀咕着:“想我陆杭,好歹也是杭城恶四少之首,竟然被你个酸书生给顶得哑口无言,造孽造孽。”陆杭耸了耸肩,委屈地闷了口酒。
      “好吃,这一品楼的菜就是好吃。”江燕忍不住夸赞起来。
      唉?
      莫不是,自己遇上了个吃货?
      陆杭脑子里这般想着。
      三月三日,殿试。
      金銮殿上,江燕接过题目,沉思了片刻,便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相比于其他士子还在低头思索的模样,江燕这一蹴而就,沉着应对的答卷样子,很快便落入候在偏殿的楚皇眼中。
      楚皇忍不住招招手,叫来了礼部的官员,指了指外面那个白衣少年,不禁问道:“这个考生是谁?竟答得这般快。”
      礼部侍郎抬头数了下考生座位号,拿来殿试名册一一比对,回道:“回陛下的话,这后生来自杭城,名叫江臣彦,会试名次第五名。”
      “喔?第五名啊,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名次就这般高,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楚皇手捻髭须,嘴角露出宽慰和欣喜的神情,他还是很乐见楚国有一群年少英才能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此子除了四书五经差了一点外,他的诗赋和策问都不错。”官员继续答道。
      “好,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崔侍郎见皇帝难得龙颜大悦,便把这名册上的贡生编号暗自记在心里。
      日落后,礼部众人连同翰林院学士在殿内加紧阅卷,很快,二甲以上的卷子都被送到主考官跟前。
      本次负责春闱科举的主考,正是先前被皇帝叫到跟前问话的礼部侍郎。
      这崔侍郎翻了翻一甲和二甲的案卷,不禁问道:“怎么不见七十七号的卷子。”
      此时,礼部郎中心中一慌,连忙道:“大人,许是这贡生发挥失常,落到三甲之列。”
      崔侍郎皱着眉头,忍不住道:“不可能,策问是这个贡生的强项,按理不会那么后面,去,把七十七号的卷子寻出来,我与翰林院的大人一同看看。”
      礼部郎中只得硬着头皮,翻出那份被他特意丢进三甲堆里的卷子。
      当七十七号的卷子呈到主考官跟前时,崔侍郎坐着看了起来,可越看到后面,嘴中不时惊呼:“这写得真是妙啊,妙啊!”翰林院的王大人、李大人见崔侍郎看着一个三甲卷子在那喊妙,好奇心重,便放下手中卷子跑来观摩,崔侍郎把卷子传给众人观赏,几个大人时不时点头称赞,连连叹道:“此子文采一流,字字珠玑,就凭这一腔经国济世的抱负,便可入了一甲。”
      崔侍郎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郎中训斥道:“混账东西,你到底是怎么阅卷的,若是本官不问你,这一甲之才就被你埋没了。”
      礼部郎中连连磕头请罪,直说:“是下官鲁钝,是下官鲁钝。”
      ……
      晚膳后,一个身型健硕的中年男子正在朝阳宫反复翻阅礼部呈上的殿试卷宗,男人一身金灿灿的龙袍,胸口所绣的也是那九龙吐珠的图案,那做工精致的龙袍衬得男人格外的肃穆庄严。
      在朝阳宫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
      楚皇自二十七岁由太子继位,在位已有二十一年,他早年在位时,尚武崇文,励精图治,曾一度开创了楚国极盛之世——崇武盛世,但后十年忽然性情大变,痴迷炼丹之术,逐渐怠慢朝政,以致丞相朋党日渐增多,渐渐地,这盛世楚都已变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楚皇反复琢磨手中的宗卷,围着桌子来回踱步,有些下不了决心。
      “陛下,九公主来了。”大内总管安公公前来通报。
      楚皇一听宝贝女儿来了,连忙放下卷子,脸上愁容也一扫而空,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九儿,你怎么来了?”
      只见,一个身着绯衣的美貌少女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个木盘,盘上还摆放着几样精致的糕点,她把盘子轻轻放下,轻笑道:“父皇,我见朝阳宫烛火未灭,猜想着父皇还在批阅奏折,怕父皇腹饿,便喊了小厨房做了点小点心,一会儿父皇看疲了,便休憩一下,吃点东西解解馋。”
      “九儿啊,还是你最想得到父皇,不枉父皇最疼爱你。”楚皇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不觉有些出神。
      这九儿,长得越来越像皇后了。
      楚皇眼中不自觉染上了一层黯然,他低声道:“——你母后身体可好?”
      楚思晴眼神也随即一黯,望着眼前这个美髯白皙,成熟英俊的父亲,不禁有些疑惑,为何楚国最有权势的夫妻会如此相敬如“冰”,连句寻常问候都要从子女口中得知。
      她轻轻说道:“母后这些日子心情不错,除了在庵堂诵经礼佛,也会出去走走,这几日小麒缠着母后,吵着说要学种花。”
      “好,那就好,只要她肯出庵堂就行,就行——”楚皇一扫先前沮丧的神色,勉强笑了笑。
      他忽然像是想起何事,拿起先前困扰他许久的三张纸,递给了楚思晴,缓缓说着:“九儿,这是礼部呈上来的殿试宗卷,朕还未决定名次,你同朕一起看看,给个建议。”
      “是,父皇。”楚思晴接过被纸隐去名字的卷宗,认真地看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当楚皇吃掉了最后一块玫瑰酥时,楚思晴已将卷子平铺在桌面上,一双明眸善睐显得神采奕奕,她甜美悦耳的声音缓缓道来:“三份试卷,各有千秋。依儿臣粗鉴,第一份试卷,修辞虽不着华丽,但观点新颖独到,此子只需加以点拨,日后必是个可造之才。而第二份试卷文采卓然,观点全面,行文上下气势磅礴,锋芒尽露,此人必是个张扬锐利之人。不过,儿臣最喜欢是那七十七号的卷子,那张试卷字体干净秀丽,行文看似散漫,实则暗藏玄机,发人深省。这字句或激昂,或冷矜,雕文琢字无一字赘笔,堪称巧妙。能用那么刁钻的角度不留痕迹地剖析朝廷弊端,此人玲珑心窍,深谙外圆内方之道,必是状元之才!”
      见楚思晴夸起人来滔滔不绝,楚皇凝思片刻,沉声道:“九儿,你与父皇的看法一致,不过,此人出身平平,若是朕钦点他为状元,朝廷上的权贵怕会多加为难。更何况,此人在会试中也只排在第五名,我原有意要点会元严御楚为那新科榜首。”
      楚思晴眉尖一蹙,朗声道:“父皇既有意广开言路,必是想选天下奇才,若是连父皇都顾及这门第之分,这朝廷上下官员如何做到公平选拔,长此以往,这寒门士子岂不是更无出头之日。更何况,严公子虽是相门之后,出身世家,但正因如此,这状元郎更不能是严御楚,其中缘由,想必父皇比儿臣更懂。”
      “好了好了……朕明白九儿的意思,那好,朕决定了,就点此子为新科状元。”楚皇经女儿这一劝说,心中再无犹豫。
      “那,父皇,请问我们的新科状元是何方神圣呀?”楚思晴歪着脑袋,娇嗔问道。
      楚皇思索了一下,终是想起名字,“好像叫什么江,江臣彦。”
      楚思晴闻言一愣,脑中浮现起那个风度翩翩的白衣身影,她双眸忽然一亮,心中忍不住涌现一丝欣喜。
      原来是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龙门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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