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树种子在我体内发芽了》丹印雪

75、回忆过去

　　离开未来世界游乐场，斩惑和云止寻联系上赵启，打了迪迪到了他选的宾馆，定了一间房，住了进去。赵启看他们虽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但也灰头土脸的，满肚子的话也就等着明天再问了，晚上让他们两个好好休息。
　　简单地洗漱后，云止寻和斩惑躺在同一张床上，两人都没有睡着。云止寻微微转头，看着正背对着他的斩惑，轻声说道：“你不开心？”
　　听到云止寻的话，一直沉默的斩惑忽地转身，面对向他，一脸震惊地道：“你看得出来我不开心？”
　　“…… 是啊。”云止寻顿了顿，回道。他心里有些不解，很奇怪吗？我看出来你的心情低落？
　　是的，斩惑非常震惊。云止寻虽然现在在他这里印象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招人嫌了，但是“不能看气氛”的人设还牢牢地立着。今晚他居然破天荒的看出来自己的心情起伏，想来是他自己表现的过于明显了。
　　对于往事，他还是放不下。
　　“说说？”云止寻也转身，两人面对面，相隔约莫半个手臂的距离。云止寻能够感觉到小太阳似的斩惑身上传来的温热，以及呼吸出来的湿润气息，带着宾馆浴室里用的廉价沐浴乳的气味。
　　斩惑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搁在胸前，食指在床单上绕着圈，划来划去。云止寻就这么安静地看着，等着他想开口的时候再开口。
　　良久，在云止寻以为他今晚没机会进一步了解斩惑的过去的时候，斩惑忽然说了话。长时间没有出声，又或是心底里压着的东西过于沉重，斩惑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许磨砂的质感。
　　“想睡了吗？”
　　“没有睡意。”云止寻眼神亮了起来，他又往斩惑的方向挪了挪，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进，“你可以说任何你想说的。”
　　斩惑一直戳着床单的手指戳到了过于靠近的云止寻的脸上，让他离远点，勾起嘴角道：“那你就竖起耳朵，好好听仔细了。”
　　反正已经是队友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往后荣辱与共，同甘共苦。灵务部的势力也在不断地扩大，与他们碰头的机会多得很。现在敞亮地将事情说清楚，总比以后闹出矛盾和误会要好得多。
　　“今晚遇到的那个灵务部，我以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斩惑开始了他的故事，“当时它还不叫灵务部，而是一个暂时设立的部门，名叫特异案件处理小队，成员只有十二个人。我是其中之一。”
　　“我是在五年前加入他们的……”
　　当年的斩惑刚从高中毕业，参加完高考后，和好兄弟赵启暂别，回去自己居住过的曾经的孤儿院看看。
　　那家孤儿院名叫“幸福福利院”，矗立在一个小镇的边缘，周围种满了香樟树。福利院后面还有一条小河，不深，长满茂密的芦苇。
　　春季冒头，夏季浓翠，秋季飘絮，冬季枯黄。
　　斩惑在福利院的宿舍里，透过窗户，看着这些芦苇颜色交替，渡过了十多个春秋。
　　他是院长捡回来的，从他老家的后山上，寻不着亲生父母，就带回了福利院。因此，斩惑将院长当成个半个父亲。只不过，在斩惑考上高中的时候，他离开了福利院，靠着游戏代打赚的钱，自给自足。
　　这样子做没其他的原因，主要是福利院衰落，入不支出，他不想留在那里给院长添麻烦。他若是继续住在那里的话，院长就一直想要塞钱给他。即使他不收，都会在晚上的时候，偷偷进他房里，将钱塞到他的衣服口袋里。
　　现在高中毕业了，虽然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但好歹他法律上已经成年了，院长找不能再用“你还是小孩子”这个借口拿着微薄的钱去照顾他了。
　　坐在回程的车上时，斩惑还在翻看着以前和院长在一起拍的照片，回想着和福利院里的人们一起度过的时光。
　　然而，回到福利院，站在大门前，他看到的是紧闭的大门，以及贴在大门上交叉的，白底黑字的封条。
　　门口墙边还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某相关部门封。墙角处还有因为时间太长，而脱落的黄黑相间警戒线。长长的一条，像是一条冬眠的毒蛇纠缠成一坨，落在满是灰尘的一角。
　　预示着，不详。
　　怎么了？！
　　福利院，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过是离开了一个学期而已！
　　在高考期间，学业重。斩惑没有和院长保持密切的联系，同时也是怕他聊多了，院长又心疼他，想要寄钱。所以暂时断了联系。
　　可谁料，高考一结束，他回来后，记忆里温馨的福利院，竟然面目全非了！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手脚冰凉，斩惑拉住了从门前路过的人，问道。
　　路人瞥见他手上拎着的包裹，判断了他的年纪，道：“你是这家福利院的人？你不知道吗？这家福利院的人三个月前，因为食物中毒，五口人，三个大人，两个小孩，都死了。”
　　“食物中毒？”
　　“是啊，好像是吃了什么有毒的蘑菇。”
　　听到噩耗，斩惑面色苍白，心跳如雷。他丢下一脸怜悯的路人，将包裹扔进福利院里，利落地从墙头翻了进去。
　　进入福利院里，一切摆设似乎与记忆里没有任何差别。然而，这里没有了人气。没有人欢迎他回来，也没有人递过来新沏得茶和可口的糕点，一脸欣慰的看着他。
　　跑遍整个福利院的房间，斩惑只能看到灰尘，闻道沉疴腐味。
　　去衙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得到的答案和路人所说一样。食物中毒，尸体解剖，法医验证，毫无作假。
　　回到福利院，，斩惑脑袋昏沉躺在走廊上，看着房顶发呆，发呆了一整个下午，夜晚渐凉的时候，回到了自己以前住的屋子里，躺在木板床上。疲劳和悲伤，让一个刚成年的小伙子，无力地闭目昏睡过去。
　　夜深风寒，斩惑裹着外套，睡得不安稳。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东西，围在他身边，一股股腥臭味，萦绕在鼻尖，让他反胃。
　　迷迷糊糊地，斩惑不想睁开眼睛，以为自己的房间，由于太久没住，有死老鼠什么的腐烂发臭了。想着第二天再处理。然而，继续睡下去，他听到有“呼哧呼哧”的呼吸声，在他的身体上方。
　　不止一个。
　　玛德，什么东西！
　　斩惑猛地睁开眼睛，一张张腐烂，滴着脓水的青绿色脸，横在他的上方。这些脸看到睁开双眼的斩惑，鲜红可怖的眼睛瞪出好似金鱼，粘稠地转动了一下，撕裂如血盆般的口子，露出尖牙。
　　好像，在笑。
　　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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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评论，呜呜呜，大家多多留言，我就有动力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