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会一直守着你 ...
-
“猫儿，幸亏你想到和赵爵换位思考，不然别人真想不到他会怎么样。”白玉堂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展昭忽然抓住白玉堂的胳膊，焦急地说：“小白，你说白烨会去哪？”
“啊？这我哪知道？”白玉堂挠头，他和白烨，也不算熟吧，不了解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他，你要离开我，再也不回来了，你会去哪？”展昭问道。
“额……我想我会去白烨的墓地。”白玉堂思考了一瞬，继续说道：“作为替代品，本来就是因为白烨而存在，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多少会去告个别吧……猫儿，你是说，白烨他……”白玉堂忽然想到什么，惊讶地看着展昭。
果然展昭拿起手机拨了过去：“驰驰，你和赵祯赶快去白烨那个墓地，他如果不跟你俩回来，就告诉他赵爵自杀了。”
那边的白驰显然很惊讶，不过还是照做了。
而后展昭又叫了救护车，这样白玉堂更加着急，这猫如此笃定，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公孙和白锦堂当时在的地方离赵爵家不远，很快就返回去了。
公孙推开虚掩的门往里看，客厅里并没有人，二人对视了一眼，继续往里走。
忽然，公孙一把拉住白锦堂。
“怎么了？”白锦堂看公孙，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好像有事要发生。
“血腥味。”公孙看白锦堂。
于是两人迅速一间间卧室打开来看，终于到了一间卧室门口，怎么推不开门，被人反锁了。
白锦堂拉过公孙让他到一旁去，自己后退两步，一脚踹开房门。
里面的场景，令两人都惊呆了。
鲜血顺着地板一直流到门口，而那尽头，是赵爵垂下的手臂，不知他是用的什么刀，居然手腕割得面目全非，像捣碎的腐肉一般，再往下一点，便是展昭当时用刀给划出的生命线。
此时若不是这二位在场，别人估计会被屋子里弥漫的血腥味熏到呕吐。
赵爵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另一只手攥着一个笔记本，脸色已经彻底没了雪色，而手腕上还在流着血。
“锦堂，快去找医药箱！”公孙进门看清里面的情况，一个健步冲上去按压住伤口，白锦堂也满屋子翻找医药箱。
还好公孙到的及时，在生命垂危之时做了最后的挽救，若是再晚来几分钟，估计都是回天乏术。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赵爵被送进医院抢救。
而赵祯和白驰，也成功在墓地遇到了白烨。
“连这里都找得到？”白烨无奈地看着他俩笑。
“你这是何苦呢？赵爵都要急疯了。”白驰气得直瞪人。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白烨摸了摸白驰的头，又被赵祯瞪了一眼。
“回去吧，照顾好他，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白烨拍了拍赵祯的肩膀。
“恐怕他并不想要祯的照顾。”白驰扁了扁嘴，气哼哼说道。
“怎么会？他很疼你们的。”白烨以为是小孩子家赌气，反倒笑了。
“他死了，自杀！”赵祯扔出了个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白烨一个健步冲上来，揪住赵祯的领子问道，不可能的，那妖孽是祸害别人的，怎么会害自己呢？
赵祯嗤笑一声：“你在离开的时候难道就想不到吗？”
白烨颤抖着手拉过白驰，深呼吸一下：“你说，我信你的，你来说。”
他想，赵祯是赵爵的侄子，这俩人别看表面性格差挺多，实际上赵家基因出来的，一个比一个腹黑，万一来诓他呢？还是他白家小孩儿靠谱。
“是……是自杀，不……不过还没死，你现在去没准还……还能见最后一面。”白驰心里感慨，祯不愧是赵爵的侄子，睚眦必报，知道叔叔差点为白烨死了，就一句话差点吓死白烨。
不过白驰也想，得说得严重点，要不然白烨以为人没事再跑了怎么办？于是也添油加醋，可他天生不是撒谎的料，紧张得结结巴巴。
可就是这结结巴巴的小模样，让白烨深信不疑，白驰向来是个老实孩子，这会儿话都说不清了，看来赵爵真的……
来不及多想，他赶忙飙车去医院。
赵爵因为失血过多，还在全力救治中。
急救室外，白烨呆愣愣地站在那，大脑一片空白，他难以想象若是赵爵回不来了他会怎样，他以为，只要躲到角落里偷偷爱着他就好，只要这人还在，他愿意去成全他对那个天使白烨的爱，可他到现在才知道，赵爵爱是白烨的一切，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不管是变成什么样子的白烨。
白锦堂走过来，递给他一根烟，白烨没有任何反应，接过烟就开始猛抽起来。
“我说你可真行啊，问都不问，就擅作主张，你以为你谁呀，把你能耐的。”白锦堂看着白烨，摇了摇头。
“锦堂，少说两句。”公孙拉住白锦堂，且不说这二位到底是不是亲父子，但白烨是长辈这是事实啊，再说现在最难过的是白烨好不。
“我……我真的以为我就只是个替代品……”白烨低着头，在一众小辈面前红了眼圈。
这时，展昭坐在那里合上了本子，递给白烨：“看看吧，这是他临死……哦不，决定去死的时候抱在怀里的。”
白烨打开，只见里面被赵爵写写画画了一整个本子。
一张一张，有文字，也有配图。赵爵把他们两个灭了那组织之后三十年的事情都计划好了。
这人做事向来有条理，一份份计划写得更是详实具体。
第一年，他想考个深潜证，一起和他去帕劳深潜，也要一起出海去看鲸鱼；第二年，他想和他一起去南极探险；第三年，他想和他去撒哈拉，探索那些神秘的传说；第四年，他想和他一起去百慕大，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一直到第三十年，两个人都八十多岁，赵爵画了两个小人儿，手牵手并肩看夕阳……
白烨一张一张地翻看，向来波澜不惊的双眼这会儿泪水迷蒙，眼泪啪啪落在纸上晕染开来。
“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他把你们俩的下半辈子都计划好了，结果你跑了，搁谁谁不绝望了？”展昭坐到白玉堂身边，不满地嘀咕一声。
赵爵最终还是被救了回来，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有太(zhu)多(jue)人(guang)舍(huan)不得他。
病房里，白烨看着那被包得粽子一样的手腕，心如刀绞，到底是多么绝望你才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啊。
他守了赵爵一夜，眼都没眨一下，就那么趴在赵爵旁边看着，听着那一下一下微弱的呼吸才感到心安。
终于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赵爵悠悠转醒。
“嗯～”难受地哼哼一声，本能地抬手就要挡住刺眼的阳光，却被人抓住手。
“唔～没死吗？”赵爵看着凑上来的这张脸，满眼血丝，很是憔悴，于是他便知道自己没死，如果死了的话不会遇到这样的白烨。
“对不起……”白烨小心翼翼地捧着他受伤的手，生怕他一不小心再伤到自己。
赵爵看着这样的白烨，反应两秒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所有的委屈和愤怒一股脑全上来了，使劲儿狠狠一甩手喊道：“滚！”
由于失血过多加上昏迷了那么久，他的气管很干涩，这一声喊完了之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因为受伤而缝了不知多少针而裹着纱布的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
白烨并没有被他甩走，而是赶忙倒了一杯水用小吸管喂给他。
“滚，走了就不要再回来！”赵爵喝了口水，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饶是这样简单的话，也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偏过头去不说话，不让那人看到顺着脸颊流到枕头上的泪水。
白烨自知理亏，也不敢在这时候和他吵架，于是放下水杯出去了。
白玉堂和展昭出去买了点吃的，回来就见白烨落寞地站在走廊里，挺拔的肩膀这会儿垮了下去，从背影看，倒是真有点中年人的样子了。
“你怎么在这？他醒了？”展昭走过去打招呼。
白烨点了点头。
“把你赶出来了？”展昭歪着头打量着白烨。
白烨又点头。
“赶你就出来啊？你是木头啊？”展昭生气地推了白烨一把。
“他……不想见到我……”白烨低下头，不知所措。
“哎呀……”展昭气得直抓头发，然后原地转圈圈，最后用手指点了点白烨，憋出了一句：“他都为你自杀了，还不行人家傲娇傲娇啊？”
白烨皱眉，表示没懂。
“啊……气死我啦……你们……你们白家人的智商啊，啊不对情商啊……”展昭气得在医院走廊来回走。
“别问了，赶紧进去吧，他这会儿肯定一肚子委屈呢，赶你出来你就出来，可真行啊……”展昭二话没说，把人硬给推了进去。
外面得白玉堂懵逼了，展昭看他这样子，嫌弃地摇了摇头。
“猫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连赵爵的面都没见着呢。”白玉堂想，心理分析，起码也得看着人吧？
展昭白了他一眼：“这长毛怪大难不死，还变善良了，要我是他……”展博士叉着腰磨了磨牙，继续往前走。
“要你是他你怎么办啊？”白玉堂跟了上去。
展昭顿住，挑起白玉堂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别想离开我听见没？否则小爷俩耳刮子呼死你，然后把你分成十个人格在你身体里宫斗，哼，渣男！”
白玉堂笑嘻嘻地凑上去：“猫儿，那你是真想多了，我巴不得黏着你一辈子呢，怎么舍得离开你？”
“最好没有，否则我可比赵爵还狠。”展昭拽着他往外面走。
这边，白烨进了屋子，见赵爵果然把脸埋在被子里，蜷缩着身体，像个鸵鸟一样，委屈得不得了。
脱了鞋子凑上去，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在赵爵身后闷闷地说：“对不起……”
赵爵知道，让丧失道歉功能的这位连着两次跟他说对不起，已经是破天荒了，可也没想马上原谅，昨天看到那封信事的惶恐和无助，令他现在想想都浑身发抖。
白烨见这人还是不理自己，便撑起身把他扳过来，直接就吻上了。赵爵的唇依旧毫无血色，白烨心疼地滋润着那干裂的皮肤，一下一下，细细碎碎地吻着，像是在修复一件稀世珍宝。
赵爵开始的时候有点抗拒，却没有把人推开，待白烨一吻结束，这人已经泪流满面。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白烨赶忙把那满是泪水的脸搂在怀里，顷刻间胸前就被泪水晕湿了大片。
“以后我哪也不去了，永远陪着你，陪你去潜水，陪你去南极，去撒哈拉，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你想做的任何事。”白烨说不出来什么花言巧语，让他说出这些，已经很难了。
“你能这样最好。”赵爵不哭了，窝在白烨怀里闷闷地说道。
“20年前我能为你活着，20年后我就能为你去死。”赵爵的语气，缥缈悠远，带着一丝决绝。
“我以为……”
“你以为你就是个替代品，是，我是整天嚷嚷着你是替代品，是魔鬼，那我……我就是嘴贱怎么了？谁让你真信的？”赵爵傲娇劲儿上来，理直气壮。
“我以为你能懂我的，所以我从来没对你坦露心迹，你也不想想，我若不爱你，只把你当个替代品，怎么会……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你？我骄傲了大半辈子，如何能容忍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我爱的一直都是你，从未变过。管你是天使还是魔鬼？我在乎吗？你是我赵爵的人，居然还想离开我……”赵爵说完，翻过身背对着白烨，带着点小脾气。
“你怎么怨我恨我，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白烨皱眉看着那赌气的背影，他真的太后怕了，倘若昨天展昭稍微反应慢点，他是不该给这人收尸了？
“我说了，20年前我能为你活，现在就能为你死。大半辈子都耗你身上了，你说走就走，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赵爵眨巴眨巴眼睛，又一串眼泪流出来。
“可你践踏了我的心。”白烨依旧紧紧抱着赵爵说道。
赵爵愣住，安静地等着下文，却被白烨拉过那只受伤的手。
白烨心疼地捧着那裹成粽子一样的手，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捧在心尖上的人，你就这么一刀一刀割下去，割碎的是我的心啊。”
赵爵惊讶地回头，看着白烨的眼神，那眼神里，满是真挚和热烈，并且透着不可言说的痛。
赵爵重新抱住他，良久没有说话。
就在白烨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是你，真的一直都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真的好想哭啊，他本以为压抑了二十几年，他早已成了没有喜怒哀乐的怪物。可是刚才白烨眼里的心疼却一下子戳在了他的心上。因为，这么在意他呵护他的，是那个天使啊……原来，他从未离开……
正当这时，病房的门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可以进吗？我们来送吃的。”门外，展昭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其实刚才他俩就是来送吃的，但是看那情况，为了给俩人多一点空间，展昭很识相地拉着白玉堂出去逛了好大一圈，结果，这二位的效率……还没完呢……
赵爵翻了个白眼，心说你都进来了还弄什么没有用的……
“嘿？你这什么眼神？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展昭看这惨兮兮的赵爵，是不可能不去挖苦的。
“要你救？多管闲事。”赵爵不服气地别过脸去。
“不识好歹！”展昭皱了皱鼻子，把吃的放在柜子上。
“我们回去了，好好的放假第一天，这让你给搅和的。”展昭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拉着白玉堂就要走。
白玉堂却是打量着病房里的二人，最后总结性地说道：“你俩真行啊，加一起快一百岁了还演琼瑶剧呐，啧啧～”
“噗哈哈哈，小白太形象了。”展昭被白玉堂一句话逗得直拍大腿。
“滚！”赵爵随手抓过床头柜上的纸巾就朝二人打过去。
“烨，不走了吧？”展昭忽然很做作地拉住白玉堂的袖子，用一种充满琼瑶剧的强调说道。
“爵，我再也不走了，以后你在哪我在哪，永远陪着你。”白玉堂见展昭高兴，也便陪着他闹，那矫情造作的表演差点把白烨逼得祭出他那40米大刀。
“你是风儿我是沙～”展昭蹦蹦跶跶地出去。
“缠缠绵绵到天涯～”白玉堂紧随其后。
“噗哈哈哈哈哈，小白，我们太二了哈哈哈，不过看赵爵白烨那表情也太好玩儿啦哈哈哈～”出去之后，展昭乐得肚子都要抽筋儿了，蹲在地上笑了好久。
白玉堂一边给他顺着背，一边也乐得不行，他很少和这猫一起疯，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以后，我可不敢惹你了。”白烨看着关上的房门，自言自语道。
“嗯？”赵爵抬头看他。
“昨晚差点被这些小家伙儿给生吞了。”白烨回想起昨晚的情况，觉得自己一点没夸张。
“真的？”赵爵不信，平时这帮小家伙和他见面就掐，都要嫌弃死他了。
“真的，别管姓白的还是姓赵的，个个都跑来数落我。”白烨撇了撇嘴，白锦堂，白玉堂，白驰，赵祯，谁也没拿他当个长辈啊，一个比一个凶。
“呐～看来我人缘还不错。”赵爵笑眯眯说道。
“嗯，都是娘家人。”白烨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赵爵咬牙。
“开玩笑开玩笑。”白烨看他又把那受伤的手举起来提醒他的罪行，哭笑不得。
“不过还是姓展的最狠，我毫不怀疑，昨晚若你真出了什么意外，他能活剐了我。”白烨想想展昭那个状态，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不至于，那猫崽打不过你。”赵爵继续笑嘻嘻，小崽子们还挺有良心，没白疼他们。
“他会分了我啊……”白烨撇嘴。
“这倒有可能，把你分出一个娘娘腔，哈哈哈，恶心不死你。”赵爵笑得特别开心。
“累不累？”白烨看他好像没什么体力，凑过去摸了摸那没受伤的手，冰凉的，大概还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于是捧在手里开始捂了起来。
“头晕。”赵爵皱眉说道。
“睡会儿吧。”白烨给他掖了掖被子，准备下床让他舒舒服服的睡。
“你别走。”赵爵拉住他，显然还是心有余悸。
“我不走，一直守着你。”白烨亲了亲他的脸，把人抱在怀里，让他舒服些。
这一觉，赵爵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我会一直守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