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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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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高岗上,远方山峦重迭,墨绿墨绿得,此起彼伏连绵不绝,脚下是的翠绿色稻田,四四方方,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错综复杂的田间走道还有人影在走动耕作。那是我的族人,他们正在辛勤耕种。悠扬的歌声缓缓传来,一丝丝一缕缕,逐渐清晰嘹亮,而后在晴朗明媚的春光里回荡盘旋。
那是熟悉而亲切的场景,我久久看着,舍不得移开眼睛,仿佛整个人是入了迷,就这样沉浸下去。
突然之间,天色一下子阴暗下来,乌云狂躁翻滚。无数火苗瞬间蹿起,随即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一起,刹那间火光冲天,眼前成了一片片的火海,汹汹大火,如一张妖魔的血盆大口贪婪地吞噬着一切。翠绿田野转眼成了墨黑焦土。
救命声呼天抢地,耳里充斥着声嘶力竭地哀嚎哭喊。
我想去救他们,一团火球向我逼来。我踉跄倒退一步,好像撞到了身后的人。我回过头,一个老者正直直地盯着我,我意外惊呼:“族长?”
“你想逃吗?花夕梦,你是不是想逃?”族长冷着一张脸,阴沉严肃的表情映着汹汹烈火,显得狰狞而可怕。
“不,不是的,”我无措地摇着头,想竭力澄清:“火太大,我救不了,我救不了他们。”
“花夕梦,你忘记自己的誓言了吗?你要保护你的族人,你要为他们报仇。”族长向我一步步逼近,我怔怔望着他,心里只有无尽恐惧。忽然,他又阴恻恻笑了:“十年的血誓已成为血咒,你已经逃不掉了,永远也逃不掉了,哈哈……”
“血誓?血咒?”我喃喃地念叨着。突然间,头痛欲裂,好像脑壳里有什么东西在扭动,挣扎着想要钻出来。我死命地抱住头,蜷缩起瑟瑟发抖的身体,像是中了邪般,耳里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不停地叫嚷。
“我,花夕梦就此立誓,致死效忠本族,保护族人,若有违背,天诛地灭不得好死,所有至亲之人一同受我株连,永世不得安宁。”
“……”
“我,花夕梦就此立誓,致死效忠本族,保护族人,若有违背,天诛地灭不得好死,所有至亲之人一同受我株连,永世不得安宁。”
“……”
“咣当!”一声巨响,好像是晴天的霹雳。
我的心猛跳一拍,双眼笃然睁开。眼前是床顶的纱幔,我叹息,又是一夜噩梦。算是这一次,至少不下三回了吧。
床外人影绰绰,好像是景春。
“是景春吗?”我问。
“是不是惊着姑娘?”果然是景春。
“怎么了?”
“刚才布置的时候,有人没留神,撞倒了椅子。”
“哦。”我心不在焉应了一声,示意要起身洗漱。头还有点晕忽忽的,多睡无益,还是起来走动走动,透透气。
婚期将至,城中上下已开始最后准备。
众多女仆男佣行色匆匆,里外忙碌,在精心布置我的居所,不敢有一丝怠慢。只见整座庭院处处红幔珠帘,富丽堂皇,华艳喜庆。看着这么多人来回走动,一时我竟觉得心中压抑,胸口闷涩,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
我走出院落,踱步至遥星湖畔,独自坐在湖边小亭内,愣愣看着湖面水波荡漾。我迷惘,我分明是待嫁的新娘,为何心情却是这般低落而沉重?仅是因为听到了灭族的噩耗吗?
这几天,我陆续向景春问了一些以前事情,好让我对自己的过去有一些大致的了解。但问到她,我既然是沐花族人,为何又会是擎天镖局秦家的三女儿,她却摇头不知。她说我曾经离开过破忧城很长一段时间,随后是和颜墨斐一同回来,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她根本就不知道。
我原来我曾经离开过破忧城,那为何颜墨斐从未向我说起过支字片语。究竟是那些事情不重要,还是他是故意隐瞒我呢?
理理混沌的思绪,莫说往昔,就这些天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花好月圆,魔星门,风暧,金玉楼,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绝世神功,地下城,夜蓝盟,沐花族失落的宝物。我惴惴不安,冥冥中,总觉得它们与我之间会有扯不断的关系,就如同是一张大网将我牢牢困在其中。而我身在其中,究竟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我有预感,在眼前的这一片平静之下有一个巨大的旋涡,只是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已身处其中。我甚至怀疑自己与颜墨斐的开始,真得是因为真情吗?如果不是,那么这场即将到来的豪门婚宴又算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