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求》青菱菩萨

62、第17章 赏罚分明（一）

　　龚止戈似乎也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他再一个巴掌打在范玉荷的另一半边脸上，她的两块面颊顿时高高肿起，模样怪异，大堂内却无人笑得出来。
　　“你这个贱人，到现在了还在这里含血喷人！你们嫁给老子这么多年，老子难道连谁好谁坏都分不清了么！你休想用这些手段来博取我的同情和怜悯！你不配！”他大声喝骂道。
　　“嗬嗬嗬嗬，好一个我不配！”范玉荷摔倒在地上，咬着牙道。她嫁给他这么多年，头几年，他从不正眼看她，只把她当作一个会生孩子的工具而已，这个工具是什么样的脾性，他都不会去在乎，她的温柔，她的善良，他都视而不见。后来，她接受了龚家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她愈来愈出色，这才受到了他的一点儿重视，却可笑地被认为是个凶蛮的女人。
　　原来，这就是他能分得清的“谁好谁坏”。
　　原来，她今日的真情流露，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种手段，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和怜悯？
　　原来，她说了这么多，得来的只是一句“你不配！”
　　范玉荷从没觉得这个世界这么荒诞过。
　　原来，她自始至终都不是秦小莲的对手，即使是之前将她逐出了龚家，在她以为她已经大权在握，再没有人能颠覆得了她的时候，这女人仍能跳出来，在她的伤口上狠狠地再抓上一爪子。
　　那么，她所做的这一切，在她眼里，或许只是个不堪入目的跳梁小丑？
　　她被赶出去的时候不哭不闹不喊，就是因为她完全没把这当成一回事儿，反而将她自己摆在了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冷眼看着自己怎么导演这场戏，亲手奉上这出戏码？
　　呵呵，她果然还是不敌她。
　　十几年了，二人交锋的次数无限，从表面上看，似乎每次都是对方吃了亏，但实际上，她却从没赢过哪怕是一回。她有柔弱来当自己的保护伞，而自己呢，除了一身的彪悍戾气，什么也没有。在外人看来，自己就是在欺负她，所有人都会同情秦小莲，并且保护她，然后再狠狠地唾弃她范玉荷一次。
　　有什么呢，她都习惯了。习惯在二人争斗过后，对方被一群人簇拥着回到房里，抽抽噎噎地哭泣，而自己，只有一个奶娘陪伴。
　　而这次，不过那些安慰秦小莲的人的角色换成了老爷，自己也不过是从被唾弃升级到了被狠狠地打两巴掌，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她不必看不开的。
　　“你……来人那，把她给我拖去柴房！”龚止戈朝外头大喝了一声，又转过头来对范玉荷道，“你给我去柴房！好好地闭门思过，反思一下你错在哪里！”
　　“我就是错在没能早点认清秦小莲这个贱人的真面目，我就是错在发现自己输得一塌糊涂之后没能及早罢手离开这个所谓的‘家’！”范玉荷狠狠地挣开了来架住她的人，冷冷地朝他们道，“不用拉我，我自己会走！”
　　龚止戈重重地哼了一声，余怒未消的他连跟乔乔他们说话的时候都不怎么客气：“你们自己随便找个地方住下吧！”
　　虽然他的语气不怎么样，但这对乔乔来说已算是莫大的恩德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溜烟儿地冲出了大堂，随便拽了个丫头就横冲直撞地找地方睡觉去了。
　　末了还在她房间门口挂上了一张木牌——
　　等待苏醒中，勿扰。
　　来到这边厢房的楚留香无语地看着这块牌子，摇了摇头就让另一个侍童带他去休息的房间了。

　　晚宴的时候，休息了一整天的众人精神抖擞地来到了大堂中。
　　龚止戈、秦小莲、龚栖枝这三口子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尤其是龚止戈和龚栖枝，他们互相之间看对方的时候都是躲躲闪闪的。而龚七香则是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研究了半天发现没个结果的时候，就闷闷地继续低头吃饭了。睡了几乎一整天的乔乔肚子里早就唱响了空城计，她只顾着埋头吃饭，什么也不管。而楚留香则是动作优雅地向乔乔碗里夹着菜，再时不时地注意一下她的表情，看没什么特别状况后才自己吃上一口饭，二人之间的气氛就像是对小情侣似的。
　　就在众人以为这顿表面上看上去其乐融融的家庭聚餐就要这么平淡如水地过去了的时候，下面忽然有人来通报，说是二姨太一定要见家主一面，且态度坚决。
　　一瞬间，龚止戈抬起了头来，龚栖枝手中的汤水泼了一些出来，而秦小莲，她的筷子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中“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余音在寂静的屋中显得如此突兀。
　　“她还不肯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龚止戈真的有些生气了，他没有注意到秦小莲的反常，筷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扔，指着来通报的下人怒道。
　　“禀老爷，二夫人就是说她知道自己错了，才说一定要过来一趟，以求老爷的原谅！”那下人身体微微哆嗦着答道，老爷子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幸好以前他常年在外头征战，来龚家应聘的下人们才不至于太害怕，可现在老爷子似乎是打算在家里长住下去了，一想起以后每天都要这样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他的双腿就止不住地要发抖。
　　“哼……她这么快就知错了？”龚止戈轻轻嘀咕了声。他与范玉荷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要他对她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龚老爷，既然这是你们的家务事，那么我与乔乔二人也不好多过问。白天的时候在堂上侧听，已经是失礼了，那么现在，我们还是回避一下的好。而且，毕竟老爷子和范夫人已是多年夫妻，大家相处了这么久，总得留几分情面才好，若是有我们这两个外人在，怕是你们也不好开口了。”
　　楚留香拍了拍袖子就要拉着乔乔站起来，却被秦小莲给止住了。
　　“楚公子这话可就见外了，若不是二位好心相救，只怕妾身和香儿早已在寒风冰雪中死去了，妾身……怕是再也不能见到老爷一面……”她有些黯然地看了龚止戈一眼，看得后者心中又是一软，才道，“如此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又怎会将二位恩公视作外人呢？想必，老爷也不会的，是不是？”
　　“那……那是当然！”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龚止戈还是点了点头，他突然觉得自己亏欠这几个女人太多了，总要想办法尽力补偿她们一些才是。
　　秦小莲感激地一笑，她家老爷能为她做出这种让步，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可今天却真的成了，她心里倒是有些感激起范玉荷来了。
　　这夫妻二人一搭一唱，楚留香倒是不好意思走了，他尴尬地看了眼乔乔，才道：“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把范玉荷给我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