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求》青菱菩萨

21、第6章 雌雄莫辨（四）

　　深冬的夜并不像人想象中的那么静谧，夜晚出来喝酒吃肉的人依然不少。街边打着灯的小贩不停吆喝着，他们身边是冒着股股热气的大锅，里面煮着各式各样的肉块，他们一边叫卖，一边与旁边卖酒的贩子聊着天，再加上几个来喝酒取暖的客人，几个大男人的话题大约总不离金钱和女人。
　　“嘿！你们听说没有，城主家的大小姐今天公然向一个女人示爱了，还很高调地向另一个女人宣布要决斗呢！”
　　“怎么没有听说，这件事早就传遍街头巷尾啦！嘿嘿，那位大小姐还真干得出来！咱们城主那么好面子的人，这下可就……”
　　“哎哎哎，王兄，赵兄，你们说这话可就不对啦！咱哪能说是‘城主’的女儿和‘城主’的面子呀，咱们应该说……‘筇城第二财主’！哈哈哈！”
　　“是极是极！还是任兄高见呀！哈哈哈哈……”几人统统大笑起来。
　　如此这般的对话在筇城的街头巷陌并不少见，但略有不同的是今夜号称筇城第一财主的城北李家邀请了筇城内外一些有头有脸还有钱的人物前来品鉴一副传说是天齐公子亲笔所写的字帖。
　　互相谈笑着的几个男人毫不意外地看到又有一群人朝城北的方向走去，那些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高一矮两个富贵人家打扮的公子，后面是几个表情各不相同的灰衣仆人。那两名贵公子他们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他们身后的几个灰衣男人，看上去却并不普通。那应该是打手吧？尤其是那个带头的，一脸冰霜，看得他们觉得身周的气温又低了几分，不由得收回视线，继续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酒。
　　战图很郁闷，这大小姐下午忽然奇思妙想要几套男装，他想想穿女装在江湖走的确不太方便，就很快答应了下来，去帮她弄了几套衣服。但到后来，也就是刚才，她竟然就大大方方穿着其中一套衣服出来了，还跟他说，“我想去城北李家看看”。
　　听了这句话他就不由得大呼头痛，公子吩咐了，在路上最好不要惹麻烦，以免耽搁太久。要不是公子又另外吩咐了他们“不得无礼”，还必须把人“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他早一个手刀劈下去把人敲晕先了。
　　哪知他刚想推托，寿大小姐又发话了，“你们若是担心保护不了我，那我跟你们去你们主子家也只会给他带来危险而已，还不如趁早把我放了，以免让他惹祸上身。假如不想放，那就证明给我看，你们保护我那是绰绰有余的。”
　　好吧，他认了，虽然这又少不了被连横那个家伙冷嘲热讽一番。
　　其实比战图更郁闷的是乔乔，她都已经开始脱衣服准备睡下了，奈何施陵关这个家伙就是不肯松口，把他那两只令人憎恶的大眼睛死死地盯在自己身上片刻不移。最后她还是老大不情愿地跟他出来了，从开始重新穿上衣服到走到战图面前的这一小会儿时间，她一直琢磨着怎么说服这些人同意她出去走一趟。在牺牲了了N个脑细胞之后，事实证明她寿乔乔的脑袋瓜还是挺好使的。
　　乔乔的左手手腕被施陵关拎着，眼睛却不断瞄着这个比钟红焰还要难缠的男人，心中奇怪。刚才二人谈话时的那种距离感在他死死瞪着自己的时候就渐渐开始消失了，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惹人讨厌了。抓抓头，好奇怪的感觉啊。算了，今天想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再想下去她就要早生华发了。
　　一旁的施陵关自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他倒是不像乔乔那样毫无头绪，对于自己为什么没有因为她的那番话而在心里产生疙瘩，也许……是因为她刚才说到跟这些神秘人一起走的原因的时候，说的不是“我”，而是“我们”吧。
　　走着走着，几人就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乔乔侧过头去看看施陵关：“现在该往哪里走？”
　　施陵关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扫视了一下，最后抓了抓脑勺，摇摇头吐出三个字：“不吉岛。”
　　乔乔又回过头以眼神询问后面的几位高手，见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指了指右边那条道儿，怀疑道：“我记得不是往右吧？”
　　战图一个趔趄——你不认得路就不要发表意见成不？
　　乔乔丝毫没有被人用眼神凌迟着的自觉，又回过头来拉了拉施陵关的袖子：“我觉得我们可以往前面走走试试看。”
　　“好，听你的。”
　　就这样，当乔乔和施陵关套了一大圈路才走到李府的后门的时候，里面的活动已经即将进入尾声了。当事人指了指高高的院墙，对身后一直跟着他们两个的那几个人道：“你们送我们进去吧。”
　　……底下一群无语，原来是因为没有请帖。
　　战图冷静了一下，沉声道：“寿小姐，此次进入李家是不需要请帖的。”
　　“啊，原来是这样啊，呵呵……”乔乔干笑两声，然后重重捅了身边的施陵关一下，“你不是说要什么请帖的吗？耍我哪！”浪费的这些时间都够她睡上一大觉了！
　　施陵关无辜道：“我哪知道，我们家那里古代……嗯，听说就是要请帖的！”
　　乔乔也不再跟他扯皮，在战图等人的帮助下，一行人轻轻松松进了李府后院。
　　嘿嘿，筇城第一大财主哪，有钱人咩……
　　乔乔自然不会对那什么大才子的字画感兴趣，也不会去关心施陵关的那些小小意图，她现在在意的是筇城第一财主的名号，以及他的钱。
　　随便打发了几个高手跟着施陵关去了，她干脆也不下地，就这么绕着战图的脖子指指这里点点那里——她又不会轻功，万一给人发现了怎么办。
　　一般来说有钱人家总会把自己重要的财宝放在一个密室之类的地方，而密室则一般是建造在主人家认为最私密的地方的。所以，关于她应该去李简容的卧房还是茅厕这个问题，乔乔踌躇了很久。
　　她的自言自语战图自然是听在耳里的，当听到她嘀咕着“茅厕”这个词的时候，武艺高强的剑客决定了，如果这个女人非要去那种地方的话，他打死也不会陪她一起进去的。不过幸好，她似乎还有些良心，乔乔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去李简容的卧房。可其中的理由还是让他在房顶上不小心歪了一下下——茅厕那么多，那个死胖子应该不会累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