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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钟和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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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聂斐和一双儿女团聚的时候,顾家别墅对面的阴暗角落,顾湘湘正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大门和庭院,眼中恨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身旁憔悴的中年女人畏怯的扯了一下顾湘湘的袖口:
“湘湘,咱们……回去吧……”
顾湘湘猛的将袖子拽了回来:“回什么回!那就是咱们的家,还能回哪去!”
“可是……”
顾湘湘转过头来,表情扭曲而刻薄,对着眼前的女人不住口的数落起来: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同样都是父亲的女人,怎么就你混成这般惨样!你还早认识父亲呢!你就是不争气!连累我也倒霉!我要是托生在她的肚子里,现在早就是华城数一数二的富二代了!还能跟你在这里吹西北风被人奚落嘲笑!”
明明她才是顾家的血脉!却在外流浪这么多年受尽了酸楚!而那个被聂斐养在身边的顾沐沐,只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罢了!被别人称为顾家小公主,她也配!
白梦莹被自家女儿数落的抬不起头来。
她也想光明正大的当顾丰泽的女人,入主顾家做堂堂正正的顾太太,可是……谁让她是个父母不详的孤儿,和聂氏出身的聂斐云泥之别。
她……她本不应该妄想,应该在顾丰泽结婚之后就和他断了的,可是……当时的她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实在是舍不得打掉啊!可谁知生下之后又不小心和女儿分离,让她受尽穷困苦楚,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白梦莹的眼泪止不住的掉,本来就憔悴不堪的面容更显愁容,让人看了第一眼都不想看第二眼。
顾湘湘鄙夷的看了一眼亲妈,不屑的将眼神移开:
“哭哭哭就知道哭!幸好我没有遗传你的愚蠢和无能,要不,咱们俩早就死在顾家门口了!”
她掏出手机给顾丰泽的助理李峰去了个电话,打完之后表情方才缓和了些。
“等过几天父亲回来就可以进去了。现在,先帮我办转学去!我要转到顾沐沐的班上上课!我要让别人看看,谁才是真正顾家的女儿!”
* * *
顾丰泽回来还需要几天时间,这段时间内,聂斐正好好好的安排一切。
前世,婚后顾丰泽便开始算计聂斐的私人财产,将聂家给她的土地房屋慢慢的拿去变现,将聂斐手上的股票和现金通通拿去投资,再通过聂斐不断的吸聂家的血。到了最后,聂斐手上分文全无,聂家从此一蹶不振,而本已衰落的顾家却不断丰盈,最后甚至成了华城的新四大家族之一。
这样的好手段,如果再让他使一次,那聂斐也算是白活一场了。
眼下的时机还算不错。手中的财产还剩四分之三,虽然有不少已经让顾丰泽算计过去了,但毕竟根基还在。只是很多资产虽然仍是聂斐的名字,却被顾丰泽要去了管理权。这些,聂斐要慢慢的再要回来,不能白白养肥了顾家。
她请了家管理公司帮自己料理此事,负责运营的是个刚到华城不久的青年才俊,和顾家绝无半点牵连。
除了这件事外,聂斐还找了个专业的私家侦探,帮自己盯紧顾丰泽和顾湘湘等一干人等,以为将来的撕破脸未雨绸缪。
除此之外,最最重要的,便是查探这个世界的灵力状况。如今的聂斐无法御剑飞行,也没有足够的灵力可以开天眼。只好日日开车出去到处瞎逛,表面上是富太太无所事事,实际上却是另有所图。
这一天,聂斐刚刚从外头回来,管家早已等在了门口。
“太太,有一位杨萱杨女士,带了厚礼前来,已经等您许久了。”
杨萱?聂斐心里一笑。她并不意外她回来,如果那次之后真的按照她指点的行事了,那不来就奇怪了。
一进会客厅,杨萱正搓着手局促的坐在沙发上。见到聂斐进来,她连忙紧张的站了起来:
“斐斐……”
杨萱激动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从医院出来的她气愤之余,心里总有个大疙瘩挥之不去。她阴差阳错的回到了父母家,带着父母做了全面检查,谁知道,父母居然双双查出了癌症。不过幸好未到晚期,好好治疗的话还是可以保命的。
父母重病,杨萱便想拿自己的钱出来治病。可谁知道在同丈夫钟宇堂商量的时候,却被告知家里没钱了!说所有的钱包括自己的嫁妆都被拿去做了什么投资,没有三年五载拿不回来!
杨萱现在一边和钟宇堂算账,一边张罗给父母治病,忙的是焦头烂额。而在忙碌之余,她不禁想到了之前同聂斐的话。她……到底是碰巧还是真的有所预见?而自己和爸妈……还有救吗?
“斐斐,你提点我那几句,我还是很感激的……要不然的话,我爸妈恐怕就不行了。”杨萱此时的话比她过往三十多年说的都真诚。聂斐的几句话救了她全家的性命,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聂斐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敲击在大理石桌面上。她感受到印堂微微发热,四面八方来的灵力汇入她的识海,将她的修罗花滋养的更丰润了一些。
这就是火灵根的修炼之道。
和木、土、水灵根更偏向自然修炼不同,金灵根和火灵根是世俗之道。金灵根掌钱,通过赚钱修炼自身。火灵根则掌情,无论是憎恶、恐惧、感激、义愤都可以滋润自身。因此,现在杨萱对她的感激之情,对她的识花无疑是最好的滋养灵力。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聂斐好整以暇的斜坐回沙发,问道。
听到聂斐这句话,杨萱沉默了。
为了给父母治病,她和钟家上下翻了脸。曾经当做嫁妆带进去的两套房子一间商铺还有一百万现金全都被钟宇堂把持着,不仅如此,钟宇堂还在外头宣扬她出轨,要赶她净身出户!她几乎身无分文,只好将父母的一套房子折价挂上。但是现在世道不太好,问价的人也寥寥无几。她……几乎算是走投无路了。
“这样吧,房子你先别卖了。叔叔阿姨治病的钱我先帮你垫上,等你有钱了再还我。”聂斐说。
“这……这怎么可以……”
杨萱浮肿的两只手相互揉着,眼圈不由得红了。
她来本不是这个目的。聂斐确实有钱,但她和自己向来关系一般,她没打算来借钱的。想想前几天和老同学苏慕云开口都被软刀子拒绝,她……她怎么可能对聂斐开这个口啊!
只是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聂斐这番话,对他而言无疑是一波救命甘霖。
“你别和我客气,钱这东西,我还不放在眼里。”聂斐笑着说,“只是,杨姐,钟家你是不要留了。他们家向来是不积福的,家宅势如流水,进再多的钱最后都是一场空,想来最后的结果好不了。你还是趁这个机会及时脱身为好。”
之前的钟家看起来还不错,那全都是因为杨萱掌家的缘故。杨萱的双手握财,自己会经营,进钟家又带了不少财产进来,才能够维持钟家的繁盛景象。要不然啊,钟家早就败了。
杨萱有些动容:“这件事你不提点我我也知道。经了这件事,再留在钟家,我不是人了。只是,斐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好像你车祸之后,人都……不太一样了……”
杨萱本想说她变得神神叨叨的,但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聂斐眨眨眼:“也许梦中能通神,我车祸睡了一个长觉,醒来就有神通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聂斐的手指微不可闻的抬了一下,一股红气顺着指尖飞了出去,没入了杨萱的头顶。
* * *
杨萱一到家门,便听到女儿的尖叫嚎哭声,还有钟宇堂厉声的叱责。
杨萱的脑袋一下子炸了,她猛的抬起脸,脸上的肥肉猛地抖动了起来。
“你和你妈都是赔钱货!你妈从家里偷钱,你就知道败家!嫁进我钟家门这么多年没给我添一个儿子!生了个女儿就知道闯祸!真没用!”老太婆的谩骂声透过窗户传了出来,让杨萱的耳朵针扎了一般的疼。
走进门厅,地板上满布着碎瓷片。白莹莹的水淌在地上,映出每一个扭曲而狰狞的倒影。女儿钟思思正大声哭泣着,一只胳膊似乎划伤了,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被水冲淡了一些,看起来却更触目惊心。
“你们在干什么!”杨萱第一时间跑到女儿身边,用手抓住了女儿淌血的胳膊。她眼泪不知不觉淌了一脸,怨恨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看到杨萱出现,钟宇堂吃惊了一秒,随后毫不留情的指责道:
“你怎么舍得回来了?你不是偷钱回娘家不肯回来了吗?还敢质问我!”
钟宇堂的妈妈李敏英更是大声说:
“偷人的老鼠,生的女儿也是个捣蛋精!哪天我非得把你们都赶出去不可!”
杨萱顾不得说什么,连忙将钟思思扯到一边仔细查看,看到并没有伤到动脉这才放下心来。
“妈妈,我不是捣蛋精……是爸爸推我我才……”十五岁的钟思思一边抽噎一边说。
她和顾沐沐是同班同学,可是境遇简直云泥之别!一个含在嘴里怕化了,另一个却出生就被嫌弃!
杨萱好恨啊!这段时间她忙着给父母治病,只好将女儿放在家里让爸爸奶奶照顾。谁知道一回家居然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如果她再不回家,是不是女儿就被她们虐待至死了!
“不用你们赶我,我自会走!钟宇堂,我们离婚!我不仅要带思思一起走,我还要你们钟家把我带来的财产全都吐出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偷钱,是谁败家!你这个破家,我早就待不下去了!”杨萱一股脑说完,拉起钟思思就上楼收拾行李去了。
听杨萱这么一说,钟宇堂脸立马绿了。他又何尝不知道,钟家如今还能维持这幅模样,全都是因为杨萱带来的财产,和她辛苦的持家。如果杨萱真的带着财产走了,那么他们钟家上下该怎么办啊!
钟宇堂和李敏英相互看了看,双眼闪过一阵戾气。他操起一个瓷瓶轻手轻脚的就上了楼,打算给杨萱一个教训。要是杨萱被吓到从此不敢张口提离婚到也算了,如若不然……
他走到正在认真收拾行李的杨萱身后,悄悄的举起了手中的瓷瓶。
然而,手还未落下,眼前突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血污!血污就像是颓废开败的食人花瓣,在他面前不断的舞动着,又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血色的花斑狰狞而恐怖。
钟宇堂的瓷瓶一下子脱了手,他放声大叫着,双手捂住脸拼命的挖着什么,一下子挖的满脸全是血痕。然而他仍然不停手的挖啊挖,像是要把什么可怖的东西从脸上掀开一样。
嘶哑可怖的声音将杨萱和钟思思都引的回过头来,就连李敏英和几个仆人也冲上了楼。几个人见到钟宇堂这幅模样都吓得肝胆俱裂。
“你死了吗?看到他这样怎么不制止他!”
李敏英冲着杨萱大声喊着,连忙上前,试图将钟宇堂的手从脸上撕开。然而男人的力气比她大了许多,不仅没有撕开,反而将她挥到了墙上,头都撞破了。
“他心术不正,谁知道是不是咎由自取!”杨萱镇定了两秒,她看了一眼地面上的瓷片,又想到聂斐之前说过的话,若有所思。
看来,是有人为了他的心术不正而糟了报应了!只是,不知道这报应是不是就像之前聂斐说的那样,钟家风水不正导致呢?
杨萱突然觉得有些荒凉的开心。她没有理睬钟宇堂吓人的嘶吼和李敏英难听的咒骂,一手拉起行李,一手拉过钟思思,绕开混乱,踩过血污,离开了这个肮脏不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