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冰酒燃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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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少有人知，四岁第一次发现自己有魔法时，安珀激动地喊来父母，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下让皮球慢慢升到半空，昂头骄傲得似一个胜战将军。
“我说过我很厉害吧！”
彼时还活着的父母抱起她，自豪又满是爱意地、温柔地抚摸她的头顶：“当然了，我们宝贝可是最厉害的巫师！”
在一切无知的初始，安珀其实是以成为优秀巫师为奋进目标的。她知道她有一个巫师姑姑，但从来没见过。事实上，这位姑姑早在她出生前就死去。她对死亡没有概念，也没有什么感受，只是隐隐可惜少了一个同伴。
在苏格兰草场飞奔到五岁，安珀一直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也没见过外人。直到1985年夏天，几个身披黑斗篷的恶魔强行闯入宅院，将宁静美好彻底打破成会随时变成噩梦的过去。
拼命保护她的父母敌不过恶魔手里短短的木棍，被强行带走后，痛苦刺耳的尖叫声、充斥着鲜血的视野成为那一刻最后的回忆。
后在森林被救下时，她胸口正不停流血。救援者一边道歉，一边慌忙地用魔法治疗。努力睁开视线模糊的双眼，她抓住那人的手臂，哽咽地问：“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
也许再早一点，
爸爸妈妈就不会死了。
“什么为什么？”
眨眨眼从回忆中脱离，安珀侧头对上赫敏深棕色的眼睛。越过她背后，是一片橙红色温暖光芒的天空。
已经日暮过后了。
“没什么。”靠墙的身体慢慢站直，安珀理了理额发，转身离开这里，“他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幸好你当时用扫帚接住了他。霍琦老师说，那么高摔下来纳威有可能会骨折。”说到这赫敏顿了顿，按耐不住好奇，“对了，你怎么让扫帚自己飞那么快那么远的？”
简直像有人在上面控制。
“啊，就那样。”又是这样的回答。
赫敏不满地瘪嘴，但也开始习惯她总是独来独往又浑身疏离。
“刚刚麦格教授叫走你是为了什么？她都让哈利回来了，好像有什么好事，可他们不告诉我。”
下午被安珀间接救下，霍琦带纳威去检查身体时，马尔福夺走了遗落在草地里的记忆球。他耀武扬威地、作恶般地跳上扫帚，想把记忆球藏在树上。几乎是立刻哈利就骑扫帚追过去，后在挑衅和惊讶中飞速地抢回被故意扔出去的记忆球。
可下一刻,赶来的麦格怒吼着，似为哈利的不守规矩生气，直接带走了他。大家都以为哈利会被开除，但同时被叫过去的安珀知道，他被授予了一个重大的任务。
“没什么，”安珀语气懒散，“只不过让我做追球手候补而已。”
“啊？”赫敏讶异地出声，“你肯定拒绝了对吧，你应该不喜欢运动吧。”
“是不太喜欢。”
赫敏松了口气，她就说嘛——
“不过我同意了。”
——啊啊！？
—
下午走廊上。
“你刚刚用飞天扫帚接住了纳威？”
面对麦格探究的眼睛，安珀耸耸肩：“是我，要惩罚我吗？随便你——”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麦格扶了扶鼻骨上的眼镜，打量着面前骨架单薄纤细的女孩，“你是看好了那个方向才投的吗？我是说，你的准头很好，力量和魔法控制也很不错。”
安珀皱眉：“我没用魔法！”
“没用吗，那更好。”麦格从素来严肃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我没想到会发现两个有天赋的球员。”
“什么？”安珀没懂。
“我是指，你和哈利。”麦格看向站在旁边同样茫然的哈利，感叹道，“也许这就是遗传。”
“你到底在说什么！”
把奥利弗·伍德从教室里叫出来，麦格先给他解释一番后，又看向态度不一的两个孩子。
“这绝不是什么坏事，安珀，你难道不想体验一下魁地奇吗？”没等她反驳，麦格蹲下来平视着她。
被温和的眼睛平等地注视着，似找回了某种记忆，女孩心脏猛地一颤，漂亮的蓝眼睛瞳孔收缩。
‘麦格教授，怎么才能参加球队？’
这是谁的声音。
“看来你同意了。”麦格摸了摸她发顶，“一次性破格使用两个一年级生，邓布利多肯定不会同意。但我可以去谈谈，看看能不能同意有一个追球手候补。”
“他的准头真的有那么好吗？”观察完哈利后，伍德一脸怀疑地看过来。说实话，他现在的球队确实很缺人，尤其是优秀的球员。
“让她试试吧，伍德，还有她是个女孩。”
忽略伍德诧异的表情，麦格变出一颗柚子大的球，递给安珀，指向城堡外的槐树：“就是那棵树，尽量扔到第三根树枝那儿。”
安珀抱着球没动。
伍德犹豫：“会不会难度有点大，这个距离好像有十米——”
“砰——”
从身后掷出的球夹带着劲风，擦过他的脸颊，准确地打在十米远高大槐树的第三根树枝上，惊飞了几只麻雀。
伍德的眼神慢慢惊喜起来。
“我可以走了吗？”女孩低头捏了捏手腕，双唇抿直，看起来很平静。
得到应允后，她转身就走。
“教授，我觉得她和波特都可以参加比赛！”伍德感觉全身血液在沸腾，他迫切地想在今年赢得魁地奇杯。
“还不行。”麦格摇摇头，“她现在还没有找到信念。”
就如希尔老夫人在信中所写的：
「迷失在仇恨中的人，会逐渐毁灭自我，失去作为人的希望。
拜托您，请帮这孩子找回希望。」
—
晚饭后。
“站住！”
安珀顿步，转身果然看见一双灰蓝的眼睛和浅金的头发。
“还记得上次说过的话吧？”见她挑挑眉，马尔福抬着下巴继续，“就在今天晚上，我们去收拾波特和他那个跟班。”
安珀盯他没说话，于是他稍稍提高音量解释道：“我和波特约好了巫师决斗，就在午夜，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助手。”
安珀瞥向他的两个跟班：“我做你的助手？”
“他们也去，”他向右转眼珠，明显骗人的动作，“反正你也讨厌波特他们不是吗？这可是收拾他们的好机会，你难道不想亲自动手？”
听后安珀扯了下唇，总算明白即使八月份闹过不愉快后，马尔福还能找她合作对付人的原因。
没猜错的话，他晚上根本不会去。
假使她同意，她便与波特结下梁子，被发现受处罚的也是她和波特，总之与他马尔福无关。不愧是商人的儿子，一石二鸟用得很熟练。
“考虑得怎么样，你不想去我就让给克拉布。”马尔福开始欲擒故纵。
听此安珀抬抬睫：“那你让吧。”
“……”见这招没奏效，马尔福薄薄的上下嘴唇动了动，眼睛缓缓眯起来。
“你不要以为我非你不可，克拉布和高尔都比你厉害多了。我猜，你现在还一个魔法都不会吧？我真是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进的霍格沃茨。”
安珀脸色陡沉：“那你问他们啊。”
她才想知道，她凭什么要来这破学校，忍受巫师们伪善的脸和满是荒诞怪异的一切。因为他们的疏忽，她近乎失去一切，他们凭什么活得自由平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哼哼，男人婆。”对上那双莫名盛满愤怒火焰的眼睛，马尔福抱着手微怂地后退了一步。
“喂，你到底去不去？”
这哪里是请人办事的态度。
勉强压下倏然腾升的烦躁，安珀没心情再跟他周旋，冷笑一声：“我记得，我从来没答应过你什么吧。”
她走过去，借身高优势睥睨着他，但下一刻被高壮的克拉布和高尔挡住。见马尔福在保护墙后外强中干的模样，安珀觉得讽刺又索然无味。
她冷嗤：“只会藏在他人背后假装强大的人，最为软弱。”
马尔福猛地愣住。
没等他反应过来暴怒，安珀就双手插兜，步伐利落干脆地离开了。
—
“他迟到了，也许他因为害怕，不敢来了。”罗恩压低声音道。
真是过分，他们冒着发现即开除的风险来这，可最先提出决斗的马尔福根本没来！
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说过了，”赫敏朝哈利说，“马尔福骗了你，你明白了吧？”
“闭嘴！”哈利感到很烦躁。他讨厌被骗，以及喋喋不休的聒噪。他摩挲着魔杖，忽地耳边传来一阵嘶哑的嗓音。
“快闻闻，洛丽丝夫人，他们可能就在某个角落里。”
糟糕，是费尔奇。
强行拉回冷静，哈利即刻带两人跑出去，听到身后逐渐变大的声音，他们飞速穿过走廊和门柱，根本不敢回看，直到前方皮皮鬼突然冒出来。
“怎么又来……哦哦,是新生啊。”
他不怀好意地咧开嘴。
“别说话皮皮鬼，求求你让我们过去。”赫敏恳求着，可皮皮鬼无动于衷。见状罗恩凶恶地锤了他一拳。
“滚开！”
皮皮鬼被激怒了，大吼：“学生不睡觉，学生不睡觉，在魔咒课的走廊里！”
没法只能逃，他们一直逃到走廊尽头，撞上一扇没锁着的门。他们一拥而入，死死拉紧门，耳朵贴在上面听着。
费尔奇很快来了，他低声问皮皮鬼他们的去向，可调皮的鬼用恼人的腔调捉弄了他。咒骂几句后，他又离开了。
“他以为门是锁着的，我想我们安全了。”没听到同伴回应，哈利疑惑地侧头,只见罗恩抵着门一脸惊恐，“怎么了？”
罗恩说不出话来，他颤抖着手指向对面，呼吸快要停止。
哈利转过去，呼吸猛地一滞。
那是一头极其巨大、有着三个脑袋的狗形怪物，它正盯着他们，每个脑袋都张着大嘴，口水下挂。
它突然动了下，哈利立马回神，手摸索着去拧门。正在这时，一段轻缓、空悠的曲调慢慢响起。肉眼可见地，怪物的六只眼逐渐耷拉，身躯也卧趴下去。
而越过它身后，是浓郁金色的微卷发,一双在夜晚降成深蓝的眼睛，以及分不清性别的俊秀面容。
“安珀——”赫敏不由出声，又立刻被女孩食指抵在唇边的动作制止。
“嘘——”
安珀坐地板上，盯着怪物手扶口琴继续吹调子。直到怪物彻底睡着，她才放下手，眼睫稍抬：“晚上好。”
这声问好冷静平淡，让三人恍神，差点忘记刚刚经历了什么。
罗恩余惊未去地乱指：“你，它，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儿？”
安珀抬眉，啧了声：“小点声，你想吵醒它起来咬你吗。”
罗恩顿时哑火。
“我就说你晚上怎么不见了，原来在这。”赫敏蹑手蹑脚走过去，看了眼怪物，又立马转开，“它可真吓人啊，谁会想到这里关着——等等”
她睁大眼：“你不会每天晚上都违反宵禁乱跑吧？”
不然怎么会这么熟练？
“当然不。”安珀打了个呵欠，稍显倦意道，“昨天晚上没有。”
“……”
侧头对上看过来却没出声的哈利，安珀似笑非笑道：“被那白痴耍了吧。”
哈利愣住，一时不知该窃喜有人叫马尔福白痴，还是生气她在嘲讽他。
“你知道这回事。”他瞄了眼生闷气的赫敏，心底排除她告密的可能，“马尔福告诉你的？”
安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起身拍拍灰尘，径直走到门口。
“你要去哪儿？”哈利问。
她稍侧头，又打了个呵欠：“你们想在这睡一觉的话，就呆在这吧。”
她说话的方式真令人生气。走回格兰芬多塔楼，穿过胖夫人肖像时，哈利这样腹诽着。
可是——
他又想着，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被禁止入内的房间，似乎还掌握了对付那怪物的方法。她知道午夜决斗的事，方才还几乎算救了他们。
还有那段曲子，他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听谁唱过。是学校音乐课、歌唱家，亦或是他妈妈？
进门前哈利突然小声问：“安珀，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
“斯卡布罗集市。”安珀皱眉，似嫌弃他的无知，“你还是英国人吗？”
这是一首古老的英国民谣。
沉默。
哈利思考了下她和马尔福谁更讨人厌，可惜事实是，没人能赢马尔福。
“……他们到底想干嘛，把那么一个玩意儿关在学校！”听罗恩气愤的抱怨，赫敏立马反驳他：“你是瞎了吗，你没看见它站在什么上面吗？”
“地板？”哈利其实没注意。
“是一个活板门上！”赫敏仍气着，瞪了眼没理她的人，“它站在上面，明显在看守什么！”
看守什么，哈利忽然想起古灵阁，713金库被盗走的包裹。
下意识地，他看向安珀，却只看到她上楼逐渐消失的背影。
可哈利坚信她知道什么，或是发现了什么。她一直独来独往，又不守规矩，没丝毫学魔法的态度。假使她早知道那个包裹的下落，专门来霍格沃茨寻伺机会呢？也许她是会易骨的黑巫师！
秉着猜测，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到机会试探她。
“赫敏说那家伙看守着什么，你觉得那是什么？”为增强信服，他解释道，“我和罗恩认为，它要么特别宝贵，要么特别危险，或者——”
“两者都占了？”
听此黑发男孩抿了抿唇，碧色眼睛闪烁了下。安珀侧身盯他，漫不经心道：“你在怀疑我吗？”
没等他回，她又说：“怀疑我什么，怀疑我想抢那里面的东西？”
见他整个人倏地紧绷起来，安珀突然起了捉弄的心。
她假意观察了下四周，而后慢慢靠近他耳侧，当瞥见他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抖时，低笑道：
“没想到你挺聪明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冰酒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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