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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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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
我国北部，白茫茫一片，在看不到尽头的冰天雪地里，明朗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正在候场。
他双手揣在袖子里，全身都缩在衣服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时不时晃荡一下，远远看去显得有几分滑稽，嘴里、鼻孔里呼出的热气根本来不及消散，就被凛冽的寒气冻成冰霜，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一样。
“这天气，冻得我鼻子都快掉了。”明朗吸了吸已经冻得麻木的鼻子，觉得空气里好像都带着冰渣子，吸入后冻得他的肺也难受的不行，连带着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哆哆嗦嗦着说道。
热气从他嘴里喷出来，呼出的雾气一下子凝结成一团，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孔，杨松也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在一旁不由自主抖动着，不停的跳着脚，听了他的话，回道：“今天吹风了，所以更冷了，剧组供应了姜汤，你要喝吗，我给你打一碗去。”
“不喝。”明朗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模样，“那东西难喝的要命。”
从小起，他什么话都听他母亲的，可唯独喝姜汤这件事情，也不知哪里学来的脾性，他是宁死不从。
“这么冷的天，动物都冬眠了，我们还要开工，真是.....。”明朗叹息了一声，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转头看到拍摄现场穿着一身粉色纱裙，正在翩然起舞的女主，忍不住啧啧嘴，万分佩服的同时，觉得自己更冷了，连忙裹紧了身上厚重的外套，暗自感叹道：果然是美丽‘冻’人得很呐！
杨松连忙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一边环顾了一眼四周，看到周围的人都隔得有些远，不至于听到两人的对话，这才安心了一些，轻声呵道：“别乱说话。人家季焕都没有抱怨什么，我们有什么资格抱怨的。”
听了他的话，明朗想了想季焕的待遇，不由抿了抿嘴，暗暗想着，自己要是有季焕待遇的一半好，他也不会说出刚刚那些话了！
混迹娱乐圈，第一要学会的就是看人脸色，杨松一看明朗的表情，大概就能猜出他在想些什么，微微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明朗，这次的拍摄虽然只是个公益视频，拍摄规模不大，但导演是张默导演，多少人冲着他的名头来的，我想你心里是有数的。你刚进入我们公司，我给你争取了这么好的资源，希望你能好好表现，早点在公司站稳脚跟，以后，你也会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听出了杨松的弦外之音，明朗心里微微一颤，有几分被人识破的尴尬，可他没有隐藏，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知道了，谢谢杨哥，我会努力的。”
杨松满意的笑了笑，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那头场务已经喊人了：“明朗，该你了。”
杨松咽回了没说出口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明朗脱下暖和的厚外套，只剩下一件看似很暖和、其实透心凉的冲锋衣，冷风一吹，冻得他一激灵，全身的血管都痉挛起来，鸡皮疙瘩成片成片的往外冒。他抱着双手，不停的揉搓着双臂，冒着风往拍摄现场走去。
一周的时间，年初和老爸年华和哥哥年末串好口供，办好了离职手续后，养好伤后，就和赵奕然定了飞往北地的机票。
在决定来探班的时候，年初就已经联系了之前和她签合同的人。从角落里翻出那张积满灰尘的合同，这才看清楚当初签字的人叫什么名字--陈深，张默导演的助理。
剧组没有将原作者要来探班的事情广而告之，但还是安排了接待的人。等年初和赵奕然的飞机到达的时候，陈深已经举着牌子等候在机场出口了。
三人顺利会面，陈深帮两人整理好行李，贴心的问道：“两位女士是要先回酒店休息一下呢，还是直接去拍摄现场？”
“我们直接去现场吧。”陈深的话音刚落，赵奕然快速回道，速度之快，让年初不禁有些侧目。
陈深笑笑：“好的，请系好安全带，准备走了。”说罢便发动车辆，随着车流缓缓离去。
机场的路，一向堵得厉害，车速不快，年初就看到赵奕然拿出小镜子，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看着她补了粉饼，又补了口红，接着整理了一下她刚做的头发，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从未认识过的人一样。
她的目光过于直白灼热，灼热得让赵奕然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看的人没有什么不适，被看的人却有些如坐针毡。
赵奕然‘咵’的一声收起小镜子，转头看向年初，眼神带着些许压迫。年初来不及收起自己的神色，被赵奕然这么一看，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讪讪然的转过头，‘呵呵’尬笑两声。
“你想说什么？”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得赵奕然都替她难受，直接开口问道。
“然然，我觉得你这两天都变得不像你了，你以前不工作的时候，很讨厌化妆的。”说完她不敢指赵奕然的头，只能指着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你说染头发会致癌，从来不染头发的，怎么这次还染了头发？”
年初的话刚说完，陈深忍不住从后视镜瞟了两眼赵奕然。
察觉到对方好奇打量的目光，赵奕然撇开半张脸，避开他的眼神，生怕对方把自己认出来——好歹自己也是正儿八经的主播记者，虽然和他们混的不是同一个圈子，可总有些交集的，就这样被年初点破老底，要是被人认出来，那丢脸丢大发了。
赵奕然瞥了眼年初，悔死了自己为什么要大发善心，问年初要想说什么，她就不应该让她说话，憋死她！额...算了，想想也太恶毒了！
“您是赵奕然，赵记者吗？”陈深看着那半张熟悉的脸，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唰’。赵奕然觉得一箭穿心。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抚了抚额前的短发，点点头。
“还真是您啊，我刚刚就看着有几分眼熟，还以为认错了呢。”陈深兴奋的说道。
赵奕然作为一名能说、能写，敢说、敢做的记者，在人民群众心中有不低的分量，出门经常被人认出来，以前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一次，一想到自己来这里的原因，老脸难得一红。
“您来这边，有采访吗？”陈深接着问道。
赵奕然听了他的话，连忙顺坡下，点点头：“是啊，张导不是要拍一部保护动物的公益广告吗，我过来看看，能不能采集到一些素材。”
年初的那篇情景剧，写的就是关于人与动物之间的互动，用轻松幽默的方式点破目前全球污染严重，导致动物栖息地严重破坏的故事，用以唤起人们保护环境、爱护动物的意识，很有意义。
“啊，是吗？国家电视台都有关注这件事情啊，张导要是知道了肯定很开心。”陈深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加深了不少，与有荣焉的说道。
年初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奕然满嘴跑火车，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一脸自得的赵奕然，无声问道：你不是来看季焕的？什么时候变成来采集素材了？
赵奕然横了她一眼：没你事儿，闭嘴！
年初瘪瘪嘴，委屈巴巴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无聊的扣着自己的指甲玩儿。
赵奕然在两人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信口胡诌，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儿，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说来采集素材呢，说来观光不好吗？这下好了，白白给自己加了一份工作，还没有加班费！！！
季焕啊，老娘为了来见你，好好的一个假期活生生变成了出差啊！
也许在常人看来，随口一句话而已，用不着这么认真吧，但赵奕然是记者，记者就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所以，这事儿，她还真得认真对待起来了。
算了，保护环境和动物也算是利国利民的事情，即使国家电视台播报出来也不算出格，况且，也用不着大篇幅报道，提一两句就好了。
赵奕然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想通后也不再纠结这件事儿，转头看见垂着头扣着指甲玩儿的年初，看到她那张白皙清透的小脸，体内的恶劣因子一下活泛起来，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她拿出包包里的化妆品，一把扯过年初，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把粉底往她脸上一抹，这下她没办法拒绝 ，一下露出得逞的奸笑，却一派正经的说道：“要去见张默导演和季焕，你可是原创，怎么着也得梳妆打扮一下吧，你这样素颜朝天的，多不礼貌啊。”
记者的嘴巴利索的很，她的话说的又快又急，让年初完全没有办法反抗，呆呆坐在位置上，任凭赵奕然一双手在自己脸上捣鼓。
化完妆后，赵奕然仔细端详了一下。原本只是为了好玩儿，没想到上完妆后的年初竟让她生出几分惊艳之情。
就在她怔楞的片刻，陈深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眼里也是艳潋之色，感叹道：“赵小姐手真巧，随便画一下，年小姐就跟换了个人一样。”说罢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偏颇，接着补充道：“重要的是年小姐底子也很好。”
赵奕然回过神来，立即掏出卸妆水，卸去了年初脸上的妆容。
她这么做，倒不是怕年初抢了她的风头，而是这丫头虽然已经快25了，心智还是一小女孩儿，脑子里除了读书学习之外，脑子里装不下其他东西，这样一张脸出去晃荡，还不知道要给年她自己惹出什么事儿来。
所以为了避免这些不必要的麻烦，最好就是直接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年初察觉到她的动作，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不好看吗？”
赵奕然摇摇头，没有说话。
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
年初看她摇头，还真以为自己化妆不好看呢，也没多说什么，乖乖坐好，任凭赵奕然卸去自己的妆容。
她刚刚听到了陈深的话，还以为自己化妆了之后会漂亮一点呢，没想到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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