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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计划之外的人 ...

  •   短短几日,风决后人,日月辰剑,在北梁边境出现,已在江湖之中传遍,江湖中人,都纷纷赶往此地,想要一睹风采。
      另外,魂链的出现,更是引起了一片骚动,世人惧怕日月辰剑,更惧怕魂链。
      日月辰剑,它与日月星辰相呼应,生生相惜,此剑,相传在万年前出现过,但相传,此剑在一场大战之中,从人间消失。
      日月辰的铸剑方法,是将主人的半颗心脏喂予它,因此也得一名,邪恶之剑。但万年之前,此剑,只得饮主人之血,称不上真正的日月辰,但它已是剑中剑,威力十足,足以号令天下群剑。
      如今,日月辰再现江湖,以它的声望,就足以掀起一阵波澜,何况,如今的日月辰,与主人的半颗心脏,在瑶华山池之下,烈火中,整整燃烧七年,这之间,有无数精灵为其殉葬,吸收瑶华山的日月精华,甚至是九尾白狐浩瀚的灵力,它的威力,只要握在主人手中,就能发挥到极致。
      万年之前,鲜血喂养而成,人们称它为日月辰,如今,它已用半颗心脏练就,恐,日后,便会被传为邪恶之剑,它的主人,就该是那万恶之人了。
      曾今与日月辰其名的就是这世上最邪恶的功法,魂链。
      所谓魂链之法,必须是男女共练,却得心意相通,目标一致,施法的时候便是如此,倘若,有一人反抗,伤人必先伤己。
      血红色的链条里流淌的是黑色的血液,这预示着,练此功之人,心恨,毒辣,不该享受人世间七情六欲,否则,轻则重伤,重则粉身碎骨。
      与日月辰相比,此功法,才叫真正的邪恶。

      今日清晨,天下第一门的城楼下,整齐的排着一支军队,气势恢宏,金戈铁马,人人面部略带喜色。
      带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是北梁大将,北刃。
      那一身红色的盔甲穿在他的身上,就如镶嵌在他的身体上一般。
      马背上的男儿,个个均是如此,威风凛凛。站在起雾的清晨里,但似乎,他们盔甲上的颜色染红了半边天际,血红色的光,燃烧着熊熊烈火,激昂澎湃,像一束希望之光,将混沌的世界照亮。
      天下第一门中,北冥的伤势已痊愈,他正一一的向门中之人道别,此刻,已到大门中央,凌天懒懒散散的坐在卧榻上,凌天瑶坐在他的对面,凌天瑶看到北冥,微笑着起身,浅浅一笑,说道:北冥哥哥,今日便启程,回北梁王都。
      北冥微笑,伸开手,轻柔凌天瑶的头发,轻柔的说道:不错,今日便可回去。他说话时,神情有些哀伤,笑容里带着淡淡的一丝勉强。
      北冥,天性善良,但此次回去,手足之间,难免会相残,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也因如此,他才放弃那些荣华富贵,甘愿驻守在这一贫如洗的朝溪河旁。
      凌天看中他,也因他天性善良,聪明绝顶,自然也有看不上的地方,他作为王室中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过于善良,过于重情重义。
      坐在软榻上的凌天,抿了一口茶,缓慢的起身。北冥双手作揖:凌天师父!多谢你愿意收留我。
      凌天淡淡的说道:你与我徒儿摇楚是好友,天儿叫你一声北冥哥哥,我自是要奉劝你一句。说话的同时,瞟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凌天瑶,只见她微低着头,面带笑容。
      北冥说道:北冥洗耳恭听。
      凌天慵懒的说道:我们江湖中人,讲究的是知恩图报,但面对那些豺狼之人,危祸江山,危害百姓,并不会顾及任何情面,除之而后快。你若做不到,便永远只能任人宰割,你无法幸免,更无法保护那些手无寸铁之人。
      他的语气,听上去无力,但,对于北冥来说,句句诛心。
      心狠手辣,想要作为一代帝君,这是必备条件之一,你的心慈手软,只能助长别人的气焰,你的重情重义,是别人利用你的价码。
      北冥深深的鞠躬:北冥一定谨记。
      抬起头之后,忘了一眼毫无表情的凌天,转既,看着一脸微笑的凌天瑶,微笑着说:天瑶妹妹,他日,北梁安居乐业,形势稳定,你一定,要到我北梁都城做客。
      凌天瑶微笑,频频的点头。
      不知为何,她与此人,相识不过短短数日,却一见如故,或许,是因为二师兄易水寒的原因,她才如此毫无防备的,叫他一声北冥哥哥。
      凌天高高的站在城墙之上,俯视着城楼之下的那一支军队。
      凌天瑶与北冥骑着马,出了城楼,两人并排缓慢而前行,一路寒暄,凌天瑶则一路叮嘱,她虽不懂朝中之事,但北冥此人,她还是了解几分的,此去一路,危难重重,凶多吉少。
      军队中人,看着出了城门的二人,都不自觉的动了动,相望。
      喜上眉梢,原来,他们的大将军,真的没事。
      城楼之下,凌天瑶停下马,望着北冥,浅笑着说:北冥哥哥,便只能送你至此,一路上小心。
      吹起的轻风,拍打着凌天瑶的脸颊,轻轻的吹开她头上的帽檐,几缕白发露了出来,她的笑容,轻浅而甘甜。
      北冥点点头,望着凌天瑶,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转身,策马向前,没有回头,他白色的战袍,在风中,像无法刺穿的盔甲,迎风而起。
      凌天瑶在他身后大喊:北冥哥哥,万事小心。
      那个决绝的背影,快速的消失在白雾之中,一身白色,与白雾融为一体,只看见小白马的脚掌,像风一样的前行。
      此时,北刃身后的那一顶轿子里,轿帘缓缓拉开,走下来一个白发苍苍的人,他虽已上了年纪,却依旧威风凛凛,除了苍老的容颜,似乎,他还是战场上挥舞着大刀的将军。
      北冥停下马,迅速的翻下身,快步向前,单膝跪在那人的前面:九叔!
      他便是北梁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前任国君的哥哥,北梁大将,北宏!
      虽已卸甲归田,但他依旧手握实权。
      现在握在他手中的,有一份关于国家未来的决定,那便是,继承国君之位的,真正诏书。
      当初迫于无奈,他只能将这份天命,连同官爵之位一同隐退,现如今,当初给予承诺之人,现如今要反悔,那么,作为一国大将,他绝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坐以待毙。
      为了北梁之民,甚至是天下苍生,他决定,重出江山。
      为北梁之民寻一明主,为天下苍生保一份平安,为,他自己背负的使命,为,给长眠之人一份交代。

      九千岁弯下腰,双手扶起北冥:冥儿,快快起身,让九叔看看,伤在何处。说着,捏着北冥的手臂,不停的点头,笑着说:不错,身子骨硬了。说完,使劲的拍打着他的双肩。
      这时,站在一旁的北刃忍不住打断:我说,您俩是把我当成空气了不成。说完,伸开双手,与北冥拥抱,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互相拍打着后背,以此来见证,对方的身体状况。
      北冥上下打量了一番北刃,笑着说:哥哥,近年来,可好!
      此番话一说完,北刃就皱着眉头,轻摇着头,表情冷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淡然,轻轻浅浅的说:作为一国大将,我却日日只能,流走于后宫与朝臣之间,解决的,都是一些不见光的买卖。
      北冥大笑:这便好,夜夜笙歌,总好过镇守边疆,日日提心吊胆。
      北刃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如此光明磊落之事,纵然死,我也心甘情愿。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仰天长笑。

      军队缓慢前行,过了朝溪河,就要极速前行,他们的队伍,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北梁都城。
      北冥与北刃骑在马上,走在最前端,车辇跟在其后。
      一路上风平浪静,未有任何风波,甚至是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也寻不得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样,他们便更担心,一路的风平浪静,这就代表着,都城里的刀光剑影。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危险,被积攒在一处,发力,便一发不可收拾。
      黑暗的深渊,都被眼前的迷障盖住,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甚至是粉身碎骨,每走一步,落下的那个点,都会叫人心惊胆战。
      但是,这份警惕,一直到傍晚,都未曾用得上,谨小慎微,最终,还是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北梁都城,热闹的街市,早已虚空,偶尔站在门口的孩童,大人也表现出战战兢兢,下一秒,迅速拉回屋中,紧闭大门。
      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
      北梁都城的民子,今日听说,会有一只造反的军队,在傍晚时分,抵达北梁城之下,民众不以为然,却未曾想,放哨的人,真的看到了一支穿着鲜红盔甲的军队,向着北梁都城,缓缓而来。
      但世人都知道,北梁公主婚嫁,驻守边疆的北冥将军,他的军队,便是一只穿着鲜红盔甲的军队,世人不信,爱民如子的北冥将军,会造反。
      何况,与他并肩同行的,正是北梁都城赫赫有名的九千岁之子,北刃,现任北梁都城的大将军。
      他们会造反,没人会信。
      倒是那个心胸狭隘,不讨民心的国君,让人有几分猜测,他究竟是为民除害,还是仗着权势,肆意而为之。

      军队缓慢前行,停于北梁城之下。
      北梁城门,紧闭。城楼之上,空无一人,似乎,整个城池,鸦雀无声。
      暴风雨前的安静,让人无所适从,似乎危险,就在身后,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但是,这是一只强悍的军队,死亡,于他们来说,就是奉献一具尸体,眼前的黑暗,不过就是光明在向他们招手。
      纵然战马前蹄向后退,甚至,发出撕裂声。恐惧,让它们晃动身体,但骑在他身上的主人,就像一颗定海神针,威慑十足,将一份不安,转化为定力。

      军队抵达北梁都城之下,排成一条血红色的长龙。
      狂风吹起,骤然落下的雪花飘飘洒洒。
      静,寂静,死一样的寂静,只有狂风乱舞,雪花肆无忌惮的飘洒。
      北冥的战袍,拖在马背上,横扫千军的气势。束在头顶的长发,如一把锋利的宝剑,在狂风里,往一边倾斜。
      他的脸上,退去平时的谦逊善良,威严且淡然。
      随着一阵狂风而过,城墙的四面八方,弓箭手如群狼一般,窜了出来,任何一个角落,都被占满。
      穿着黄袍的那个人,身披黄色的战袍,手握宝剑,气势如虹,威风凛凛,立于城墙的屋顶。他的身后,城墙之内,一支强大的军队,身穿黑色战袍,随时准备待战。
      他站在屋顶,朝着城楼外的军队呐喊:北冥大将军,你可知,私带军队入都城,那是死罪,你的身后,无一人幸免。
      届时,战马的身后,车辇之中,轿帘被甩开,缓缓的走出来一个人,城墙之上的士兵,面色紧张。站在最顶端的北王,一瞬间,面色僵了僵,手中的宝剑,握得更紧。
      躲在屋内的百姓,人人面面相觑,不可思议,小声议论。
      北梁九千岁,德高望重,深得民心。他早已不干涉朝政,手中的兵权,早已交到他儿子的手上,可虽如此,真正做主的,还是九千岁。
      城楼上的士兵,大多都是他手下的后代,如今,在北刃的手下,未曾想,此刻却要兵戎相见。
      北梁的军队,保护王,是他们的天责。
      纵然兵戎相对的那个人,是他曾经景仰,膜拜的战神,依旧不能心慈手软,王的命令,杀无赦,那便不留活口。
      只见屋顶上的北王举起手中的宝剑,风吹开他的战袍,似是威慑天下。
      此时,鲜红色军队的四周,被团团围困,领头的是南国南越与南垢。
      见势,北冥大声吼道:北时,这是我与你的战争,无关他国,你这般做,无疑是挑起两国的战争。
      北时仰天长笑,将手中的宝剑放下,一秒之后,一脸严肃,毫不留情的说:挑起两国战争的是你,若不是你处心积虑,南国的军队,又怎可出现在此。
      停顿片刻,又接着说:限你两个时辰,退出北梁都城,否则,杀无赦。
      北时声音刚落,城墙的四周,声音如洪流般波涛汹涌:杀无赦,
      站在身后的九千岁,终于发话,他愤怒,面对屋顶上快要失去理智的人,他无奈,用浑厚的嗓音吼道:放肆!
      九千岁的声音,气势如虹,所有的人,都被威慑。
      然而,站在屋顶上的北时,面色慌张的同时,心中却充满无尽的恨意,此时,他的身边,已站着一个女子,她一袭红衣,轻轻的扯开挂在脸上的面纱,手指轻轻一放,面纱随着寒风轻轻起舞,落于城楼之下。
      面纱之下的那张脸,妩媚,妖娆,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城楼之下的所有人,瞠目结舌,依旧不相信的揉着双眼。
      她是北梁国公主,大胥国公子正妃,北离。
      除此之外,她是北冥的亲妹妹,从小,跟在哥哥身边,而此刻,她所站的位置,意欲几何,无人知晓。
      她娇甜的声音,顺着寒风的方向,穿透有力:哥哥,你不该如此大逆不道,军队入都城,你让北时哥哥,如何理解你之意。
      她,变成了计划之外,让人措手不及。
      北冥叫道:小妹!
      北离接过话:莫非,哥哥说我站错了队。哥哥,小妹历来,只站在正义这一旁。
      正义,何为正义。
      残害手足,弄虚作假,胡作非为,算不算?
      北冥冷笑,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既然说,她只站在正义一旁,而选择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正义何在?
      这世间,早已乱套,善良之人,变成了坏人手中的玩物,温和谦逊,变成了低声下气,站在同一地方,连太阳都那么偏心,光,从不会顾及阴暗面,绕道而行,甚至是,一闪而过,留下嘲笑的模样。
      看来今日,不能重生,便是死期。
      北时手中的宝剑,再一次高高挥舞,黄色的剑穗晃过他的眼前,一声令下,城墙之上,弓箭如飘飞的雪花,急速而下。
      弓箭排成整齐的一排,插在地上,挡在北冥的面前。
      北时放下手中的宝剑:你若不想殃及池鱼,以死谢罪,我便饶恕你身后的所有人。
      北时在说到所有人的时候,语气加重了一些,目光凶狠。
      听到此话,北冥身后的万人军队,将手中的长矛与地面相磕,整齐划一,声音宏伟,铿锵有力: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气势如虹,天地之间抖了三抖,这等威慑力,虽是一万颗心,而此刻,却拧成了一股绳,天地,也得礼让三分。
      北时大喊:好!
      紧接着说:既然如此,修怪我不念兄弟情谊。
      紧接着,乱箭齐飞,刀光剑影,长矛顿。
      北冥踩着马背,一跃而起,借助城楼之力,跃上了屋顶。
      屋顶之上,寒风呼啸,北时躲在了北离的身后,踉踉跄跄,手中的宝剑,剑穗左右晃动,踩在倾斜的瓦片上,平衡力不受控制,身体便不受控制。
      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像极了一个躲债的戏子。
      一国风范,被他败得一败涂地。
      北冥看在眼中,心中发笑,当年,自己竟甘愿放手,将北梁百姓交在他手中,心中的那一丝冷笑,是鄙视自己,其实,自己的一败涂地,仅因那一点点的心慈手软,如今,倒是换来了杀身之祸。
      这一刻才知晓,善良,未必会有好报。
      真心实意,更多时候,潜伏在身边的,都是灾难。
      心慈手软而酿成的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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