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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楼中事 ...

  •   凌楚走出拂烟楼,停在舞台前,抬头仰望立在眼前高耸的楼阁,思索片刻,垂下头,眼中飘过一丝不解。
      刚才在楼中,白衣男子的话,他想重新审视窝藏在这十安城的狼,对他来说,真相,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令他不解的,是另外一件事,另外一个人,当他回头仰望楼阁,站在二楼窗前,把剑抱在胸前,穿着一袭紫纱的女子时,他故意看了她一眼,然而,从女子的眼神中,他读取到的便是:陌生,看他,她如看一个陌生的人。
      难道说,她的记忆,跟随着那一场大病,一并消失无踪丝毫不记得了吗。
      凌楚有任务在身,在这个地方,他不能驻足太久,所以他想要的答案,恐在今日,无法得到。
      拂烟楼里一片喧哗,歌舞升平,舞姬们白森森的大腿,总会让人想入非非,舞台下的男人们,醉酒已占了大半,昏昏沉沉中,将身边的女子搂在怀中,那妖娆的姿态,实在勾人魂魄,那甘甜的声音,实在让人无法把控,男子想要凑进身体,想要将那女子口中的旋律听得一清二楚,于是,便一阵喧闹,嘻嘻哈哈。
      凌天瑶欲要进屋,被身后的白衣男子叫住:凌姑娘!
      她回头看着白衣男子,拉起嘴角,费力一笑,歪着头,将胸前的相思剑抱了抱,左手上的紫色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动,久久才回道:公子何事!
      姑娘可叫我南休,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日……南休慢慢的走近凌天瑶,话未说完,凌天瑶便伸起手,低头浅浅一笑,说:不必了,公子的救命之恩,早已在那条船上,还了。
      南休有些惊讶,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等人,用生命付出,却不需要得到回报的。
      姑娘可否赏脸,尝一尝在下自酿的桃花酿。南休收起折扇,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凌天瑶听到酒,还是自酿的桃花酿,感觉脚步变得轻飘飘的,刚想抬腿,屋里的初戚出来了,看着凌天瑶笑了笑,转既抬头,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目光冰冷,拉着一张长脸,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稍稍的点了点头,对着凌天瑶说:进屋吧,围棋还未分出胜负!
      这时南休有些尴尬,但听到围棋的时候,灵光一闪,走到他们跟前,脸上挂着笑容,轻柔的说道:公子可否赏脸,与在下下一盘。
      请进!公子初戚让到门的一边,把一只手背在身后,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见势,南休抬手示意身后的人,身后站着的苍复回答是,便转身朝屋里走去,再走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酒罐,上面的桃花,一枝独秀,格外惹眼。凌天瑶紧紧的盯着苍复手中的酒瓶,隐隐约约的闻到了酒香。
      拂烟楼靠窗的位置,那个大大的阳台上,种满了花草,低头往下看,便是十安城最繁华的街道,车马如龙,人来人往,孩童的嬉闹声,摊贩的吆喝声……喧闹声一阵又一阵,凌天瑶坐在靠窗的位置,把身体倚在围栏上,手中捧着一个青花瓷的酒杯,定定的看着外面,时不时的往嘴里送一口酒。公子初戚与南休在棋盘上厮杀,来不及说一句话,大脑在不停的想战术,苍复就站在旁边,不停的往杯里斟酒。
      南休最后一颗黑棋落下,胜利了,初戚战败。
      这时,天色转暗,下棋的两人已经精疲力尽,各自伸着懒腰,南休转头看了看靠在围栏上的凌天瑶,她脸色晕红,眼睛一开一合,再来临的黑色夜幕里,像一只乖巧的夜猫,她手中的酒杯,有些颤颤巍巍,还时不时的往嘴边送,或者,她喜欢把杯子凑到鼻子下方,闻那股淡淡的酒香。
      公子初戚不胜酒力,南休落下黑棋,宣布胜利,各自伸了个懒腰,公子初戚就趴下了,脸磕在棋盘上,棋子散落一地,南休看到此景,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没想到,堂堂大胥国的公子,酒力这般尚浅。说着,示意站在他身后的那个随从,将他扛起,可是随从却站着不动,抬眼看了看靠在围栏上醉醺醺的凌天瑶,南休随即说道:你只管照顾好你家公子,凌姑娘就交给我,你放心,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听到救命恩人,随从便放下戒心,看着南休说:那就劳烦公子。
      初戚被随从背着离开,走的时候嘴里还念念叨叨,人却早已进入梦乡。苍复站在凌天瑶的身旁,手中还抱着那灌桃花酿,看着南休,说:公子,凌姑娘,怎么办!
      南休伸手指了指苍复手中的酒罐,苍复抬起酒罐,凑近耳边,轻轻的摇了摇,然后把眼睛凑近瓶口,抬头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届时,凌天瑶手中的酒杯,“吭”的一声,从手中滑落,滚出去老远,她洁白的手指在空气里握了握,然后轻轻的翻了一个身,见势,南休快速移到她的身边,用手接住她翻过的身体,凌天瑶整个身体,都落入他的怀抱,苍复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表情也凝固在脸上,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冷冷的打在脸上,苍复舔了舔嘴唇,把酒罐递到嘴边,想了想,又将它放下,低下头,冷风吹起南休的头发,轻轻地捶打在后背上,他怀中的凌天瑶,眼睛紧闭,洁白的肌肤里透着红润,碎发被风轻轻地吹往脸颊,嘴唇轻轻的蠕动,露出半边洁白的牙齿,一股酒香从她的口中飘出。
      苍复看得有些出神,南休轻轻的歪着脑袋,看着怀中的这张脸,嘴角轻轻的往上拉,露出从未有过的笑容,此时这张冰肌玉骨的脸,就像烙印,已深深的烙入他的脑海中。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南休忽然觉得,这张脸他似乎认识很久,心中的涟漪被勾起,像滔滔江水,翻江倒海向他袭来。
      心跳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忽然觉得害怕,温暖的脸上突然拉上一丝冰冷。
      苍复轻轻的走开,把酒罐放在棋盘上,一不小心,在这寂静的夜晚,酒罐落下的那一刻钟,声音却显得格外的大,像是被故意的拖长,在整个空旷的房间里来回游荡,这一声巨响,也将南休拉回现实,从那张脸上抽回视线,调头,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苍复。
      公子,我……
      这时,南休的脸上,退却了刚才的认真,挂上了苍复熟悉的那一丝玩世不恭,他朝苍复摇了摇头,无奈地伸开一只手臂。
      南休看着呆呆站着的苍复,示意他过来帮忙。

      天上的一轮圆月,苍白而孤独,夜晚的十安城,温暖而寂静,万家灯火,在圆月下,星星点点,万丈光芒,空旷寂静的街道,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沉重的走在街道上,背上的那个人,嘴里发出淡淡的酒香,睡得格外的沉,女子背上的剑,在风中,轻轻的颤抖。
      圆月下忽然飘过一个黑影,以最快的速度往凤祥阁移动,落在凤祥阁的门口,快速的往楼阁里冲进去,凤祥阁里,热闹非凡,人群匆匆,那个男子跑至二楼“束风阁”前,未先敲门,整个人就扑了进去,还未抬头看清状况,便急急匆匆的报道:少门主,门主她……
      这才抬起眼睛,看着房间里的四个人,一时不知所措,坐在茶几前的四人,面面相觑,有人手中的白棋举在半空,有人喝着茶水,听到男子的话,那个擂台上的紫衣少年,急急匆匆的站直身体,看着眼前的人,着急的说:继续说。
      门主她……喝醉了。男子吞吞吐吐的说完,紫衣少年摆了摆手,欲要坐下,站着的男子继续说道:门主她,与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他…….
      紫衣少年还未听说完,半蹲下的身体站直,气势汹汹的吼道:什么!
      天潇,你坐下,听他说完。此时说话的是满头银发的承决,他将茶杯抬起,抿了一小口,又缓缓的放下,看着紫衣少年,一脸镇定。
      承决说完,紫衣少年缓缓的坐下,用平和的语气问:你继续说呀!
      门主……
      一口气说完,莫要吞吞吐吐。紫衣少年说完,抬起茶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刚进来的男子说道:门主醉得不省人事,被一个白衣男子背着,正往凤祥阁而来。话未说完,紫衣少年刚喝进去的茶,被他喷了出来,拍桌而起:放肆,敢动我小师妹,我定要取了他的人头。
      同他一样惊讶的,还有坐在另一旁的那个男人,他庸庸懒懒的把手搭在膝盖上,一袭紫袍拖到身后,刚才温和的脸上,听到男子说完,拉上一丝冰冷,眼角的笑意消失,慵懒的样子变得精神无比,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紫衣少年弱弱的叫道:师父……
      紫袍男子摆了摆手,未看他一眼,冷冷的说道:退下。越来越不像话。话未说完,只觉窗户吹进来一阵风,那个身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紫衣少年看了看满头银发的承决,伸手指着窗外,快速的眨着眼睛,竟不知道该问什么,只弱弱的叫道:师父!
      承决看着他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那一扇打开的窗,轻声的说道:若还在瑶华山脚,我的天儿估计得烦死。
      师父!您不能这样说,小师妹是女子,除了我们,她不得亲近任何一个男子,小师妹从小就是我们的。
      可惜呀,她只记得我,你们,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何况……那,白衣男子也不算是外人,哈哈哈……
      师父,您……
      为师怎么了。
      无赖!
      臭小子,敢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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