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文》碧水游水母

56、第五十六章

　　云涵转过头。

　　云涵愣住了。
　　那弟子也愣住了。

　　云涵扯了扯嘴角。
　　那位弟子的脸颊也逐渐胀成通红。

　　这……这不就尴尬了么。
　　更要命的是，眼前这位还是个熟面孔——尤其是那脸逐渐变红的模样，真是何其眼熟！

　　没错，他就是那个，路秋的小迷弟，疯狂想歪导致自己任务失败的那个。

　　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云涵在心中流泪。她错了，这人不是她命中的一劫。

　　这人分明就是她命中的克星啊！！

　　唯有慕尘，不仅依旧泰然自若，而且早已换上了一副如沐春风翩翩君子的虚伪面具，就和与她初遇时的“仙人”模样无差。

　　“对不住，成陌师弟，是我与师妹扰人清梦，着实不该。”慕尘抱拳低首，竟然若无其事地道起了歉来。

　　成陌……原来这人叫这个名字。
　　成陌，成魔，天意都在诉说这人就是她云涵生命中的魔鬼！

　　“啊，慕师兄。”成陌这才注意到云涵身后的慕尘，从尴尬中抽空出来应付了句。

　　说罢，成陌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云涵，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你对我的身体……”
　　成陌有些说不下去，下意识伸出双臂，裹紧了自己。

　　俗话说的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云涵胸膛一挺，脸皮也似乎厚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说道：“没错！我就是来偷窥这个……成陌睡觉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云涵已经深刻明白，和这位成陌老弟，解释再多都是个屁。
　　甚至越抹越黑。

　　反正这边已经没救，不如干脆救救慕尘那头。

　　听云涵说得如此直白，成陌的脸更红了。

　　“你，你，你……”他站在窗口，将手指伸过小窗，指着云涵，气到发抖。

　　“我有罪。”云涵赶紧补充道。
　　一边主动认错，云涵还不忘看了眼慕尘。

　　眼神意思大概就是，看，这的确比偷师学习更恶劣，更需要偷偷摸摸吧？
　　我没骗你吧。

　　知道自己做错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么！
　　成陌脸烫得都能摊鸡蛋——因为不仅有害羞，还有被气的那一份。

　　“你，你，你……”成陌气得直喘粗气，手指颤抖得好似筛糠。

　　“我下贱。”云涵再次补充。

　　成陌这次干脆气得翻气了白眼。他努力上下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算缓过来。
　　再次摆起指责云涵的姿势，张开嘴，却突然发现自己没话讲了。

　　全被云涵自己讲完了。

　　云涵看着成陌一副被话噎着的模样，实在是替他着急。
　　她努力去提示，企图帮助成陌把话吐出来。

　　“你真是……不知廉耻的女人！”憋了半天，成陌居然还是这么一句。

　　云涵不知道是该称赞成陌谈吐文明，还是该感慨成陌词汇量太少。翻来覆去，就只会说“不知廉耻”这么一个词儿。
　　这就有种，憋了半天，最后放个闷屁的憋屈感。

　　但咋办呢，慕尘在这儿，戏还是得继续发展下去。

　　“对，对不起……”云涵“羞愧”地低下了头，“我知道，我不应该半夜在门外偷窥师弟你。是师姐做错了，错的离谱。”

　　“你简直就是……不知所谓！”成陌口中终于又蹦出来了一个新的词语，“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你这样……放荡！”

　　憋出这个词儿，成陌总算打开了话匣子：“荡/妇！人尽可夫！婊/子也立牌坊！”

　　成陌从小的生活环境，都是相当优秀的——从小到大，他周围都是知书达礼的人，与各种教书先生。

　　唯有一次，他下山巡视，听到某村口的老王如此骂自家妻子。
　　虽然其中含义不尽明了，但成陌知道，这是骂女人不知廉耻的。

　　所以现在，他也只会套用这么一句。

　　尽管云涵偷窥之事着实行迹恶劣，但成陌这骂的，也着实难听得过了些。

　　云涵不介意被骂，但并不意味着不介意被欺负。

　　她一撸袖子，刚想着一巴掌揪住成陌的领口骂句小兔崽子，不想却被人抢了先。

　　“成陌师弟，无论如何，云涵是你的师姐。说话的时候，也该注意些分寸。”慕尘的笑容依旧温柔，但眼神中，却掺杂了些许寒意。

　　就是。
　　云涵在心中应和。
　　看到没，这就是令人发指，人神共愤，连反派boss都看不下去了。

　　反正慕尘已经开口，云涵也就不再多骂了。
　　她抱臂看着成陌，挑了挑眉，示意表态。

　　成陌似乎还想争辩什么，却突然住了嘴。
　　“是……是。”成陌勉强应了下来，“师兄，我知道了。”

　　“天色已不早，明日还有试炼，师弟还是继续休息吧。”慕尘似是终于撑不住，一连打了两个哈欠，“我与师妹定不会再打扰。”

　　“好。”成陌点点头，他又瞪了云涵一眼，这才转身。

　　转过身去后，他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回头，伸手关上了那扇小窗。
　　这次，他彻底关了个死紧。不仅如此，还将窗栓栓上了。

　　这下，只剩下慕尘与云涵二人。

　　见慕尘既不开口，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云涵琢磨一会儿，最终开口道：“那个……师兄，你看，这回我没骗你吧。但……你能不能别去告诉长老啊，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会控制自己的感情，绝对不会再干出这种腌臜事儿了！”

　　慕尘看了云涵一眼，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

　　这是啥意思？默认？还是不理会？

　　气氛一时陷入了胶着。
　　就在云涵考虑要不要再说两句的时候，慕尘终于开口。

　　“我没见过有谁疯狂迷恋一个人，却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慕尘语气很轻，但这并不能改变他话语里的一针见血。

　　说完，慕尘也无需云涵过多辩解，便转身离去了。

　　“哎！不是！我就馋他身子，我肤浅，只顾着看他脸，所以不知道他名字行不行啊！师兄，师兄你听我解释啊！”
　　云涵赶紧追了上去。

　　慕尘修为在云涵之上，所以云涵终是没有追得上去。
　　至于慕尘到底有没有听到云涵的解释，没有人清楚。但至少，屋里那位，确确实实地听到了。

　　因为，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那位，面皮再次迅速地胀红。

　　“这，这个女人……”
　　语中娇羞，说是气愤，倒不如说是害羞更为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