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命运如此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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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总是天意！”
诸葛神侯面前，此刻，正站着一个灰僧衣黄草履的头陀，胸前一百零八颗的菩提珠，皆是上好种玉磨制，颗颗晶莹柔白。
“..师..大师”
诸葛神侯看着眼前的叶哀禅，一句“师兄”到了口边，却生生转折成“大师”。
“你和那几个孩子的缘，那几个孩子之间的缘，到此可都该了了。当舍不舍，只是害了他们。”
懒残大师淡淡的说着，黑漆漆的眸底，如一泓深潭，无法揣测。
“这...”诸葛神侯先前还奇怪着，自己这个大师兄怎么突然来这、突然找他，却原来是特特来招募门生的么？
“我要带他们中自愿随我去的人去。若无分，吾自不强求。”懒残大师双手合十，却道了一声佛号。
“若我和你去，追命他可以醒么？”
冷血自门外闯入诸葛神侯的房间。刚才世叔和大师的一番话，他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那头陀显然是个世外高
人，若能出手，那追命或可无虞吧！
“呵呵，你么？杀孽甚重，凡缘未尽，我这山门，还不是你能进的。”
“......”
“追命那油滑小子，”懒残大师继续说着，面无表情，“我倒喜欢的紧。若再添上神侯你心爱的无情......吾愿足矣。”
等不得神侯出言，冷血先自急道：“无情他人都失踪了，大师你忎得信口开河！”
“不急不急，天意如是，我可以等。”懒残大师说完，径自数着念珠、口念梵语的出了房，安歇在客栈内不提。任房间内，诸葛神侯和冷血两个，呆呆的立在了原地。
再说山洞内，铁手已寻声、摸索着、找到昏迷中的无情。铁手伸手去扶他，但觉大师兄一身冰凉，竟似无半分活气。铁手在黑暗中，探探无情的鼻息，这才松口气，将无情抱扶了起来。
循原路而回，倒是极容易的事。只是一旁的无情，一直打着冷战，让铁手又是担心又是焦虑。
出得山洞，天色已黑。铁手稍一思索，却是盘坐在地，将自身真气源源的输于无情。
约莫一个时辰，无情的身子这才渐渐回暖，人却依旧是不醒。
铁手抱起他，也顾不得自己，勉力跑下了山、一路飞奔回客栈。待见了众人，他这才脱力倒地，亦是晕厥了过去。
第二天，天际刚刚泛出一点鱼肚白。
思虑一夜的诸葛神侯，鬓角上又新添几丝白发，自来见了懒残大师。
“我亦想过，大师要带谁走，便带走吧。”
懒残盘坐与床榻上，并不出声。
“还有劳大师念及他们一如当年的你，莫要强逼着他们忘情、出世的才好。”
半晌，懒残大师睁目、起身，轻启唇，慢吐言：
“我已放下。他们将来也会放下。不是求能求来的。一切在天意，非人力。”
诸葛神侯一声长叹，转身：
“你真的放下了？！看来，是我多想了。人，我就交给你了。”
“施主，”懒残大师突又开口，似有挽留之意，“你的心，却在想什么？”
“......”
“故人已去，白云千载。”懒残大师口念诗句，大步的越过诸葛神侯，先出了房门，“我去带他们走了。至于铁手和冷血，五年后，若他们还放不下，自可来寻找。至于找不找的到，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诸葛神侯一个人站在那，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他却依然站着，不知想着什么。
仿佛是回到了从前自在门下和大师兄练功夫的青涩年纪，又仿佛是整个人站在了雪地看着师兄们打了起来。自在门，永远不自在，只不过挂着个理想，一点点偏执、一点点幻想而已。
走了也好，山中岁月，要比江湖庙堂的厮杀争斗好的多。
铁手冷血闯进来的时候，他们看见的，只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孤独的站在房间里。
诸葛神侯已经老了，一个传奇带着过去、一如这北宋的江山、一起老了、破败了、只要一支箭、便大厦呼啦啦的倾倒、再难支持。
“走吧！世叔。”铁手扶着神侯，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恩。”冷血咽下了另一些话，他猜到谁带走了无情和追命，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活着回来的他们。
人生无不散之宴席。
铁手这样告诉自己的时候，只是觉得这离别太仓促、太无法预计。不是前一刻，还哈哈笑着、约定一生的四个兄弟，怎么转眼就——
一如神捕司的破落、北宋的消失、神侯的告老还乡、冷血的突然改变。
南宋，武林城，当他们的云南之行仓促返回、却已经一切都变了。他们俩就此定居在了这崭新的行都，做着捕快，依然的六扇门。不同的是，如今门里主事的，是他铁手，还有那个永远冷冰冰、却不再嗜血的冷血。
冷血吃素、念经，弄的铁手一次次奇怪的问：“野人，你什么时候转性了？！”
冷血不答，他只数着日子，等着那日子的圆满。
诸葛世叔临行前只和他说过，五年后，带着铁手去找他们，找我的大师兄懒残大师——叶哀禅。
他们都活着吧？！即使北方已然沦陷，他们应该不在那里，应该还活着。
他相信这一点，一如他一直相信着自己如狼的嗅觉。
命运如此，但，人定胜天。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命运如此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