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人人平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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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陈述还是跟着顾安进了御景楼。顾安好像对御景楼很熟悉，甫一进门就有店中伙计迎了上来，熟络的与顾安搭讪，并径直就带着他们上了二楼的包间。
包间外，两名白衣少年已然安静的立在门口。顾安一上楼，那两少年就推开了包间的门，霎时间茶香飘荡开来，陈述顿觉心情舒缓了些。
陈述跟在顾安身后，顾安走到门前对门前的少年道：
“今日再加副碗筷。”
“诶，等等，怎的就加一副？我们这里可是有三个人。事到临头你还小气了！”
陈述指着一同来的森叔与青黛认真道。
没想到这在陈述看来正常得不得了的要求，在场众人却皆吃了一惊。青黛和森叔连忙摆手拒绝，声称自己是下人不能与主人家一起用膳。陈述拧着眉，生着闷气却又无可奈何。好在顾安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接让店中小二又在外面开了一桌，还破天荒的让自己的两个仆人也一同去用膳去了。
顾安安排好一切旋即落座，并为陈述倒了杯茶。
“还不知姑娘芳名？”
陈述品着茶扫了一眼顾安，这人无论何时眼角眉梢都是带着笑，眼神坚定且深邃。陈述看了很久都不知他到底要干嘛。于是没趣的答道：
“陈述。”
“嗯。在下顾安，炎国商人。”
顾安接着介绍道。
“你是炎国人？”
陈述好奇道。
“是啊。”
见顾安态度直率，陈述便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所以你干嘛老缠着我？我自觉刚才我已经把拒绝明显的摆在脸上了。若不是…”陈述说到这顿了顿，眼神有些闪烁接着道：
“若不是我肚子刚好饿了，我才不会跟你一起吃饭呢。”
顾安笑了笑，举起茶杯敬了一杯道：
“今日之事确实是在下唐突了，顾安在此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以示歉意。”
说完便一饮而尽。陈述见他这般，也不好意思再揪着之前的事儿不放。于是道：
“赶紧说，找我干嘛，不说的话我就走了，我还有事儿。”
顾安想了想道：
“陈姑娘方才在那店里说起姑娘的故乡有很多琉璃，而且很便宜？”
“是啊。”
“那陈姑娘的故乡在哪儿呢？若有机会在下想去看看。”
陈述一听这话，拿起筷子夹了块菜，放在鼻尖闻了闻才放到嘴里咀嚼了起来，一边咀嚼一边道：
“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知道了你也去不了！”
“这是为何？难不成需要远渡重洋？是比西番还远的地方么？”
陈述本来肚子就饿，这一吃就停不下来了。根本没时间理会顾安。再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从何而来这件事情。她可不想被人当疯子。可顾安却没有罢休的意思。
“陈姑娘但可说出来，在下家中的人还算是有点见识的，定能有人知晓陈姑娘的故乡……”
“没可能！”
陈述毫不留情的说道。
“那这琉璃的制造之法，陈姑娘可知？”
“嗯？”
陈述嘴里塞着一大块鸡肉，转头看顾安，顾安眼神切切的。她突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差点将鸡肉都吐了出来。
“陈姑娘缘何这般反应？”
陈述吃完鸡肉擦了擦嘴道：
“搞了半天你就为这个啊？”
顾安也不欺瞒，坦率的点了点头。
“我没试过，但我知道原理。我可以告诉你，但你拿什么回报我呢？”
陈述道。
“陈姑娘想要什么？若是钱银，陈姑娘大可说个数。”
陈述想了想于是道：
“把你那个风铃让给我咯。”
“就这么简单？”
“嗯。因为挑不到别的好的了。”
“是要送人么？”
“是啊，生辰礼物。”
“君子不夺人所好！”顾安言笑晏晏。
“我又不是君子。而且咱这是交易，不是抢夺！”
时至未时，——天京第一楼御景楼门前，一个身披夙银甲，腰配环首刀身材笔挺的中年男子，带着一队银甲军整齐排列着。周围的民众已经全被驱散。
陈述和顾安酒足饭饱出得御景楼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肃杀场景。
“喂，这是要干嘛？”
陈述小声问顾安，顾安眼神定定的扫视了一圈后，眼睛停留在了为首的中年男子身上。
此刻那名男子也正好看见了顾安，他明显的一顿，似是惊诧。但很快平静了下来向顾安走了过来打招呼道：
“顾姑…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陈述惊讶的望着顾安，又看了看那名中年男子，这人双颊无肉，颧骨颇高，眼神阴鸷凌厉。带着若有似无的杀气！
“参见田大人。”
“顾老板多礼了。”
此人正是紫云宫大内御林军统领兼天京巡防营将军——田不过。
“田大人来此是有何要事么？”
顾安恭敬的问道。
“本官来此是为了来接徐首辅的。”
‘徐首辅’。陈述突然从愣住了，往身后一看。是啊，刚才她见着徐坚了。徐坚此刻就在楼内。但她该做些啥呢？
“如此便不打扰大人了，在下就先行离开了。”
说着顾安顾自就走。走了几步却发现陈述没有跟上来，她转头一看，却发现陈述正看着御景楼的中门发呆。而田不过却看着陈述发呆。
“陈姑娘？”顾安试着喊了一句。
陈述立马回过神来朝顾安跑去。森叔和青黛则跟在身后也一起跑了过去。陈述没看到的是，走过田不过跟前时，森叔对他微微施了一礼。而田不过也点了下头。
常府·雪茶院内。常玉芷正坐在花园的亭中默默翻阅。早晨从景天院回来，想着去看看陈述却被告知她出府去了。没见着陈述她虽然面上没什么表现，但这一天下来，只有她自己知道，以往看药典一目十行的她，今日却是时常走神，心里莫名的多了丝烦躁，眼神还总往院门瞟。
酉时一刻，天光已然暗了下来，院中众人已经开始收拾各处，小厨房的炊烟已经升起。而，陈述却仍未归家。
常玉芷心中多了一丝忧虑。她在想是否需要派人出门去寻陈述。又或者，她会不会太过思乡自行回石城山去了？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声响打断了常玉芷的思绪，一下子将她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门上。
门口渐渐打开，却是林若清到了。常玉芷的眼神中闪过失落，旋即笑着迎了上去扶着林若清。
“嫂嫂。”
林若清环顾四周，眼神逡巡了一圈后道：
“都这个时辰了，难不成阿述还没回来吗？”
常玉芷点点头，是啊，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她心想。
另一边，陈述心满意足的揣着风铃告别了顾安，踏上了回家的马车。刚进雪茶院，就发现文竹守在了院门口。
“呀，文竹你在这干啥？难不成被三小姐罚守门了？”
陈述认真的问。
文竹无奈笑笑道：
“小姐吩咐奴婢在此等素姑娘。”
“等我？等我干啥？”
一边问一边将本拿在手上的锦盒揣进怀里。
“少夫人来了，正等姑娘回来一起用膳呢。”
“啊？哦。那走呀。”
说着一把揽过文竹快步往厅上走。文竹被她一揽立马征了，赶忙道：
“姑娘，请放开奴婢，如此不合规矩。”
陈述不以为意头也不回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还有别总奴婢奴婢的，在我面前，人人平等。”
文竹闻言吃惊的呆在了原地。
“文竹？”
“文竹。”
陈述驻足疑惑的喊文竹，却听见了另一个人与她一起异口同声的也喊了一声。条件反射似的转头一看，就见常玉芷安静的站在十步开外的厅前。眼神复杂的望着她。
陈述一见到她，脸上的笑瞬间绽放开来，开心的对她招手，脚步轻快的的朝她小跑了过去。
“我回来啦。你是在等我么？”
陈述憨憨的笑着，认真的看着常玉芷。可常玉芷却是依旧冷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文竹，又看了一眼傻笑看她的陈述；
“你好像很喜欢文竹。”
陈述一听，不解的看着她。
“那你在府上的日子就让她伺候你吧。”
“啊？”
陈述傻了。她有手有脚也用不上伺候啊。可常玉芷却是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继续道：
“进来用膳吧，嫂嫂已经等你很久了。”
说完这句，常玉芷便没再说过一句话，倒是陈述一边吃饭一边跟常.林二人说起今日的所见所闻。只是隐去了遇见自己和顾安抢风铃的事儿。只说是自己路见不平帮顾安抢回了被偷的钱袋子所以才被招待。当然，为了避免穿帮，陈述还特意与森叔和青黛交代了一遍，
常玉芷全程听着也未发一语。林若清或有附和或有浅笑。直觉着少年人就当如陈述一般无忧无虑，朝气十足的模样。再想想自家的常玉芷，心中不由叹息。
晚膳过后，林若清借口让陈述陪她走走，便带着她出了雪茶院。
天色此时已然完全黑透，月光初上。青黛在前掌着灯，林若清一手抚摸着孕肚，一手拉着陈述缓缓的走在廊下。
夜色朦胧，陈述突然收起了白日里嬉皮笑脸的少年人模样开口道：
“若清姐有话与我讲？”
林若清顿了一会儿答道：
“是。昨日里延祺的事儿是我的不是，我本不该再将你叫回来。”
“都过去了，清姐姐切勿忧心。你怀着身孕呢，最忌心思重了。”陈述安慰道。
林若清握着陈述的手紧了紧由衷地说了句：
“谢谢。”
陈述摇了摇头，笑了笑。等着林若清的下一句。
“之前我替芷儿答应了延祺的上巳节之约，但芷儿…心里约莫是不愿的毕竟她的心病…”
“心病？是何心病？”
陈述连忙问。
“年少时曾发生了一件事，给芷儿留下了不小的影响，导致她惧怕去人多的地方！但芷儿要强，所以知晓此事的也仅仅是家里人。可昨日那种情形，我不得不替芷儿应承下来。所以我想，真到那日，阿述你是否能帮帮芷儿。”
“我该怎么帮？”
“我想让你陪着她一道，到时能够帮我保护好她。”
陈述没有即刻回答，她思忖了片刻后，才答道：
“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人人平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