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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栖凤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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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迅速弯腰捡起地上的锦盒递给云延祺,然后在云延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强塞给了他并道:
“三小姐的话现在正在屋里呢,冤…啊不是,殿下你去找她去吧。”
说完也不等云延祺开口,一个大跨步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就怕云延祺反应过来治她的罪可就不好了。
“喂!”
云延祺正好奇这个陌生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那边陈述就已经跑出了一丈远。连出声叫她她都连头也不回。
也罢,他今日心情好,难得今日不用读书,而且他的太子哥哥也说等到常辛夷归家,父皇就会下旨赐婚。所以他想着赶紧过来看看常玉芷,趁着她生辰将近,将这些日子以来给她攒的好东西一股脑的送了过来。
他打开那个锦盒,里头是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钗,确认好玉钗没事,他嘴角微扬,踏着轻快的步子就去找常玉芷去了。
陈述一阵小跑的回了房,抓起桌子上的水壶就给自己连倒了杯水。一杯水下肚,陈述才镇定了下来,自言自语道:
“亏的那个皇子没带什么侍卫什么的,要是跟电视上演的一样直接来一句‘给我拉出去砍了’,那还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如果真被抓去,那她就只能靠常玉芷了…”
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闷了。浑身瘫软的趴在桌子上,她决定捂在房里捂一天,等月黑风高的时候再出去,这样大约就没事。但…人算不如天算,她才趴下没多久,连翘就来了,说是林若清正等着自己,让她赶紧回常玉芷屋里去。
陈述心如擂鼓,忐忑的拖拖拉拉的回到了常玉芷的屋外,还没进门就感受到了门里面的气氛不太对头,常玉芷好看的眉毛皱成了川字,脸上表情也是不善。林若清则是满脸尴尬。还有一个人——云延祺,他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陈述正犹豫进不进呢,林若清转头一眼就见到了她,满眼欣喜的就招呼道:
“阿述,快来。”
陈述没法,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期间她眼角余光瞥见了云延祺手中的东西,好像是枚玉簪。但断成两截了。
她心下一吓。看来是要玩完儿!这玉簪不会是自己撞坏的吧。她寻思着她得找个理由赶紧离开,免得被抓个现行!
“清姐姐,那什么,我内急…”说着作出一脸慌张的模样,一手将话梅糖塞给林若清就想走。没曾想,刚刚还一脸难过呆滞着的云延祺突然反应过来跳了起来道:
“是你!”
陈述缓缓的侧过头扯出一个笑脸,与他招了招手:
“啊哈,又…见面了。”
陈述心虚的打着招呼。
林若清一看两人反应,忙着就要来做介绍,
“阿祺,这位是阿述,是爹的友人的徒弟,暂时借住在这里;阿述,这位是…”
林若清话还没说完,云延祺就翻脸了,瞬间火冒三丈大喝道:
“就是你,若不是你撞到本王,本王的栖凤钗何至于会断!来人呐!”
陈述吓得一激灵,连忙狡辩道:
“这,这这,没准是你自己钗子的质量不过关,这怎么能全怪我,我还差点被你撞出鼻血呢!”
“好啊,你个刁民,还敢倒打一耙!来人呐!”
云延祺云延祺又喊了一句,突然几个穿着靛青色劲装腰佩长剑的男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给我把这人押回天牢!”
完蛋了,这才来天京几天啊。真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怎么办!怎么办!陈述心里慌的一批,要硬跑可能也是能跑的了的,但要是被追杀就更麻烦。但看云延祺现在这个状态,看着就是不好沟通。
“阿祺,阿述不懂规矩,我代她向你道歉,求你原谅她。”
林若清恳求道。
但云延祺却是不为所动。
“阿祺…殿下!”
林若清又喊了他一声。云延祺依旧不为所动。陈述或许不清楚,但林若清却是知道的。这个栖凤钗根本不是陈述弄断的,而是刚刚云延祺送给常玉芷,而常玉芷拒不肯收,二人互相推搡之下弄断的。如今云延祺借题发挥,左不过是拿陈述撒气罢了。
林若清的无可奈何被陈述尽收眼里,她没办法,正想朝常玉芷发出了求救信号。没想到常玉芷已然快步上前来,一把将陈述拉过自己这边。陈述毫无准备被常玉芷一拉下盘不稳直接一个踉跄扑到了常玉芷怀里,脸直接贴到了常玉芷脸上。只那么一瞬,陈述感受到了常玉芷的呼吸贴着她脸游走,感受到长长的睫毛戳到陈述的脸,麻麻的痒痒的,惹的陈述莫名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常玉芷却是一脸的镇静,拉着陈述往身后藏:
“三殿下好大的威风,这栖凤簪如何断的她不知道,你我和嫂嫂都一清二楚,你要抓人应抓我才是!”
“芷儿!”
云延祺一副难过的快要哭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这栖凤簪,是我母后生前命人用百年难得一见的琉璃白玉精雕细琢之下才成的宝贝,这世上统共一对,一支在我这里,另一支她给了太子哥哥。当初父皇下旨给太子哥哥赐婚,太子哥哥就将这玉簪送给了容容…”
云延祺这番话一出,纵使陈述再木也听明白了。这东西是定情信物,而非常显然的常玉芷没有收。于是云延祺恼羞成怒把她当成了炮灰!
常玉芷自然也明白这钗的含义,所以她才会断然拒绝,却不想推搡中钗子断裂,还将陈述卷了进来。
“如此更应将我抓起来了!”
常玉芷向前走了两步直接伸出手对着那两名侍卫。
侍卫们面面相觑,皆是不敢动手,转头看向云延祺。云延祺看着常玉芷这态度,知道常玉芷是真生气,虽然他被常玉芷拒绝心里也很不爽,但他也不愿再惹常玉芷生气。栖凤钗虽然贵重,但若是带着它的人不是常玉芷,那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罢了,芷儿你别生气,我先走了等过两天你生辰时再来看你,到时候恰巧是上巳节庙会,今年炎国顾家运送了上百车的七彩烟火,太子哥哥已经决定在上巳节那日举办烟火大会。届时一定灿烂无比,不可错过。”
常玉芷眉头一动,刚开口,林若清同陈述便一齐拉了她一把,林若清随即抢先道:
“那真的是不能错过的一桩盛事,芷儿一定也是期盼的!”
“嫂嫂?”
常玉芷满脸不解林若清的作为,但林若清却在瞬息间跟常玉芷交换了眼神,示意她别再往下说了。
好不容易等到云延祺离开,陈述一摸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说实话刚才她是真的怂了,但常玉芷却是她想象不到的勇敢。这样想着,一回神却见她的手还抓着常玉芷的小臂,赶忙放开自己的手。这一动作却惹得常玉芷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
陈述被看得不好意思,挠挠头憨笑道:
“那什么,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常玉芷没说话,顾自坐下饮茶了。而林若清也说累了告了别回了卷丹院。陈述再留下也很尴尬。于是灰溜溜的回了房,倒头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却已是夜幕降临,文竹恰巧端着饭菜和汤药来找陈述,一同带来的还有一个青色的书卷。
陈述狂风扫落叶般的吃完了晚膳,又在文竹的“盯嘱”下“面目狰狞”的喝完了药。这才后知后觉的问起了书卷的事儿。
“文竹,这是啥?”
“礼品明目文书。”
“给我?”
陈述疑惑。
“嗯,小姐说素姑娘白日里说想要几件物什,所以就差奴婢送了清单过来让素姑娘挑选。”
“啊……哈。”
陈述没想到她随口说说的事儿常玉芷居然当真了。想起自己白天取笑她的模样,陈述就觉得自己有点“狗”。她心虚的接过文书,随意选了几样。文竹当下就要叫人去库房取,陈述却怕常玉芷觉得她没心没肺,与文竹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过两天再去库房取。
文竹走后,陈述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烛火摇曳,她心里却是生出了些愧疚来。想去看看常玉芷,却又怕打扰到她。刚开了房门却又退了回来,一时间坐立难安,一会儿下棋一会儿看书没一件事儿能让她心安的。
不知不觉间蜡烛都燃了一半,时已至亥时。陈述因为白天睡了一觉所以根本不困,但肚子却是有些饿了,想了想反正睡不着正准备往小厨房煮点宵夜。
一出门,夜凉如水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由得缩起脖子往小厨房走。
清冽的月光洒下,陈述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屋顶上坐了个人,那人迎着月光背对着她。背影有些孤寂。夜风吹起了那人的衣摆,好像是一层清透的薄纱。陈述好奇的走向前仔细一看,那一头及腰长发,和那纤细的背。不就是常玉芷么。
陈述纵身一跃,一觉踏上了院中假山,又是一个腾跃已到廊桥的顶上。她蹑手蹑脚的顺着廊桥顶走向了常玉芷身旁。
“大半夜的,在这干啥呢?”陈述轻声问道。
常玉芷这才发现陈述的到来,一时间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屋顶滚落,幸好陈述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小心点!”
陈述紧张的说道。
常玉芷转头测抬头惊奇的看着她。陈述却是笑笑,一屁股坐在了常玉芷身旁。
“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就寝?”
常玉芷开口问道。
“来陪你呀。嘻嘻。”
陈述咧嘴笑道。常玉芷却是一脸不信的盯着陈述。陈述被盯得不自在了才实话说道:
“哎呀,其实就是白日里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肚子又饿了,然后出来找吃的,然后就看见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看月亮,然后我于心不忍,然后…”
“好了,够了!”
陈述一说起来喋喋不休,常玉芷只能出言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