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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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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拖着一身疲累回了房,才一打开门,一丝冷风吹来,漆黑的房内陈述定睛逡巡了一圈。思索着缓慢的进了门,然后轻轻的关了门。背靠着门,手别在身后抓着门拴。深吸一口气小声道:
“什么人?”
一点亮光亮起,是熟悉的声音:
“哎呀,别紧张是我素素。”
“老余?”
陈述循着光望过去,正是余凉天朝她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
“我爹不在,我来看看你咯。”
余凉天拿着火折子走过去点亮蜡烛,而后又藏回角落。以免自己的影子照到窗户纸上被人发现。
“师父不在?他去哪了?”
“今早进皇宫去了,不让我跟着。”余凉天赌气似的道。
“他去皇宫做什么?”
陈述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冲冲药味。
“他没说。只是嘱咐我跟着你。”
陈述抿着茶,思索着。余凉天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陈述。
陈述思索了一阵,突然发现余凉天安静下来了就偏头看他,这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就落到了她眼里。
“你有话说?”
余凉天否定似的摇摇头,却又开口:
“你认回父亲了?”
陈述举着茶杯的道手一顿,别过脸不看余凉天点了点头。
“那你……还跟我们回去么?”
自从那日在大街上遇见陈述乘着徐府的马车,余凉天心中就莫名的害怕,那日父亲想拉她离开,可她却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陈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老余,世界这么大,我们都该出去走走看。”
余凉天怅然。素素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那个简单快乐的素素了。她如今的笑都带着苦味,她的身边亦不再只有他了。
陈述敏感的觉察到了余凉天的情绪变化,于是转移话题道:
“云延桓那边有什么动作么?”
余凉天瘪着嘴,心不在焉的说道:
“自那天起云延桓就被太子困在皇宫了,能有什么动作?”
“那荀骏呢?”
陈述继续问。
余凉天顿了顿似乎是思考。他似乎忘了荀骏的存在。就连他爹也是!现在陈述突然说起来,他才意识到自从云延桓被困在皇宫,他就没再见过荀骏。
“我不知道。”
陈述从怀里拿出之前鲁万金给的金骰子丢给余凉天。余凉天伸手一接:
“这是个啥?金骰子?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陈述站起身走了过去无比认真的说道:
“揣好。拿着这个去万金赌坊,自然有人听你调遣,帮我找到荀骏。我要知道他的动向。还有…帮我跟一个人。”
余凉天端详着那颗金骰子问:
“还有谁?”
同一时刻,常府雪茶院中厅灯火通明,常玉芷一人坐在中厅望着院门一动不动。
“咚~~吱~~~”
院门被打开,森叔提着灯笼在前,后头跟着一位着山岚色衣袍的公子,常玉芷一见,悬着的心思放下了一半,那公子嘴角微弯带着浅笑,目光投向常玉芷,是了然的自信。
“三小姐妆安。”
他向常玉芷施礼。
“荀公子多礼了。请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同云延桓一起协助常苏叶逃跑的荀骏。而就在常苏叶死后的第二天,徐容容和陈述来看她的那天清晨,她就收到了来自荀骏的密信,信中与她说明了一切,并告知了她杀害常苏叶是太子为夺权设下的阴谋。
而这一切,今日她也跟陈述确认过了。的确如此!所以见完云延祺后她就派了森叔联系了荀骏促成了这次会面。
“三小姐是如何想的?”
荀骏单刀直入。
常玉芷眼神笃定反问道:
“荀公子为何告诉我这些?”
荀骏收了笑意,眼里多了真诚表情严肃的说道:
“如今二殿下的处境和你的父亲一样,你要救父,我要救二殿下。”
“皇帝陛下仍在,太子不至于手足相残!”
这话说出来,常玉芷自己都没有底气。她话音刚落,荀骏就接道:
“三小姐觉得皇帝陛下还能活?”
一句话就将常玉芷噎住了。
常苏叶在世时曾与她提过常家与皇帝间的厉害关系,也能从之前太子对常家的态度上知晓些太子的心思。她只要不傻多少都能懂得一些。现如今太子已然如此明目张胆杀了她哥哥,野心昭然若揭。
“我该如何做?”
当晚,陈述辗转一夜,心悸胸闷,无法入眠。第二日竟是全身无力,脚步虚浮。但她仍强撑着起了床准备去看徐容容。
相比陈述,徐容容睡了一觉后身体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陈述去时她正被海棠伺候着喝粥吃药。
徐容容一见陈述来,立马笑逐言开。本来乖乖的在喝药的,也皱起了眉头开始扭捏起来。
“阿述~~~”
徐容容轻声唤她,陈述强撑着不舒服的身体笑意盈盈的走过去。
“怎么不喝药了?”
徐容容拉过陈述的手怯怯的说道:
“苦,难喝!”
陈述看着这样撒娇的徐容容有些哭笑不得。正欲拿过海棠手中的药碗,却猛地腿脚发软一个踉跄扑倒在徐容容的床边。
徐容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大跳,连忙从床上下来扶起陈述。但见她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心中顿时慌乱无比!
“阿述,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陈述未答,身后海棠却急急道:
“述姑娘这是犯病了,奴婢马上去拿药来,马上去拿药来!”
说着跑出了房去,只一刻她便气喘吁吁的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回来。
徐容容见状立刻将那药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喂给陈述。陈述此刻意识开始飘乎,徐容容给她喂药她也无法拒绝。喝完药,陈述才艰难的开口:
“容……找…常…芷。”
徐容容听着她模模糊糊的说着的话,一时间不知是何意思。
“阿述,你说什么?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就会好。一会就会…”
话未尽,陈述闭着眼,最后一丝神智支撑着她说出最后一句:
“找常…家…难…受。要死…了!”
【死】
“铛”,徐容容手一抖手中药碗摔的稀碎。脸色也变得煞白。眼中含泪焦急地大喊道:
“海棠,快,快派人找常家,把玉芷妹妹请过来!快马上去!快去!”
海棠不作声,脚步踟蹰。
“还不快去!”
徐容容喝道!
“是。”
说着海棠便一脸为难的转身出了门。可没过一会儿她却又回来了,且还带回来一个人。那人黑色斗篷裹身,兜帽罩面。身形却是熟悉得紧。
徐容容满眼疑惑,正欲开口。海棠却自觉的退出了门去关了房门。
“等等…”徐容容想叫住海棠,却被打断了。
“容儿!”
黑衣人摘下兜帽。徐容容看着熟悉的脸惊讶道:
“狄姨?”
“风寒好些了么?”
“好多了。”徐容容下意识答复,却突然反应过来疑问道:
“狄姨是如何知道的?”
狄氏未答,眼神往趴在床边已然昏过去的陈述身上瞟。
“狄姨?”
狄氏默不作声,似在等什么。徐容容见她不答,也没心思再问。自己起身就要到外面叫人,看陈述这样子恐怕不能再等了。
才走两步,狄氏就挡在她身前:“站住。”
“狄姨,你怎的今日这般奇怪?你快让开我要叫人来去请芷儿妹妹。阿述不舒服!”
“你今日出不了门。陈述今日活不成了!”
徐容容诧异地发现,此时狄氏的眼中凶光迸现,与平日里对她和蔼宠溺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狄姨你什么意思?莫要玩笑!”
徐容容手上不自觉发抖,她突然害怕起来。
“容儿,有她在你的一切都会被夺走的,所以她不能活!”
狄氏苦口婆心地说着,手就要去搭徐容容薄弱的肩。徐容容却是退了半步避开了。
“容儿,娘是为你好。”
【娘】?谁的娘?
徐容容沉着脸冷声道:
“狄姨,你今日僭越了!你让开,否则我会让人请你出去!”
“容儿,我是你亲娘!血脉相连的亲人,你怎能赶我走?”
徐容容冷哼一声:
“胡言乱语!我看狄姨是老糊涂了,忘了自己到底是何身份!”
狄氏垂眼不语,徐容容以为是自己的言语伤害了她,语气软了下来:
“你走吧,我知道父亲因阿述赶你出府你心里不痛快,我得空了会去看你的。”
“容儿,难道你就不好奇徐坚为何接她回府么?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姑娘,徐坚为何对她如此维护,甚至为她与你发火?”
狄氏一席话问得徐容容哑口无言。这确实是她的疑惑,这疑惑背后的可能她也想过。但,她不敢想…
“她与你同岁,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她有心疾,而已故的徐夫人也有!”
恐慌变作恐惧在徐容容心中生根发芽,她看了看昏过去的陈述,又看了看狄氏那笃定的眼神。
“当初徐府孩子被盗之事整个天京人尽皆知,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我夫君的好兄弟,她的师父余一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