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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物以稀为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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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城南郊白云峰上,有一座不大的庵堂。名叫云溪庵。庵中供奉的都是云国历朝历代的诰命夫人,还有一些达官显贵家女眷的牌位。徐容容的母亲也在其中。
今日徐坚难的休沐,便叫上了徐容容一起带了几名家仆奴婢就上了云溪庵。
刚上山,徐坚便由心感叹了一句:
“太久了。”
说罢忙让婢女们帮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才进得庵去。
徐容容也是难得见到这样的父亲,她的记忆飘远,想起母亲在世时慈爱的模样,又忆起当初母亲在世时,父亲与她玩乐时的场景。那时的父亲虽然在公事上严肃果断,但在她和母亲面前又是爱笑的。
徐容容这样想着,一路跟着徐坚进了庵堂。一进门,庵里的主持就迎了出来,对徐坚行礼后,又对徐容容微笑道:
“徐小姐妆安,半月不见您看着好些了。”
“多谢师太挂怀。容容无恙。”
师太点了点头以作知晓。而徐坚却是不解的望向了二人。徐容容一见他的表情,连忙解释道:
“之前您不在,我同狄姨来过一次,和母亲说了说话。”
徐坚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了,径直由师太带着往供奉徐夫人牌位的厢房去了。
徐容容缓步跟在身后。眼角的余光却扫向了庵中外堂的那一排牌位。她其实对徐坚说了谎。半个月前,她来这不只是找母亲说话的,而且她还带来了陈述的牌位,将她供奉在了这里。
“你们,诶,后面的!抓紧点。送完这趟接着还有下家呢!”前院突然聒噪了起来,打断了徐容容的思绪,她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师太正领着三五挑着蔬菜瓜果和米面粮油的壮汉们往后厨走。她也没在意,再看了一眼远处的牌位后就跟上了徐坚的步伐到了厢房。
到了徐夫人的牌位前,徐坚好似有说不完的话,徐容容陪着他说了会儿话后便识趣的关上了厢房门,只留徐坚在里面和母亲说话。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有些话父亲只愿说给母亲听,有些脆弱,父亲也只愿让母亲看到。徐容容心照不宣。
此刻,徐容容正往外堂走,却在通往外堂的垂花门处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她以为是庵里的师太,便出声唤了一声:
“师太?”
无人应答。
想必是花了眼,她想。
来到外堂,站在陈述的牌位前,她深吸了口气,强撑着扯出了个笑脸就道:
“阿述,我好想你啊!”
不远处的角落阴影处,一个黑色的身影看着这一幕,手中拳头攥得贼紧。阳光照进外堂的瞬间,光影轮替,那人便就消失了。
“叮!铛!”
突然一声脆响传入徐容容的耳里。徐容容不明所以正想开口询问一旁扫洒的师太,但闻一声不怒自威的高喊:
“抓住他!留活口!”
不是她父亲又是谁?
她赶忙急跑着往厢房赶,却见两个身着黑衣的人剑锋相交打得正酣!
“爹!”徐容容惊慌失措的大喊。
徐坚还没来得及反应,却是那黑衣人先反应过来,连着飞跃了三步,提着剑就朝徐容容而来。
“保护容容!”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落后的那名黑衣卫士凌空一个跟斗连着又递出一剑,看似直要削下黑衣蒙面着伸过来要钳制徐容容的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黑衣蒙面客却似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连忙一个侧身躲避。可那剑势太猛,即便是避开了要害,但肩头还是呗狠狠的削了一剑!
黑衣蒙面客吃痛,反身又要持剑相斗,可那黑衣卫士却是不再给他反攻的机会招招压制,打得黑衣蒙面客毫无还手之力。眼看黑衣蒙面客就要束手就擒,突然徐容容眼前一黑,有人突然从天而降,挡住了她的视线,右掌一推将黑衣卫士推出了几丈远,一手将黑衣蒙面客拎起一跃便上了房顶。
“徐坚,十几年不见了!今日暂且放过你。过不了多久我必让你和田不过血债血还!”
徐容容循声仰头,却见一名和父亲差不多年纪紫衣道袍,身材十分清瘦的男子正用打量的眼神看她。
“哼,”那道人看着徐容容发出冷笑却是对徐坚说道:
“现如今,徐大人也和我一样是个可怜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渐渐消失在了白云峰,只留下徐坚一脸惊愕的看着那道人消失的方向。
两日后,云国皇宫。
内监正领着天京第一首富胡百万往东宫而去。他手中端着一只紫檀木盒。而盒中是他刚刚前几日花了重金找炎国的顾家商行定制的稀罕玩意儿。今日刚一到手,他便想着拿来献给太子云延逸。自从上次他儿子冒冒失失得罪了徐家大小姐后,虽然云延逸没有追究,可他总觉得不安心。正好借此机会认错补救!
此时云延逸正和田不过在正华殿密谈。胡百万在殿外候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云延逸才将他唤了进去。
“本宫听内监说胡老板今日带了稀罕玩意儿来。快快拿出来让我和田大人长长眼!”
胡百万一听,赶忙献宝似的将那物什呈上。
“是的殿下。这是近日新出的玩意儿,名曰‘千里眼’也叫望远镜。”
胡百万说着,那边内监已将盒子打开,将金黄色的可伸缩望远镜拿了出来。
就在云延逸摆弄望远镜啧啧称奇之时,云延祺却是一脸疲惫与烦闷的来了。
“皇兄!你就不能说说那个齐泰和吗?算本王求他了还不行么?赶紧让他那女儿离我远点!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云延祺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注意云延逸手上把玩的玩意儿。
云延逸听到弟弟的抱怨没好气的笑了,玩笑道:
“人家姑娘那是喜欢你,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什么福不福的。本王只喜欢玉芷妹妹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
云延逸见他认真了,便不再开玩笑了,好声好气的哄道:
“好啦好啦,别气了。你来得正巧,刚刚胡老板给本宫拿来的新奇玩意儿!来,给你瞅瞅!”
云延祺闻言才注意到云延逸手中的玩意儿。
“这是什么新奇玩意儿?”云延祺问。
云延逸还没开口呢,胡百万立刻朗声回道:
“回祺王殿下,此物名叫千里眼,也有称是望远镜,可一眺十丈之物,宛若就在眼前!”
云延祺拿着望远镜瞪大了眼睛无比惊讶的看着胡百万:
“你刚才说什么?这个叫什么?”
云延祺连连发问。胡百万不明所以,只得唯唯诺诺的再说了一遍。
“这…这…这不是当初阿述答应要给我做的玩意儿嘛?”
一旁的云延逸和田不过都被云延祺的反应弄的摸不着头脑。
“延祺你怎么了?阿述又是谁?这东西难不成你以前见过?”云延逸问道。
“哎呀,皇兄!阿述你见过的啊,就是当日和玉芷妹妹一道来参加您的寿宴的那个女子啊。后来…后来齐家宴的围猎她…她就…”
云延逸勉力想了很久,终于记了起来,
“哦,这么说起来确实有这么个人。本宫记得那日容容遇险也是她保护的容容,本宫没记错吧田大人!”
说着,云延逸就去看一旁的田不过。可此刻田不过却似出神般听不见他的话。
此刻田不过心里疑窦丛生,不敢置信!这个消息对他来讲就如同一个晴天霹雳。那么高的悬崖,再加上服了毒。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田大人?”
云延逸又叫了一声。
“啊?是!太子殿下。”
“怎么又轮到你了?一个个的都这么一惊一乍,魂不守舍的。这个阿述到底是什么人?”
田不过急忙跪下认错道:
“请殿下恕罪!”
云延逸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来。另一边,云延祺却是没管他们,反而一直追问望远镜的出处。后来胡百万没办法,只得将自己暗自联系顾氏商行定做望远镜的事儿说了出来。
“顾氏?顾安拂那个顾氏啊?”云延祺问。
“嗯。”胡百万唯唯诺诺。本来和炎国通商一事明面上都是被禁止的。只不过他纵横商界多年,有些往来也已然被默许。
“顾安拂还会做这个?他们那能工巧匠多了?”
“自然是多的。”胡百万接话道,“不过,在下听说顾家大小姐最近身边出了个神秘人,没准这玩意儿就是那人给出主意造的!”
云延祺心下一喜,赶忙就告了辞,顺走了望远镜就往常家赶。而田不过却是看着胡百万眼中射出冷冽的精光,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陈述还活着,而且会回来找他!
炎国,鸿鹄山苑
最近陈述闲着无聊用鱼线和木头做了一副羽毛球拍,又薅了院子里那些鸟的鸟毛做了个羽毛球。天天拉着小桃一起玩。顾安拂到时。她正满头大汗的在跟小桃拉锯。
“阿述!”顾安拂喊她。
她一分神,球没能接住,这一局她输了。
她气的球拍一扔没好气的看着顾安拂:
“紧要关头,你说你,叫我干嘛嘛!哎!”
陈述有时小孩子脾气,顾安拂倒也不以为意。笑着道: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东西这会儿应该到云国了。至于能不能进皇宫,那得看运气!”
陈述看着顾安拂,眼珠子一转思考了一下,拿起汗巾擦了擦脸换了副笑脸道:
“物以稀为贵。概率能有八成!过个几天就能知晓了。咱等等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