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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软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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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天京城
自从那日余一亩离开之后，紧接着第二日，常家便出事儿了。
彼时，常玉芷正在床前照顾病倒了的林若清。因着陈述的事儿林若清心怀歉疚劳神良久，又因为常苏叶回来了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余一亩一走她也病倒了。常玉芷只得暂收起悲伤，照顾起林若清来。
黄昏时分林若清喝完了药刚刚睡下，外头就响起了一阵骚动。常玉芷起初不以为意，以为是常辛夷和常苏叶回来了。将林若清安排妥当后就从她房里退了出来。一出来就碰上了满脸忧虑的常苏叶。
“大哥？”她喊他。
常苏叶闻言扯出一抹笑向她走了过来：
“清儿睡了？”
“嗯。怎么只你一人？父亲呢？”
常苏叶还未答，常玉芷就听院外几十人震耳欲聋的高喊：
“是！”
她立时反应过来惊愕的问：
“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说着便要往外院走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常苏叶及时出言制止道：
“是陛下的御林军。自今日起，为了能让父亲安心在紫云宫炼药，陛下特意派了御林军来保护我们。”
“保护？”
常玉芷疑惑，她实在不明白，她常家根本没什么仇敌，平白无故的要什么保护！而且还是大内御林军！思量了一番后，一个念头猛的闪现在她脑中，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陛下这是想软禁我们以此要挟…”
“慎言！”
常苏叶有些慌张的皱着眉急忙出言打断常玉芷的话。常玉芷见他如此反应就知道她猜对了。
“可是为什么？东西不是已然找到了，炼成也只是时间问题。要知道我们也同陛下一样迫切…”
“芷儿！”常苏叶大声喝止。本想再说点什么却意识到林若清在休息于是沉声道：
“跟我来！”
常苏叶一言不发的带着常玉芷到了空青院，遣退了照顾常桑叶的下人们之后，他们来到了常桑叶的房内。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骨瘦嶙峋的常桑叶，兄妹二人心中都是阵阵感慨，心中悲伤无限，良久不发一语。直到听到常苏叶长长的一声叹息；
“芷儿，你我都知道，父亲当初冒险向陛下进言长生不老药是为了什么；”说到这的时候，他转头看了眼闭着眼熟睡的常桑叶。
@为的就是能够依托着皇室的保护和支持专心的研制着长生不老药，然后用它救回二弟。说穿了，我们与陛下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而且，若是这药成功了，陛下也不可能愿意与人分享。所以无论这之后父亲是否能炼药成功，陛下都不会放过常家！”
常玉芷听完常苏叶的话，突然感觉背脊有丝丝凉意。
“那该如何是好？”
“父亲早已与我商量好，待到药炼成的那天，他就会想办法将药带出来，到时候我会安排你和二弟还有清儿一起逃出云国。”
“那你和父亲呢？”常玉芷盯着常苏叶问。
“届时父亲会毁掉一切有关长生不老药的东西，如此若是陛下再想要炼药一定不会杀掉我们的，你放心！”
常苏叶淡淡然笑着，似乎是成竹在胸。常玉芷见他这般，也稍稍放下心来。
不久之后，常家的事儿就在天京城中一传十 十传百的传开了。人们都在暗自揣测常家和皇帝间到发生了什么。
某日，天刚蒙蒙亮。平日里热闹的太清街上只有零星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和赶着去早市做生意的商贩。
没过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响声，人们不由自主的循声望过去。只见两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足足有一丈长宽的朱红色马车缓缓而来。
在天京城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这架马车，路上行人见它驶来纷纷都为其让道，呆立一旁见它走了才敢继续走。
“这是哪家的大人物？这马车也忒气派了吧。”有外地来的客商看着越行越远的马车由衷赞叹道。
“这你都不知道么？这是当朝首辅徐大人的车架啊！你看，前头不就是徐府了么。”一位粗布麻衣赶着去某店铺上工的小哥答道。
那位客商抬头一看，果然见那马车在徐府门前停驻，一位花白头发身型挺拔穿着靛青色仙鹤补服，确是徐坚无疑。
这是徐坚两个月来第一次从紫云宫回府。因为常辛夷的回归，加之之前安排了毒医齐泰和对皇帝的诊治疗养。最近皇帝精神百倍，身体康健。是以昨夜皇帝感念徐坚这段日子以来的辛苦，特令徐坚回府修养一段日子。
徐坚感激不尽的领了命，又借机与皇帝说自己年事已高，如今皇帝身体好转，朝政之事他已有心无力，故而萌生了隐退之意。只是仍忧心徐容容，希望她能早日托付于太子如此他就能安心的隐退了。
皇帝一番衡量思索之下，终于决定将太子和徐容容的婚事儿提前至两个月后的八月初八。
徐坚回府之时，狄氏尚在洗漱，前院守夜的下人们就气喘吁吁的跑来告诉她徐坚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说要见她。
当她整理好仪容，来到徐坚的书房的时候，徐坚正悠闲的拿着饵料喂着他书案前青瓷鱼缸里的鱼儿。
“大人。”
狄氏走进去行了个礼，低着头喊了声。
“田夫人来啦啊。这段日子你照顾府上和容儿辛苦了。”
徐坚嘴角带笑，捻了捻手指间的饵料边说道。按理说狄氏只是徐府的下人，徐坚也不用对她如此客气。可因着田不过如今已是御林军总管，他自然得给他一些面子。即便最开始田不过能进入御林军都是因为他的安排。
“大人言重了，大人对我们夫妇俩恩同再造，更何况照顾小姐本就是我的份内之事。”狄氏低着头，言语恳切自然。
徐坚笑着招呼她坐下又寒暄了几句才进入正题道：
“如今田大人已是御林军总管，田夫人再在本官府上怕也是不妥；”
徐坚话还未说完，狄氏就急忙开口道：
“小姐还需得我照顾呢，旁的人我不放心！”
徐坚眯了眯眼，眼中精光一扫，手往书案上拿起基本册子整理了一下状似无意的说道：
“本官知晓你对容容的感情，想当初若不是你夫妇二人前来告知于我，恐怕我容容还要再被那贼人掳走。本官那时一心想将那贼人抓住，却不想连累了你们被那贼人报复失去了女儿。这事是本官亏欠你们的！”
狄氏心下有些不解和慌乱，她不明白为什么徐坚突然间和她说这些陈年旧事，再加上前段日子田一亩在围场所做之事，她心里没来由的害怕这事儿会暴露！
“大人切莫这般说，我们夫妇二人当年也亏得大人您收留，更是不嫌弃我们身份低贱收留了我们，拙夫也是靠着您的提携才有了今天。而小姐我早已将她当成是亲生女儿了！”
狄氏说起这话情真意切，特别到最后一句时更是真情流露语带颤抖。她自以为自己这话是滴水不漏。却不想在她沉溺真情实感的一瞬间，徐坚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脸上更是闪过了一丝不悦之色。
在徐坚的眼里，她的女儿是高高在上的凤凰，而狄氏只不过是只贫贱的山雀。这样的人怎么够资格做自己女儿的母亲！
“好了，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本官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儿要告知于你。陛下已经答应了将容儿与太子的婚事提前，就定在两月后的八月初八。待会儿我会借着早膳跟容儿提起此事，容儿执拗倒时你帮着劝一劝。”
狄氏一听徐容容婚事提前，也是眼睛一亮，高兴得点头应允了，忙着去张罗早膳去了。
临出书房前，徐坚又将她叫住，用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声音说道：
“今次陛下念本官劳苦功高，特准本官在家休养一段时日。正好趁着本官在府里的日子田夫人也可以回府多陪陪田大人了。省的田大人老跟本官抱怨说本官拘着你不让你回府。”
狄氏一听，霎时怔住了，徐坚这话的意思是要赶她？可这是为什么？正当她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徐坚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便投了过来嘴上仍旧淡淡的说道：
“去吧。容儿也该起了。”
说起徐容容，自从围场那日知道陈述出事到最后确认“陈述之死”，她的心也和常玉芷一般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常玉芷是因着家里的事儿不得不收起悲伤，而她却是一直未能从陈述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就连今日徐坚回府，久违的要和她一起用早膳她都提不起劲儿来。
按部就班的梳洗装扮完后，徐容容便随着狄氏来到了饭厅。此时徐坚已然端坐在饭桌上闭目等着她了。
闻着脚步声，徐坚缓缓睁眼。一见到徐容容便发觉她低落的情绪，这让他不由想起前些日子偶遇田不过时他同自己说的那件事儿。看来徐容容确实跟常家人走的很近。
“来了啊过来用膳。”
徐坚温柔的说道。
徐容容笑了笑答了声好。
父女二人许是太久没见，又因着各怀心思所以二人良久无言。一时间饭厅里伺候的下人们都能听见他们咀嚼食物的声响。
徐坚喝了一口清粥，缓缓吞咽下肚。抬筷夹菜的同时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往后就少跟常家的人往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