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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全身而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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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盯着对面黑衣人的眼睛,想从他眼神里读取一些信息。她发现在她说完一切之后,对面的那黑衣人似是在笑。陈述正疑惑,就听“砰”的一声。雨夜的天空突然亮起一道光芒。紧接着就听到了阵阵马蹄声。
马蹄声由远及近,陈述借着天空中的亮光一眼就看到了带头的正是大腹便便的游百万。
“大胆贼人,还不放下武器速速投降!”
游百万一声高呼,那一群黑衣人却一点也不慌张,带头人手一挥,一群人便遁入了夜色中的树林,仿佛一切都有所准备似的。
黑衣人一退走,陈述便仿佛身体的力气也被一并抽走了似的,瞬间瘫倒在地急促的呼吸着。
常玉芷赶忙跑了过去,不管不顾的跪在地上,从怀中拿出来好些瓷瓶,慌乱的从一堆瓷瓶里找到了一瓶,又小心翼翼的将陈述半拉起来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拿出一颗药喂给陈述。
“赶紧吃了。”
说着又找到了另一瓶金创药,就往陈述剑上撒。
“啊哟!疼!”
陈述哀嚎道。
哀嚎一阵后,陈述居然就晕了过去。
陈述费力的撑着眼皮,却是鼻子最先恢复“神智”,一股浓烈的药味儿扑鼻而来直冲她的灵台一下就让她的眼皮打开了来。
熟悉的床帷,熟悉的枕头的触感,熟悉的被子的味道,然后转头手下意识的动了动。她好像抓住了啥,软软的,热热的。然后眼睛就看到了一团黑黑的东西旁边,陈述再定睛一看,发现是某人趴在床沿睡着了,而自己捏住的正是那人的手!
陈述轻轻的将手放开然后试图用手撑着床让自己稍微坐起来点儿好看看是谁,岂料一动就扯到了肩膀的伤口。
“嘶!”
剧烈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也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只见只见那人闻声弹起,慌忙的转过头,一缕发丝黏在了惺忪的睡眼上。眼中是理藏不住的担忧。但却在与陈述四目相对后又快速的隐了去。
陈述看着眼前的人,脑子一瞬间放空,然后记忆才慢慢回拢。嘴角咧开了笑,伸出那只未受伤的手,轻轻帮常玉芷捋了捋眼前的发丝。
“你没受伤吧。”
陈述回想起昨日的事儿,一时间也不知该和常玉芷说些什么,于是随便找了个话。
常玉芷此刻却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动不动,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昨天你带我回来的?后来我好像晕了,没出什么大事儿了吧?”
陈述连连发问,一点也没注意常玉芷此刻微微泛红的脸颊。
见常玉芷连问不答,陈述不太放心的又叫了她一声:
“阿芷?你没事儿吧?”
常玉芷回过神来,恢复以往清冷道:
“没事。你既醒了我去让文竹拿药来,此次幸亏未伤及筋骨,喝个两日的药,敷几天的金创药也就好了。”
说罢起身便起身要离开。陈述还想问什么,连翘却火急火燎的出现在了门口。
“三小姐桓王殿下和祺王殿下来了,少夫人请您去前厅。”
常玉芷秀眉微蹙,脸上没什么表情道:
“知道了。我就过去。你现在去告诉文竹,就说阿…陈姑娘醒了,叫她过来伺候!”
陈述刚想拒绝,常玉芷却是头也不回一阵风儿似的走掉了!
常玉芷走后不久,文竹就端着药来了。陈述艰难的坐了起来喝完药便要下床。文竹见状赶忙拉着她不让她下床。嘴上忙劝道:
“姑娘,万万使不得,昨日你回府后发了高烧,三小姐深怕因此诱发你的病,小心翼翼的守了你一夜。虽说现在醒了,但还是卧床多休息的好。”
陈述闻言表情一滞,随后笑了笑道:
“好文竹,我就是躺久了想下床活动活动,你陪我出去遛个弯儿我们就回来。”
“可是…”
文竹话还没说完,陈述就掀开了被子一个转身放脚下床,正准备穿鞋却尴尬的发现,一只手不太好自己穿鞋。于是又只能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去看文竹。最后文竹拿她没办法还是帮她穿了鞋子扶着她出了门。
走出房门的陈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被文竹一路扶着却是不同以往的沉默寡言。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那场刺杀。她初来乍到,谁会想要她的命?当时若不是顾安的人来了,或许刺客就会将幕后黑手说出来。但,若不是顾安的人来的及时,她或许就没命在了,还有可能会拖累常玉芷…
陈述想了好一阵儿,突然没头没脑的开口问文竹说:
“文竹,你知不知道徐坚家住哪儿?”
另一边,常玉芷有些心不在焉的正陪着云延祺喝茶。而一旁不远处的花圃旁,林若清正和一个身着朱红色蟒袍,身材微圆气质腼腆的男子并肩站立。男子脸上带着憨憨的笑,眉眼五官倒是和云延祺有些相似。
“清儿近日可还好?苏叶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男子问道。
“回殿下…”
林若清刚开口,只见那男子就皱起了眉打断她道:
“清儿!一定要这么生分么?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若不是本王不够勇敢,不敢像父皇说明,此刻或许你…”
那男子一边说,一双眼睛里全是欲说还休的复杂情绪。
“桓王殿下!”
林若清慌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言语间都是不容置否的情绪。无奈,那男子只得放弃继续往下说,眼中尽是黯然。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你别气,别气坏了身子。”
那男子温柔的对林若清道。
远处,正在和常玉芷下棋的云延祺偶然抬头看见了这一切,心中对他这位二哥的怂样更是嗤之以鼻。当初如不是他这位二哥怂,堂堂的前太傅之女,又怎么会被父皇赐婚给常苏叶。现如今林若清嫁作人妇了却还要苦苦纠缠。真是丢脸!云延祺心想。
“换了是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嫁给别人!”
云延祺顾自说着。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常玉芷,希望她能听到他的决心。但常玉芷却仍是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芷儿,你没事吧?”
云延祺关切地问。
常玉芷摇了摇头道:
“没事。”
“我怎么看你没什么精神?是昨日没睡好么?”
云延祺说着便要伸手来碰她的脸,却被常玉芷躲开了。云延祺悬空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只能令起话头:
“我听清姐姐说你昨日出门了,莫不是游玩累到了?那今日要好好休息才行。明日的上巳节庙会,我为你准备了好多好玩的,须得好好养精蓄锐才可以哦。”
云延祺说道后来满脸的兴奋溢于言表,完全没给常玉芷拒绝的机会。
昨日里常玉芷和陈述遇刺之事,林若清特意交代了家中人守口如瓶。在还没确定情况之前,还是不应该节外生枝。但常玉芷这次却是忍不住好奇。好奇陈述为何会被追杀,同样也不愿陈述在遇到那般的危险。于是她想了一会后对云延祺开口道:
“嫂嫂不让我告诉你,但我现在仍心有余悸。”
常玉芷欲言又止成功挑起了云延祺的好奇心。
“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昨日我在山中,遇到了劫杀。但好在最后援兵赶到。我们逃过一劫,但那些人却给跑了。”
“什么?”
云延祺大惊之下“唰”的站了起来手中棋子掉落棋盘毁了一盘棋。
不远处林若清和二皇子云延桓闻声看了过来,林若清见此情景大约猜到了。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常玉芷说着顿了顿,最后抬头与云延祺四目相对叫了声:
“阿祺。”
常玉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云延祺了,因此云延祺很是受用。忙不迭地说道:
“你说吧,对我你无需客气!”
“帮我抓到他们!”
“包在我身上!”
常玉芷闻言脸上难得的荡开笑意。看得云延祺都痴了。
正当云延祺沉醉在常玉芷的笑颜中时,森叔快步朝林若清而来。
“少夫人,顾…“公子”又来了。”
森叔道。
林若清一听倒也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云延桓眼神一飘,似是有些吃惊。
“她来做甚?”
经过昨天的事,常玉芷已将顾安的身份告知了林若清,是以林若清也不奇怪她的出现。
“说是来看陈姑娘…您看是否让她进府?”
林若清想了想道:
“既是来看阿述的,你领她去雪茶院便是了。”
森叔看了看林若清,点头称是便退了下去。
森叔一走,一旁的云延桓遍开口道:
“这位到访的顾‘公子’,是炎国的那位么?”
林若清也不看他,只是点了点头。
“这位也当真是厉害,才来天京一月有余,城中达官富贾她倒是结交了个遍!”
云延桓拢着手饶有兴致地说道。但这话听在林若清耳中却是别样的意味。
“常家小门小户,算不得达官,更不是什么富贾。也无兴趣结识顾门。她来这,不过是来找寄住在府中的朋友罢了。”
云延桓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若清,她满眼的戒备和疏离,让他莫名揪心。
“清儿,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林若清盯着他,言语淡淡的,却有化不开的愁绪:
“阿桓,如今的常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在陛下的掌握之中,若是这之后公公与夫君没能带回陛下所要的东西,那…任何可以成为罪名的理由都能变成架在常家脖子上的刀剑。”
“换言之,若他日公公真炼出了陛下所求之物,常家可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