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洗白计划》木青川

2、Chapter 2

　　蒋栗是明费然在前不久寻到的新欢情人，她同其他女子的不大一样。其他女子凡事斤斤计较，也不愿自己的恋人带有这么大个拖油瓶，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打，企图让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而她，她太过于温柔贤淑，也太过于安稳安静。仿佛任何大事到了她这里都会在无形之中消减成不足挂齿的小事，仿佛什么事情她都能去原谅，唯一只求对方不受到伤害。

　　但她的这份温柔，在原书人渣主角这里却成了叫人厌恶至极的施舍和虚假。

　　三天前，人渣主角给他的狐朋狗友们打电话，约来了一众“好兄弟”实际上就是一群乡村非主流。

　　一帮子的七彩爆炸头冲天束着，聚在了之前那个废弃地下停车场。

　　“帮哥件事。”人渣主角半靠在凹凸废旧墙上，他点了支烟，话音有些散漫暗哑。

　　在占地盘和圈人心这方面人渣主角可谓是很强势，只要他开口，翘起尾巴赶着为他做事的人能从市中心排到县郊区。

　　堪称无脑和伪舔狗。

　　一众小弟听后各个薅高了自己的七彩爆炸头，嘿笑道：“嘿！莫哥您说，不管什么事，只要您开口我们这一众兄弟保证给您把事办成！”

　　“行，”人渣男主把抽了几口的烟随手扔地上拿出手机开屏解锁，利索找出了张照片，摆在了一众小弟面前，“轮了她。”

　　那天的场面混乱成什么样子系统给的资料中并没有写的很详细。

　　但脏乱的酒吧小巷，污秽角落中颤栗发抖的人，铁棒敲击地面的声音，以及那群乡村非主流看着蒋栗疯狂流口水，跃跃欲试的样子，莫十看得清清楚楚。

　　他很庆幸，庆幸明费然的及时赶到，也庆幸这场悲剧没有发生。

　　因为人渣主角结交的朋友都太过于有个性和泛滥，明费然不用猜都知道这事肯定是他那畜生儿子干的。

　　当晚，四辆警车疾驰而来，稳稳停在了斜阳街街口。屋中因恐惧而蜷缩在床角的蒋栗在看见人渣主角被几名警察带出房间时，她几乎是滚下床的。

　　“不是他。”她赤脚站在地上，苍白手臂紧紧拽着身旁的人，想给他最严密的庇护。

　　与此同时，强忍了一晚的泪水在此刻决堤而出，她看着警方，一字一语置若恳求，“不是他，我记得那个人，不是他，不是小十。”

　　这般的竭力祈求足以让人心中听出一片酸楚，最后，警方无奈也只能做完笔录就把人给放了出来。

　　本以为这件事过后，人渣主角会有所悔改收敛，然而，他只是静静看着蒋栗，半晌穆地笑出声开口道：“你这样恶不恶心？”

　　没有丝毫的忏悔和感激，就算被明费然当场揍了一拳，他也能气淡薄情的说出这番话。

　　“……”这剧情，当真是够狗血扯淡的。

　　【叮咚！任务线索一已完成，请贵方拾取掉落物，按指示完成下一任务】

　　“我擦！”机械女声的出现异常突兀吓人，惊的莫十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没等他好好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就听见“咚”的一声。一个方形小盒掉在了他脚边，他虽然疑惑，但也还是弯腰把那个粉色小方盒捡了起来。

　　将粉色方盒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

　　漫天红霞下，照片上的蒋栗笑若朝霞，她的左边是一名眉眼带笑，长相十分帅气的男生。不过这人……莫十细细盯着他看了几秒。

　　最后摇头表示这人他不认识，也不眼熟。

　　【下一任务目的：增加书中人物明费然、蒋栗心中爽度，爽度值50封顶，任务结束后爽度值将以积分方式折算计入，望贵方取得好成绩！】

　　“等等。”见这傻p系统又要当哑巴钻土坑里，莫十及时叫住了它。

　　【啾咪啾咪，请问贵方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可爱系统在线解答哦～】

　　“……”晃着手里的照片，他问，“线索物品就这么一张照片？”

　　【是的哦！此线索牵引剧情进度40％哦！】

　　“40%，”又多看了照片上的男生几眼，莫十才讪讪移开目光，“行吧，记得到时候多给我加点颜值度。”

　　毕竟现在他不管怎么看照片上这男的，都觉得他比自己还要再帅一个等级？

　　【啾咪啾咪，系统已收到，望贵方这次任务体验愉快！】

　　厨房里，蒋栗在里面捣腾的厉害。几乎是每过半分钟，莫十就能听见里面锅碗瓢盆一众东西打翻落地的声音。

　　“诶呦！”家里云阿姨不知从哪拎过来个药箱，她冲到厨房里，看着里面的人既心疼又无奈，“你看看这弄的，快凑到冷水那冲一阵。”

　　“没事没事，”蒋栗拿过一边的吸水巾把手上的热水擦干净，笑着说，“这热水刚烧开，就溅在了衣服上，没事，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云阿姨你快去接外孙吧，不然等会儿小魔王等急了又要跟您耍脾气了。”

　　“可是小栗你这……”

　　顺着云阿姨的目光看过去，对方的手背以及整个手腕都被烫红成一片。

　　红成这样，都被烫起水泡了，这怎么能叫没事

　　“饭别做了，”莫十上前从药箱里翻出药膏，递给蒋栗，“先涂药，等会儿定外卖。”

　　许是从未听到过莫十说这样的话，也从未看到过莫十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蒋栗整个人顿时楞在那，欲要接过药膏的手也僵在半空，就连手背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她也视若无睹，抛之脑后。

　　半晌，她缓过神，眼底含泪笑着说：“好，定外卖，咱们定外卖。”

　　“……”把脸别开了些，不管过了几年，莫十还是觉得自己见不得女生哭。这别人一哭，自己居然也想跟着一起哭。

　　真是跟个女娇娥一样。

　　“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云阿姨你先去接你外孙吧。”

　　明费然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莫十的表情有些阴郁，但也不至于冷漠。

　　因为客厅的灯只开了一盏小灯，与前者对望，莫十并看不清对方眼底的情愫。

　　“你跟我过来。”丢下这句话，明费然再次转身进了二楼的房间。

　　【叮咚！人物：明费然心中爽度值＋2，剧情引导＋0.6%】

　　？？？

　　不是，给他情人递个药膏怎么就还爽上了？

　　“小十，”蒋栗叫住他，“待会儿你跟你爸爸有什么事好好说，阿姨不要紧，你别惹你爸爸生气。”

　　“知道。”

　　虽然他知道，但他不能保证他那个二手爹会不会突然大发雷霆，出其不意地在房间里就悄悄把他给办了。

　　明费然的房间跟他人一样，四周全是暗沉的褐色窗帘，人在里面压抑又缺氧。

　　“现在门关着，你不用继续装傻充楞。”他看着莫十，摆出了一副万众父亲都有的威严。可与之相反的，莫十却在这股威严下看见了些许的落拓沧桑。

　　他说：“今天的事，是意外还是本意？”

　　“……”一阵无语。

　　这尼玛还用说吗？不是本意的话不然你认为你那人渣儿子能干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事”么？！

　　心中一阵咆哮，莫十暗地里把人渣男主骂了个底朝天，随即召唤系统：“傻p系统出来问你个事。”

　　【系统在的哦，请问贵方有什么要问的吗？】

　　“就增加爽度这事，是不管什么方法都行是吧？”

　　【是的哦，关于这点系统并没有强制要求，完全能让贵方您自由发挥！】

　　“好的你可以滚了。”

　　【好的呢！】

　　“问你话你……”

　　没等明费然说完，莫十做了个深呼吸当即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以前的种种混账事是我不对，我在这里给您道歉，”又做了个深呼吸，莫十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闭眼开喊，“爹！对不起！”

　　无比洪亮的一声，直直震的明费然呆愣在原地。

　　不等他回神，莫十继续奋勇前进，疯狂自喷道：“我混账，我人渣，我不是东西，您现在骂我这些我半句怨言都没有，我就求您，求您原谅我！求您继续认我当您的好儿子！”

　　“……”

　　这段话说完，空气很过分很不给面子的安静了下去，一瞬间，无地自容万分丢脸的感觉迅速窜上了莫十的脑门。

　　大约过了一分半钟，就在莫十这张帅脸快挂不住的时候，他那个二手爹终于开金口了，“你刚才说什么？”

　　？？？

　　前者抬头看他，脸上简直要有多想哭就有多想哭。

　　天，他不要脸的说了那么多感人肺腑的话，就换来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我……”莫十抿唇憋了会儿，发现刚才自己的一时头脑发热神经充血现在已经完全歇火罢工了，“就刚才说的那些，您给考虑考虑？”

　　【叮咚！人物：明费然心中爽度值至＋50，剧情引导＋0.9%，经折算，恭喜贵方此次任务获得积分20！颜值度5！望贵方再接再厉！】

　　20的5！？这边莫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此刻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胸口猛然涌上一股暖流。

　　且这股暖流还不断往嗓子眼跑，欲要当即从口喷出。

　　在吐血的边缘试探一圈后，莫十抚着胸口顺气。讲真，这分值加的差点没把他给当场气死。

　　【勿动肝火，贵方勿动肝火啊～本系统专业坑，呸！专业栽培人一百年，完全保证贵方体验度和质量！】

　　莫十：手动再见.jpg

　　——

　　外卖比预想中到的快，晚饭也比预想中进行的顺利，饭桌上，久经清冷的气氛终于其乐融融了一回。

　　吃过晚饭，蒋栗没有多停留，她匆匆给莫十冲了杯冲剂，走时还不忘提醒道：“阿姨听你这几天咳嗽，就去药店买了几包感冒冲剂，你记得冲了喝，晚上睡觉别蹬被子，也别开空调睡，知道了吗？”

　　朝对方应了声，莫十端着那杯泡好的药心中泛暖，气得发涨的头也稍微得以缓解。不得不说，蒋栗作为他那二手爹的情人，完全是一个圣洁到发光，温柔到慈祥的天使！

　　旁边的二手爹在收拾桌上碗筷，见蒋栗开了门出去，他才一边收拾一边说：“我不是个好父亲。”

　　“你妈妈拜托我的事我一件都没有做到。”

　　明费然这么低暗沉哑的声音莫十还是第一次听到。

　　一时间，他找不出任何话来回答对方。

　　顿了一会儿，明费然低下头看着桌上那块灰色桌布，面上迷惘，他说：“我从有想过你会跟我道歉。”

　　或许从一开始，明费然就不是个好父亲，他物质，冷漠，也暴躁。对原书人渣主角而言，他从明费然那里得到的，从始至终都不过是花不完的钞票和无止境的暴打。

　　父爱和细微关心，从一开始，就都是不沾边的存在。

　　“……”

　　从哪里去安慰，又从哪里去疏解，这些莫十全都不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原书人渣主角，主角所经历的那一切他浑然不知，也体会不到。

　　尴尬的气氛随之而来，莫十不停摩挲手指，直到把食指的一端掰红，他才勉强找到句可以解围的话，“那我们两现在这么心平气和，像一对父子的模样站在一起磕唠，是您所期望的么？”

　　“或者换句话，”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言语显得太过于繁琐难懂，“您讨厌和反感这样么？”

　　面前的人性情转变得太快，以至于明费然一句到了嘴边的“不反感”被生生截在舌根后，想说却怯于说出口。

　　没听到明费然的回答，莫十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毕竟他属实不擅长处理这类家庭伦理亲情纠葛问题。

　　混乱又伤脑。

　　顺势扯开话题，他帮明费然把垃圾倒进垃圾桶，问道：“我看蒋阿姨怪瘦的，是不是身体不怎么好？”

　　僵硬的气氛在这么一刻悄然缓和下去，蕴成了让人久违的温馨和轻松。

　　明费然回头把餐桌擦拭干净，瘫了多年的眼尾在今晚终于活了过来，他稍稍笑了，“你蒋阿姨平时工作忙，经常三班倒，单位离家也远，我之前想着让她住到家里来，这样离工作的地方也近一些，也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操劳，但你……”

　　“可以！我同意！我没意见！不需要但是！明天拎包入住都行！您老开心就好！”不等明费然说完，莫十便一口气将同意三连利索说完。

　　在他看来，现在已经没有比让他牢牢抱紧二手爹金大腿更重要的事了。

　　明费然顿了几秒，像是松了一口气，半刻开口道：“你没意见就行。”

　　“学校那边快开学了，你要是……”似是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合时宜也不太对，明费然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什么？”

　　“……你要是打算上学的话，可以跟你蒋阿姨的儿子在一个班。”

　　“什……”后者脑回路转到一半被卡住，随即一道疑惑且惊奇的声音冒出：“蒋阿姨还有个儿子？！”

　　明费然盯着自己儿子看了几秒，只觉对方问的很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头，他说：“有，比你大几个月，今年也是高三，这事你不是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