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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奎师那觉得浑身疼痛,甚至没有一处肌肉可以幸免,同时他又觉得四肢无力,连睁眼都显得费劲。但他最后还是睁开了,接着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床上,甚至连睡衣都换好了。

      “希瓦?”

      他轻声呼唤,却没有得到回应。这让他没来由的恐慌,他对于睡着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也许是他看书太累了睡着了?但他还清晰地记得他已经把书看完了,又这么会是在看书时睡着呢?

      况且希瓦哪去了?他离开了吗?他因何而离开?他要去到哪里?自己该到哪里找他?……乱七八糟的担忧淹没了奎师那的疼痛,他强撑着背爬起来,在他起床后双脚着地时,房门被打开。

      “你醒了?”

      端着碗的希瓦此刻还系着围裙,那条还缝着花边的围裙和他万分不搭,样子有点可笑,于是看到他这幅打扮的奎师那一下子恢复了精神,甚至有力气抬手捂住憋笑的嘴。

      “你在笑什么?”

      “能笑的、好笑的——”

      “可笑的。”希瓦代替奎师那说完了最后一个词,然后无奈地走到床边把碗放在床头,手空出来之后他立刻解开围裙的结准备将它脱下。但奎师那似乎不是很乐意,他伸手制止希瓦解开结后脱下围裙的动作,笑着凑过来:“我很喜欢,你的任何装扮,它都叫我喜欢。”

      “这是我的台词,”希瓦抬手任由奎师那帮他把围裙系上,哦,还是恶趣味的蝴蝶结,“我喜爱你的每一种形态,以及我们之间的每一种关系。”

      但句话这是尚未回归毗湿奴的奎师那无法理解的,可他又毫不在意自己是否知晓这背后的故事,他沉浸于当下,于是他吻住希瓦的嘴唇作为回应。

      他们的吻柔和而缠绵,没有攻城略池的急切,只有彼此温存的柔软。他们的唇舌纠缠,灵魂碰撞——

      世界在他们面前卸下托蒂,展露出原初之美。这一刻,他们只遵从最初。

      ……

      “我的□□感到饥饿,我的灵魂却是餍足,”奎师那靠着希瓦的肩膀,左手紧扣对方的右手,“真是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我一无所有,同时也又富可敌国。”

      希瓦拉过奎师那的手亲吻他的指尖,然后是手背,接着他起身翻了个身趴在奎师那身边,回答道:“□□是灵魂的载体,它承受生命,但却不是生命。我们饥饿,所以进食来维持□□的平衡,但并不能因此充实灵魂。可一旦灵魂得到充实,则□□的痛苦便不再是痛苦——”

      “因为精神可以弥补一切,当你内心空虚,无论你干什么都不会得到满足。但如果你精神充实,则就不会受饥饿困扰。”

      “你让我感到充实,”奎师那坐起来,双手撑住身体倾身向前,然后伸手打量着自己被亲吻的指节,“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好过,遇到你让我知觉生命还可以这样美好……我今天想出去走走,这个季节公园里的花都开了,我们应该去看看。”

      “我答应你。”

      『公园』

      奎师那牵着希瓦的手走在公园的鹅卵石小路上,他们一起享受花香,让夹杂着水汽的风湿润他们的皮肤。他们也不时停下,与对方分享自己方才看见的美景,也会不时用手机拍几张照片。

      这时奎师那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松开希瓦的手:“我看的了一样东西,我去买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希瓦瞥了一眼四周,他已知晓一切,自然不会阻止奎师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默许的点头,目送对方欢快地跑开,紧接着回过头和躲藏在丛林中的人喊道:

      “我知道你们是谁,出来吧,我不会难为你们。”

      两个丑陋凶恶的男人走了出来,毫不客气地冲过来抓住希瓦的双臂,用麻袋套住他的脑袋并给了他一拳头让他昏迷。

      即使是找回神识的大天,理论上肉身还是人类。而且他深知这一切都是必然,以他对毗湿奴的承诺,自然不该、也不能去反抗。于是他没有半点挣扎地被打晕过去,让人将他拖上了不远处静候的车子。

      『阿修罗界』

      希瓦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被捆在一根石柱上,双眼被纱布蒙住,嘴里也塞了一块棉布让他无法吱声。但他也不慌张,从容地接受了自己被绑架的事实,并且开始在心里冥想起上主罗摩。

      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蒙住他眼睛的纱布被人粗暴地取下,刺眼的光线让想要睁眼的希瓦忍不住眯起眼睛,过了一小会儿才适应四周。于是他便看清了来者,是一位妙曼的女子,可她在能够看透万物的希瓦眼中却是一位丑恶的罗刹女。

      女人傲慢地瞪着希瓦,在看到他没有半点生气的态度之后愈发愤怒了,便用尖锐的鞋尖踢了一下希瓦的小腿,接着恶狠狠地骂道:“你这抢去我位置的家伙,若不是你,我的上主又怎么会拒绝我?我应该杀了你,这样能让我心里感到舒适。”

      “但或许我有更妙的主意,我该拿你做个交易,用你这卑贱的人类来换取我的荣耀——你为什么不反驳我?你的态度让我恶心!”

      这疯女人,这走火入魔的罗刹,她坏心眼地又踢了希瓦一脚,她想了想觉得取下他口中的棉布好让希瓦可以说话。

      棉布被取下之后整个人都轻松得多了的希瓦并没有回应面前的女人,而是闭上眼睛抿住嘴唇一言不发陷入冥想。这种行为让罗刹女更加恼火了,她愤怒地用尖刀割破束缚希瓦的绳子,但这只方便对方可以由站立冥想换为坐着冥想。

      觉得自己受到羞辱的罗刹女想要再给希瓦一脚,却被对方以一只手抓住自己伸过来的脚踝,所用力道完全不输于一个成年的雄性阿修罗,这令罗刹女吃了一惊,挣扎着缩回她的腿,连连后退数步,惊恐又愤恨地瞪着希瓦:

      “你还有用,所以我不会伤你,但你最好注意你的身份,人类。”

      说着她便招呼门外的人进来要重新将希瓦绑回柱子上,后者则是毫不抵抗地任由他们将自己的双手捆上铁链,以特质绳索将他绑到柱子上,最后用纱布蒙住他的眼睛。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靠近他,”罗刹女吩咐她的手下,然后又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希瓦,这个未知的雄性人类让她没来由地感觉害怕,是一种弱者对强者的恐惧,“现在,我要你们去把我的上主请到这里。”

      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空荡荡的牢狱之间,希瓦始终没有任何想要挣脱的表现。

      他静默地站在原地,心里虔诚地默念他的上主,因为他知道,他的上主永远牵挂着自己的信徒,无论高贵低贱,无论贫穷富裕,只要心存善念之人皆可得到救赎。

      希瓦,也是大天,自在大天,他本就是宇宙,宇宙就是他,他可以在任何地方,也可以不在任何地方,没有东西可以困住他,没有东西可以找到他——除非他愿意,除非他需要。但现在已然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是那罗延里拉中的角色,他先是希瓦,再是湿婆,他必须遵循这一规律,顺应事情的因果,唯有这样,他的上主才能真正醒来。

      他能做的仅有等待和默念,剩下的,就要靠奎师那一人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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