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少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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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但这句话完全不适用于舒馨和程嘉。舒馨小时候是个调皮捣蛋的混世小魔头，而彼时程嘉则是善良可欺的柔弱小正太。
因为父母是同事，两家又是邻居，两人自然成为了比较的对象。但无论是外貌、天赋还是人气，舒馨都输于程嘉一筹。心地善良天真无害的程嘉就此便成了心高气傲心胸狭隘的舒馨嫉恨凌虐的对象。
那时，程父程母经常出差，小程嘉就常常托付给舒家照顾。但每当舒母讲完临睡前的故事，关灯合上房门后，之前假装乖乖睡着的舒馨便会偷偷把程嘉的被子扯过来，弄得程嘉常常一大早被冻醒，还要被舒母摸着头轻责睡觉不安份、老踢被子。
此外，嘴馋贪吃的舒馨常常趁着程嘉梳洗的空档把他的米糊舔去一半，还理直气壮地告诫他：“下次动作要快点，要不米糊一生气就跑掉不见了。”当然，喜欢做些小实验的舒馨对调制饮料十分地感兴趣，每天都要在水里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请程嘉第一个品尝，把他弄得常常拉肚子。程父程母回来后，常发现程嘉不是病了就是瘦了一圈。
后来上了幼儿园，舒馨更是变本加厉。比如说，吃饭的时候把碗里不喜欢吃的青菜挑出来给程嘉，再把程嘉碗里的鸡蛋抢过来，美其名曰：交换。又比如，程嘉小朋友玩得正开心的时候，舒馨突然跑过来把粉笔往他手里一塞，道：“站在这里不要动哦。”然后迅速跑掉，留下程嘉在原地发愣。接着，看门的大爷会气冲冲地跑过来，骂道：“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小鬼又在墙上乱写乱画！”
又或者，小朋友都安安静静午睡的时候，舒馨却突然醒过来，轻手轻脚地拿起一杯水往程嘉的小床上一淋，然后趁着程嘉迷蒙转醒的时候，她兴冲冲地跑出门去告诉老师她和程嘉都尿床了。
有福不同享有难必同当，舒馨很小就领会了这句话的精神。
话说，一日放学回家的路上，小舒馨有幸目睹了小程嘉在路边撒野的情景，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那里多了一块肉呢，真奇怪。”
看着程嘉疑惑的表情，舒馨补充道：“我身上就没有，你和我不一样耶。”
于是程嘉也觉得自己很奇怪。第二日，他得意地告诉舒馨：“我爸爸说了，这是我的小鸟，只有男孩子身上才有的。”
“小鸟？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小鸟。那它会飞吗？”男孩子果然是很奇怪的生物。
“不知道，也许它还太小了。”
“那它长大了是不是就会飞了？它要是飞走的话，你是不是就变成女孩了？”舒馨歪着小脑袋问。
“可，可能吧。”程嘉被舒馨吓得冷汗直冒，他可不要变成女孩。
此后一段时间，舒馨见着程嘉都会问：“你的小鸟飞走了吗？”而程嘉都会反射性地护住自己的宝贝，答道：“没有。”弄得程父程母疑惑不已，儿子什么时候养了一只小鸟。
让舒馨对程嘉态度180度大转变，是在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
舒父程父酷爱垂钓，周末常会相邀到附近山里的河边钓鱼。这日，舒父正要出门却被舒馨缠住撒娇：“爸爸，爸爸，我也要去，我要看你钓鱼鱼。”
“不行，太危险了，那里有专吃小孩的野兽。乖，不要闹了，你找程嘉玩去好不好。爸爸钓条漂亮的小鱼回来给你玩。”
但舒馨哪里是听话的主儿，听到父亲吓唬人的话，非但没有害怕，探险因子反而蠢蠢欲动。纠缠未果，她便拉上程嘉偷偷地尾随父亲们，进了山里。
家附近的小山那头的世界对舒馨而言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有段时间她还笃定地认为那是太阳公公的家。因此，过了山头，兴奋的舒馨便忘了来时的目的，只顾着在草地上打滚，摘摘小花，捉捉蝴蝶去了。
等到太阳西斜，肚子咕咕叫时，两人这才发觉自己迷了路，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只好凭着感觉往回走。但人越急便越出事，舒馨不小心跌了一跤，膝盖磕在石头上，鲜血直流。本来只是辣辣的疼，但看着天色渐渐变黑，想起爸爸说过的吃人猛兽，平时胆大包天的舒馨此刻只能嚎啕大哭起来。
连带着程嘉也哭了起来。但小程嘉比她冷静，边哭边在附近摘了些野草叶子，掏碎了敷在她的伤口上，安慰她会有人来找他们的。绿绿的汁液凉凉的，伤口舒服了许多，舒馨哇哇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哼哼唧唧的抽泣。
程嘉脸上却已经没了泪水，险恶的环境激发了他体内的男子汉精神。他蹲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背起舒馨就往前走。趴在程嘉背上，舒馨开始良心发现，自己以前怎么会欺负这么善良的人呢；良心发现以后开始春心萌动，她顿时觉得在这广阔的天地间，程嘉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所幸，舒父程父回来得早，发现孩子不见后，联想起舒馨的表现，便带着人往山里找。终于在天黑之前看到了程嘉背着舒馨慢慢前行的一抹小影。
回家后，他们倒没有被父母责骂。大人们都在夸程嘉小小年纪临危不乱勇气可嘉。舒母也推着舒馨让她给程嘉好好道谢。舒馨别别扭扭地走到程嘉旁边，却实在是说不出谢谢二字。想起平时爸爸为她做了什么事时都会让她亲上一口表示感谢。于是舒馨闭上眼睛，身子微倾，对着程嘉的侧脸送上一个大大的香吻。
从此之后，舒馨对程嘉的称呼变成了“嘉哥哥”。每天形影不离地跟在他身后，有什么好吃的也必先想到程嘉，“嘉哥哥吃了吗？我拿去给他”。别的女孩甚至姐姐大婶要是多碰程嘉一下，她便会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把程嘉一把抢过来，捍卫财产般警告她们：“嘉哥哥是我的，谁也不许碰他。”
大家开始戏谑她是程嘉的“小尾巴”。程母也常常开她玩笑：“小馨呀，愿不愿意给我们程嘉当小老婆呀？”彼时尚不知小老婆为何意的舒馨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愿意！”逗得众人哈哈大笑，直至二人长大后还常引为笑谈。
但不久之后，由于父母工作的调动，舒馨搬家了。年少的记忆被时光无情地抹去，舒馨只记得自己常常跟在一个小哥哥身后，虽然那个小哥哥只有一个朦胧的影子，但他会对自己温柔地笑。至于程嘉，或许是因为之前被欺负的记忆太过悲惨，长大后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小女孩跟在自己身后，脆生生地叫他：“嘉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少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