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妹妹背着洋娃娃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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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樱桃树的精魂……是什么？
是妈妈的血肉吗？
死前我从不相信人有灵魂，但死后却能以一个不知名的形式存在着，
旁观着。
爸爸，他最终还是对我下手了。被剁碎后，我的意识从躯体中飘了出来，看着爸爸。
他露出了与以往不同的神情。
自出生起，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直是沉默而勤劳的，不常管我，却很疼妹妹。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
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那个男人流着泪，声音很痛苦，但他脸上却是坚定的毫不动摇的神色。
这不是一个过失杀人的人该有的神色，他是蓄谋已久。这样的人不会违背自己的目标，可……他的目标是什么？
杀了我们所有人吗？
那又有什么好处？
2
我的躯体埋于樱桃树下，所以我的灵魂也只能在树影下飘荡。
我总是看见一个模样很可怕的女鬼，没有头，全身血淋淋地像被人扒了皮。
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没有头她只能漫无目的地走，总是不小心走出阴影被阳光烫到。
她是妈妈。
死了的她只是穿着白色的裙子，没有奇奇怪怪的饰品，也没有穿高跟鞋，只是光着脚。
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天天看着樱桃树外一成不变的世界，渐渐地，我和她熟悉了。有时看见她快要踏出树荫时我会拉她一把。
她很乖，乖得不像妈妈。
3
妹妹总来樱桃树下，看着樱桃花慢慢凋谢，樱桃逐渐成熟。
但我没法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担忧和害怕。
难道她没看到那本日记本？可我不见了这么长时间，她不可能没有感觉吧。
我还注意到，不管太阳有多大，爸爸总站在树荫外看着。
他是愧对于我们吗？
反正我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星半点。
4
每次妹妹带洋娃娃来树下，妈妈的躯干都会短暂地填补上皮。
每次爸爸来的时候，妈妈都想走出树荫。
太好玩了。
5
樱桃挂满了枝头，却没有一个人去采撷它。
妹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树荫里看着樱桃树。说实话我看不透她，虽然她给人感觉很单纯。
我有预感，爸爸很快就会达成所愿。
不管他所求为何。
……
终于，所有樱桃都成熟了。
爸爸走进了树荫里，露出了欢欣的笑容，挖起了坑。
妹妹躲在旁边看着，脸上平静得可怕。
爸爸用刀捅穿了心脏，凭着最后一股劲扒拉了些土盖在身上。
当然没有盖全，顶多覆盖了胸口的伤。
妹妹，妹妹把土盖全了。
6
爸爸的灵魂也飘了出来，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他慢慢走到了没有头和皮的妈妈旁边，轻轻牵起了她的手，温柔地吻了吻她的手背。
他的嘴上哼着恬静的小调。
他对我说：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我点了点头。
7
妹妹靠着爸爸留下的钱生活着，经常会带着洋娃娃来树下坐坐。
后来妈妈的头和洋娃娃也被好好地埋在树下了，有了头和皮的妈妈很漂亮，爸爸也很高兴。
但每次和妹妹相聚时都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
我们围着妹妹唱歌跳舞，大声地笑啊闹啊，比生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快乐。
妹妹却从来没有笑过。
很久很久以后，妹妹成了一个大姑娘，她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来了。
她和他亲亲抱抱却又最后将他杀死，随意地扔在了樱桃树荫外。然后从车上拖出汽油，撒满了树荫覆盖的草地，还洒在了树上。
我们和洋娃娃彼此相靠排排坐，安静地看着妹妹。
一根火柴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但最漂亮的还是它着地的那一刻――
火光漫天。
刀，越过冲天的火，狠狠地刺进了她的胸口。
那个男人没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妹妹背着洋娃娃4
